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試三場分別考的是詩詞、時論和對聯,分別由向申良、趙康俊、譚英周上場。

    說起來也無甚趣事,三人都得了第二名,唯一可圈可點的倒是對聯一賽,上聯為“風吹牛皮千層雪”,譚英周倒是對了出來,為“雨打羊毛一片氈”,本已是極好的對子了,隻可惜被南疆的人爆了冷門,對出來個“日照龍鱗萬點金”,被對方搶了個頭名。

    而此時,四國比分仍是穆國領先,為十四分;代國卻失利隻得一分,為九分;冒國趁勢趕上,為十一分;南疆墊底,為八分。

    而明日便是武試,其中最占優勢的,反而是南疆。南疆人擅蠱毒,一手蠱術毒術變幻莫測,最難預料,在混戰裏也是最有優勢,所以雖然現在的比分墊底,但極有可能在明日反超,是以現在最危險的,反而是代國。

    穆國現在比分占優,倒也不太畏懼明日比試,隻是穆陽卻希望能夠繼續保持,甚至擴大自己的優勢,畢竟之後便是最後一場,而這最後的一場曆來都是些千奇百怪的題目,縱然自己這裏已有了信息,可是在結果未出來前,誰也不敢言勝,是以武試也不能有絲毫的放鬆。

    今日文試完結,大家便都迴了驛館,尤其是明日比賽的羅毅辰和舒平坤,在簡單練習一番後便早早睡下,免得影響了明日的精力。而同樣是明日比賽的文軒嘛,卻被穆陽單獨提溜到一個角落,千叮嚀萬囑咐順便還百般地威脅,勒令其不準在明日比試上恢複他“美美的裝扮”,文軒雖十分地不情願,但還是勉強著答應了。

    而安玲瓏在用完晚膳之後,正獨自在院子裏溜達著消食,卻意外碰上了穆簡。看見穆簡的第一瞬間,她仍是覺得有些尷尬,但出於禮節,還是道了一聲世子,便準備離開。

    穆簡卻拉住她的手腕。

    安玲瓏忍不住心頭一顫,迴望穆簡,卻並不說話。

    穆簡張了張口,卻沒說什麽,也沒什麽可說。

    “世子請自重。”安玲瓏最終冷聲道,掙開穆簡,離去,步子卻有些紊亂,一如她現在的心亂如麻。

    穆簡隻站在原地苦笑,他又何嚐不是心亂呢?

    罷了,現在安玲瓏如此不願接近他,他又何必自討個沒趣呢?倒不如先想想正事,比如說……那個阿斯蘭。

    他抖開折扇,臉上重新有了一貫的風流笑容,閑散離去。

    隻是,誰有看得出來他的苦澀?

    四月

    十九已至。

    不出意外地,前兩場的頭籌均由南疆人拔得,而前麵上場的舒平坤和羅毅辰分別取得第二名和第三名,另外代國得一分,冒國得兩分。現在場上比分分別為穆國的十七分,代國的十分,冒國的十三分和南疆的十四分。

    如果南疆再次取勝,那麽與穆國的計分將有可能扳平,畢竟文軒那紈絝子的武力值,看起來真的不怎麽樣。

    最後一場,擂台上站著的分別為一身仙風道骨的文軒,代國的一個大漢,冒國一個幹瘦的男子,還有南疆一位也是一身富貴打扮的公子。四人分別站在擂台一角,彼此對峙。

    那南疆男子一臉笑容,看上去頗為自在輕鬆,可已經見識了之前南疆人用蠱毒之術的手段,代冒兩國的人皆是不敢小覷,還有文軒那一臉世外高人的模樣,看起來就不像是個好對付的主兒。

    一時間,場麵有些僵持。

    到底還是代冒兩國的人有些沉不住氣,他們見另外兩邊的人看起來都不像是好對付的,便將目標放在了彼此身上,低吼一聲,便向著對方衝了過去。

    而文軒和那個南疆人,都還站著不動。

    半晌,還是文軒有些不耐煩地開口:“喂!你到底出不出手?”

    南疆人聽了,嘴角莫名扯開一個詭異的弧度:“你怎麽知道,我沒出手?”

    話音剛落,他便抬起自己修長的手掌,橫在頸前,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嘶——”

    嘭!嘭!嘭!

    突然,擂台上爆出三團血霧。

    看台上觀眾驚唿一聲,而穆國、代國、冒國的參賽者和皇室卻是緊鎖眉頭,因為前兩場比賽,他們就是這麽輸掉的。

    過了一會兒,血霧消散,露出三個倒在地上和一個站著的人影來。其中有兩個已經看得清晰,正是原本糾纏在一起的代冒兩國的人。代國和冒國的領隊歎了一聲,又是同前麵一樣的結局嗎?

    南疆的人已然笑開,覺得自己已然把比分扳平,甚至有大膽者已挑釁地看向穆國這一方看台,儼然一番勝利者的姿態。而穆國這一方,大多也隱隱帶了絲不快,可穆陽,卻似一片平靜。

    血霧已散的差不多了,而那一站一躺的人影,終於露了出來。

    眾人看去,卻發現站著的人,正是文軒!

    他身上仍是那一塵不染的冰藍色袍子,遺世而獨立地站著,眉卻微微蹙著,倒是一副很奇怪的神情。

    而那倒在地上的南疆人卻是滿目的震驚和不可置信,不同於代冒兩國的參賽者已經暈死過去,他還有些氣力,隻斷斷續續問道:“怎麽…可能……我的……蠱……”

    文軒卻是幾個步子上前,蹲下,也挺奇怪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還沒出招呢,你怎麽就自己爆了?”

    “噗,”那南疆人一口鮮血吐出,徹底暈過去之前隻說了一個字,“你……”放屁!

    “第三場,穆國勝!”已有裁判高聲宣布。

    安玲瓏等人皆是奇怪得很,怎麽,難道那南疆人的蠱真的認人不成?他自己搞了一個烏龍,結果把唾手可得的勝利讓給了他們穆國?

    雖然有些不可能,但事實好像就是如此,而他們,也再一次領先了其他國家。又有裁判討論了一會兒,商定了名次,第一為文軒無疑,第二為最後暈過去的南疆人,第三給了代國,第四則是冒國。此時,四國的分數分別是穆國二十分,代國十一分,冒國十三分,南疆十六分。穆國依然遙遙領先。

    不過,最後的勝負卻仍未完全定下來。畢竟,最後一場,最艱難、最古怪,就算是最落後的代國也有可能在此局實現反轉,再說,代國手上是極有可能也擁有安玲瓏所有的那一份情報的,而且他們的準備,定會更周詳。是以,鹿死誰手,尚不可知。

    武試過了會休息一天,等到四月二十一開始才進行最後一場。而這休息的一天,倒是給了人放鬆的時間。

    而安玲瓏,也要開始分析自己得到的線索了。

    先撇去城主行蹤不談,隻說當初那張情報上,關於比賽的內容,隻寫了一段話。

    其實這句話本身並不奇怪,隻是說作為比賽的一題來說,很古怪。

    上麵記載了一段話:

    始皇初繼位,穿治酈山,及並天下,天下徒送詣七十萬人,穿三泉,下銅而致槨,宮觀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滿之。令匠作機弩矢,有所穿近者,輒射之。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魚膏為燭,度不滅者久之。

    講的是千年前最強大的晉國皇帝為自己建造的墓穴。此時竟將這句話放在比賽的最後一題,實在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也不知穆陽是如何想的這句話。

    她擰眉,最後還是隻將這話牢牢記在心裏,有了個隱約的猜測,隻是是否正確,就要看明天到底是怎麽個比法了。不過其實這比賽的事嘛,也輪不到她操

    心,真正為此心焦的,估計還是穆陽。

    如此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早些洗漱,直接睡了。

    若真有她的份,大不了見招拆招。

    四月二十一,清晨,所有參賽者匯集在城心廣場,等待著城主的到來,宣布今日比試的題目。

    片刻的功夫,城主便乘著轎子到了此處,仍是那半副黑色麵具,嘴角一抹神秘的笑容,當然,依今日參賽者的眼光來看,倒更像是狐狸般狡詐的笑。

    他下了轎子,卻又換了一匹馬騎著,來到廣場中心,對著所有參賽者右手一引,道:“今日是最後一場比試了,場地不在城內,還請各位換馬先行。”

    此言一出,紛紛嘩然。別的不說,就說這參賽者裏的女子,大多都是不懂騎馬的,這還沒開始比呢,自己人就少了將近一半,到時候比賽怎麽辦?

    城主卻是一拍腦袋,道:“哎呀,我差點忘了宣布此次的規則了。”

    周圍稍微靜了一些,等待這半遮著臉的城主的下文。

    “此次規則有三,”城主道,“一,隻需兩人;二,可請幫手;三,須一皇族。”

    兩人參賽,其中一名必須是領隊的皇室成員,另一位可以是參賽者也可以是臨時請來的外援,這人參賽的規則是說明白了,可這比賽的規則還是一個字兒都沒提呀。

    “各位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選人,至於比賽的規則,現在就不說了,這樣才更有趣味一點不是?”城主惡趣味地一笑,卻著實叫人苦不堪言。

    不得不說,這最後一場的比法,的確奇葩。

    穆國這邊選人的話,出場的皇族自然是他無疑,畢竟穆簡本事不弱,卻無心此道,至於另一人嘛,他環視穆國所有參賽者一圈,最後目光停在一人身上,道:“你來。”

    作者有話要說:南疆人:你……放屁……

    文軒:哎呀好開心比完這場我就可以迴到自己原來美美的樣子了~

    南疆人(吐血):你……聽到我說的嗎……

    文軒(才注意到):說啥?誇我長得帥嗎?

    南疆人:你……(卒)【放屁!】

    記載的那一段話是用的司馬遷《史記》裏的話,我在這裏改成了晉國哈,小天使們請勿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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