打不開嗎?穆簡咬咬牙,又是轟了一拳。

    然而還是沒有很大用處,隻是有了一些裂縫而已。

    看樣子光憑武力是不行了,羅毅辰已叫了人來,穆簡又將他叫過來,道:“去想法子準備些火藥,用最快速度帶來。”

    羅毅辰領了命令,當即快馬加鞭地趕了迴去。

    至於穆簡和剩下人等,皆是圍在石坡前,免得出現什麽意外。

    且說地牢內九人。

    先前穆簡連轟了兩拳,地牢內也並非毫無感覺,不知道外麵情況的幾人臉色驚異,不知外麵到底發生了何事,不過他們反應都很快,第一時間就去看方承仁。而顯然,此時方承仁的臉色有些難看:“沒想到你們還來了幫手。”

    穆陽一笑:“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不是嗎?”

    方承仁咬牙,沒想到還是讓穆陽給鑽了空子,不過很顯然的,外麵的人一時半會兒絕對打不開這地牢的門,他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時間做點兒什麽。

    他目光一掃四周,很快就確定了此時威脅最大而又最易得手的人。

    他轉迴頭看穆陽,腳步卻是悄悄向後移:“不過我想你們還是出不去的不是嗎?”話音未落,立刻轉身便撲向阿斯蘭的方向。

    阿斯蘭是機關高手,若有他在裏麵作指導,外麵的人很可能不用炸藥就能打開這門;再者,阿斯蘭現在發著燒,整個人都迷糊著,最容易抓住,此時不拿他開刀,又找誰最好?

    穆陽也是深知阿斯蘭一人的重要性,是以早早就防備著方承仁出手,他見方承仁向著阿斯蘭而去,自己也一個箭步衝上去,也顧不得自己此時也是受了不輕的傷,隻道要攔住方承仁,避免他殺掉阿斯蘭。

    然而千算萬算,穆陽卻算漏了一點——方承仁最恨的不是阿斯蘭,而是四國的皇室!

    所以他撲向阿斯蘭隻是一個假動作,他真正的目標,是穆陽!

    是以當穆陽向著自己這邊衝來時,他隻微微讓了一步,隨即一個伸手再反剪,便製住了穆陽。誠然穆陽武功更高,卻耐不住肩上的傷口和多日來體力的消耗,想要反抗,卻最終還是沒能掙脫方承仁。

    方承仁控製住了穆陽,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刀來,橫在他的脖子前,一手又將穆陽抱在身前,緩緩往石壁處褪去,一邊說道:“來的幫手應該是你的人吧,尤其……像是你的堂弟的聲音呢。”

    隨即他又壓低了聲音,在穆陽耳邊一字一句似是呢喃:“你說,若我拿你的性命去威脅你的堂弟,他會不會願意……對我做出一些退讓呢?”話音卻還是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到。

    退讓?

    這個詞就顯得耐人尋味了。因為退讓可以有很多的意思,比如,讓穆簡離開,或者讓穆簡進來代替穆陽,更或者有一種讓眾人發寒的猜測,讓穆簡殺了在場的其他人。

    穆陽咬緊了牙關一個字也不說,但很明顯他現在是憤怒的,堂堂一國帝王竟被區區一個歸城城主所挾製,甚至被他決定命運,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極為恥辱的,然而他現在卻做不出任何有力的反抗。

    這邊穆簡卻是隱約聽見了方承仁的話,雖不大清楚,但室內的場景他卻能猜到七八分,此時也不由焦急起來,害怕自個兒皇兄真出了什麽事,恨不得在裏麵受罪的人是自己才好,但他此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其他三國的人見到這樣一個場景也是不敢有所動作,生怕激怒了方承仁,真要讓穆簡屠盡自己這些人才是。

    隻有安玲瓏,還勉強保持著冷靜,大腦飛速運轉,想著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讓穆陽脫離危險。

    為今之計,任何攻擊方承仁讓他被迫放開手的計策都是不可行的,畢竟誰也不能保證是他們攻擊的速度快還是方承仁手上的刀更快。所以,隻能讓方承仁主動地放手才是。

    什麽東西或事情能讓方承仁主動放手呢?

    安玲瓏將到達歸城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腦子裏過濾了一遍,發現方承仁這個瘋子,恐怕既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也不在意歸城百姓的命運,拿這些去威脅他無疑是行不通的,而他現在腦子裏隻剩下了仇恨,所以唯一能勾起他內心情緒波動的,唯有方承仁自己的父親。

    他的父親……

    這樣想著,她卻突見有一隻蠍子正在地上緩緩向著方承仁的方向爬行,個頭不小,足有人兩個拳頭大,顏色看著很鮮豔,讓人一眼便知是有毒的。

    她順著蠍子爬來的地方望去,隻見柳卡吉神色嚴峻地衝她點點頭,額上有冷汗簌簌,看得出來,她控製得十分吃力。恐怕這也是她最後的殺手鐧了。

    不過這蠍子爬的慢,顏色也在這地牢中藏不住,若是不轉移方承仁的注意力,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

    安玲瓏想了想,清了清嗓子便開口道:“方城主,想必您很是敬仰您的父親吧。”

    方

    承仁隻警惕地盯著她,沒有說話。

    安玲瓏也不在意,隻是嗤笑一聲:“但是你的父親若還在世,恐怕會很不齒你這個兒子。”

    方承仁冷笑,眼中卻帶了一絲怒火和恐懼:“怎麽會。”

    “怎麽不會?誰要是有個像你一樣如此愚蠢而毒辣至此的兒子,誰不會覺得羞恥?”

    “不要試圖激怒我,安小姐。”方承仁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看著很是可怖。

    “激怒你?不,”安玲瓏搖搖頭,“我隻是在說實話而已。”蠍子距離方承仁還有一定的距離。

    她往前逼上一步,目光裏滿是質問:“我隻問幾個問題。一,毒害你和令尊的人在是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嗎?二,你殺掉我們的方式就光明正大了嗎?三,最後救下你性命的那個少年是逼著令尊自殺的嗎?”

    每問一個問題,方承仁就忍不住往後退一點,見那蠍子越來越近了,安玲瓏突然站定,冷笑一聲:“你隻須迴答是,或不是!”

    “你……”方承仁一時膠著迴答不出來,很明顯,三個問題的答案都是否,可他從不覺得自己做錯,難道隻聽幾個問題,他就要懺悔求饒嗎?可是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卻叫囂著:你就是錯了!

    “不迴答是嗎?”安玲瓏依然笑著,隻是眼神裏全是蔑視,“說到底,你不過就是一個不敢麵對父親死亡的懦夫!”

    方承仁被她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卻又像被戳中了痛處,突然激動得揮舞起手臂,忘了要控製著穆陽,而是舉起匕首直直向安玲瓏刺來——“我,我不是!”

    安玲瓏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聽見方承仁慘叫了一聲——“啊!”

    再望去,那隻蠍子的尾巴已經狠狠蟄在方承仁腳上。是以他才有了那一聲慘叫,一時間感到全身劇痛,偏又動彈不得。

    穆陽看準機會趁機脫身奪過那匕首,直接往方承仁脖子前一橫,情形瞬間反轉過來。

    “你……你們要幹什麽?”方承仁顫著聲問,此時的他心理防線已然開始崩潰,全然沒有了他最初的淡定和從容。

    穆陽一笑:“你說呢?方城主不是不怕死嗎?”說著便又將匕首往裏送了一送。

    方承仁咬緊了牙不再說話,生怕自己一開口,先前的大義凜然全然變為了哀聲求饒。可他真的覺得有些怕了,原來他還是畏懼死亡的,與他們同歸於盡的心思在冰涼的匕首緊貼自己皮膚的時候已經完全消散。

    穆陽卻再沒有將匕首往裏送,反倒向安玲瓏遞了個眼色。安玲瓏會意,向著阿斯蘭的方向而去,守在阿斯蘭旁邊,免得再讓方承仁鑽了空子。

    之前穆簡轟的那兩拳動靜挺大,安玲瓏同方承仁的一番爭辯聲音也不小,是以阿斯蘭已迷迷糊糊清醒過來,隻是虛的厲害,沒辦法動彈,此時安玲瓏守在他身邊,他眼中閃過一抹暖意,隨即低聲道:“勞煩安小姐扶我起來,這門上的機關,或許我能提供些幫助。”

    是麽?安玲瓏聞言,也不矯情,直接扶著阿斯蘭坐了起來,柳卡吉見了,也去幫著阿斯蘭站起來,走到地牢門前。

    阿斯蘭將耳朵貼在門上,細細聽了一會兒,隨即給出了一個大致的破解方案,又托安玲瓏用內力大聲與外麵的人交談說話,了解了外麵的情況後也給出了指示。在外麵的穆簡也不想隨意啟用火藥,畢竟這玩意兒不好控製,能不用就盡量不用。

    他依著阿斯蘭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機關,又按著阿斯蘭的話將機關一一解開,大約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終於,地牢的門轟然打開。

    外麵敞亮的天光灑進來,竟刺目得讓人流下眼淚。

    此時方承仁依舊被穆陽控製著,不得動彈。

    穆簡進來,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安玲瓏,他眼神上下一掃安玲瓏,見她隻是身上有些髒兮兮的,傷口倒是不多,看起來問題不大,方才算放了心,隻是見安玲瓏眼神與他觸碰,隨即又立即轉開時,心裏一僵。

    不過現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是以他立即轉向了穆陽,才發現他身上的上還挺嚴重的,立即快步過去,先是一掌劈暈了方承仁,隨即又扶起已沒有多少氣力的穆陽,想要帶著他走出地牢。

    作者有話要說:穆簡(激動):我終於出來了!

    穆陽(得意笑):這又如何,玲瓏不還是避著你?

    穆簡(強詞奪理):那是羞澀!是羞澀你懂不懂?

    做了一些改動,不過大致劇情是不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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