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徒手殺死虎熊?’


    大當家等人對視一眼,要不是見到張封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加上連雁樓一事,證明了張封的武藝高強。


    他們還真的不相信這事,是一點都不相信。


    但大當家等人和張封一樣,都是雷厲風行的人。


    不耽擱。


    有沒有本事,走著。


    等菜一上,大碗肉,喝了兩碗酒,大快朵頤,末了喝口油湯。


    稍微休息一會。


    大當家招唿一聲,走,去後山裏。


    今天他們真想開開眼界,瞅瞅這位張小哥是怎麽赤手空拳獵的熊虎。


    等出來寨子。


    後麵還跟上來一位年齡在四十左右的寨眾。


    是大當家專門叫上的。


    算上他,此行去山裏,總共十五人。


    其餘的山寨小頭頭,哪怕再想看,也得在家看著地盤。


    ‘嘩啦啦’


    秋風吹著林內樹木上為數不多的樹葉。


    一行人繼續向後山林裏走,等大約走上了半裏左右,深入林中。


    林內地上腐爛的落葉、樹枝,也越多越多。


    被眾人踩上去,不時發出‘哢嚓’潮濕悶響。


    張封走著走著,也聽到四周傳來‘嗚嗚’的野獸嚎叫。


    ‘嗡嗡’的蚊蟲也挺多。


    又走百米。


    一位在前麵引路的山寨小頭頭迴身道,


    “大當家,張小哥。老虎豹子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往西兩裏有頭大黑熊..這段時間它都在那裏..”


    他說著,望向大當家旁邊的張封,“張小哥,熊行嗎?”


    熊是猛獸,一巴掌能把人的腦袋拍碎,可謂是拍哪碎哪。


    基本上是不能硬挨,也不能硬架。


    小頭頭說著這些,其實就是給這位張小哥個台階下,希望張小哥換一個。


    比如,獵隻狼?


    “黑熊好,這渾身都是寶貝。”張封想都不想的點頭,


    “就它了。勞煩這位兄弟帶路了..”


    按照小頭頭話語中的位置,眾人走上大約兩三裏左右,果然見到前方樹林中有片空地。


    那片空地一側還有一座低矮小山坡。


    山坡下正有一隻體型龐大的黑熊,窩在太陽底下休息。


    它身邊有一些零碎的骨頭,上麵沾著一些發黑的血肉,引來不少蟲蠅。


    “諸位稍等..”


    張封從旁邊二當家手中拿來一支細長的箭矢,又慢慢從林子裏走出,向著山坡下休息的黑熊靠近。


    隻要自己靠的近了,箭矢就能從黑熊眼睛裏捅進去,不傷它皮毛一絲,省得任務沒有完成。


    ‘乖乖,真要一個人獵..’眾人在後麵林內藏著,又隨著張封離黑熊越來越近,他們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唿吸,好像是他們在麵對這隻大黑熊。


    同時前方空地處,張封本想著悄悄摸過去,一擊致命,做的漂亮一點。


    但等張封距離黑熊還有三米距離時,它的小耳朵卻忽然動了動。


    附近都是落葉,碎石,哪怕腳步聲在小,也有‘沙沙’的輕微聲響。


    ‘嗡嗡’四周骨頭上的蟲蠅突然飛起。


    野獸的本能讓它警覺,猛然睜開雙眼,‘嘩啦啦’打爛身下的泥土野草,留下一個個淺坑。


    它猛然站起身子,接近兩米高的體型,就是掄圓了巴掌,一掌向著剛到它身前的張封拍來。


    雖然沒有一絲拳風,但這可是真的熊形炮拳!


    尤其是張封此時距離它太近,不好躲避。


    於是張封想都沒想,直接撒手扔掉了箭矢,身化妖魔,雙腳踩著地麵,鞋底‘呲呲’陷進落葉泥土。


    朝上硬架,霸王扛鼎。


    嘭通!


    一聲肉搏悶響迴蕩空地。


    張封借餘力後撤幾步,甩了甩發麻酸痛的兩條胳膊。


    幸好是卸力後退,不然這一擊熊掌挨實了,胳膊怕是直接從中折斷,骨頭都要露出來。


    但讓林內的大當家等人看來。


    這是人?


    要是他們挨了黑熊一下子,哪怕是再怎麽卸力,估計也身受重傷等死了。


    “吼!”黑熊張牙舞爪的大吼。


    唿—


    又是一記熊掌再次拍下,追打上了張封。


    張封這次有閃躲的空間,就沒有硬架,而是連續後退兩步,等雙手酸麻恢複過來,借機朝黑熊左邊一閃。


    黑熊手掌從眼前掃過。


    張封雙手一抓它的胳膊,猛然一按,身子離地半米,朝右轉身,迴身一肘,‘啪嗒’脆響,結結實實的砸在了黑熊的後頸上麵!


    “吼!”黑熊大吼出聲,身子猛然向後砸去,想要壓死身後的張封。


    張封順著它的力道,一蹬熊背,身子躍起,踩在了旁邊的小土坡上。


    黑熊卻是直挺挺的‘嘭通’砸在了地麵上,濺起了身邊碎石。


    剛才張封的迴身肘擊,把它的後頸脊椎骨打斷了。


    妖魔化的五百餘斤力道,所帶來的鈍傷與穿透力,哪怕是壯碩皮厚的黑熊,也不敢在要害上挨這麽一下。


    隻是張封看到黑熊倒下,卻沒有掉以輕心,而是先撿起之前扔掉的箭矢,豎起,圍繞它身邊,慢慢靠近它左側,才突然前跨一步,鋒利的箭頭刺入它的眼眶裏!


    在腦袋裏麵‘呲呲’狠狠攪動一圈。


    “幾位中有會剝皮的嗎?”


    張封鬆開扭斷的箭矢,撿了一片樹葉起身,擦了擦手上黑熊的血跡,望著後方驚呆的眾人,


    “不然咱們得把它抬迴山寨。我迴城內,去請李掌櫃上來。”


    張封話落。


    林內安靜了幾息,大當家等人都沒有說話。


    實在是這種非人力量上的對決,給人所帶來的心裏震撼,不是幾息間就能消散的。


    ‘張小哥真赤手空拳的把熊獵了..’他們皆是下意識咽了口吐沫,有點害怕。


    尤其是眾人中的二當家,他此時瞧瞧前方的黑熊屍體,又瞧瞧望來的張封,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後怕,想起那天李掌櫃後院內的搭手。


    ‘我是真看出來了..那天張師傅是真的留手又留拳..’


    眾人心裏想著,有些惶恐,但也真的信了。


    “張小哥好武藝!”


    最後還是大當家在此時忽然讚歎,話語中欽佩的語氣一點都不掩飾,才打散了這種詭異驚懼的氣氛。


    他說著,又望向眾人,“去,給張小哥幫忙。”


    “張小哥..我會裁些..”眾人之中,一位年齡約四十來歲的漢子上前一步。


    他是大當家出寨子之前,專門叫的那人。


    張封一看,心裏明白了,感情大當家已經幫自己安排好了。


    提前帶了一位剝皮匠。


    “勞煩。”張封擺了一個請,沒在客氣什麽。


    寨眾抱拳迴禮,又從腰側衣服內摸出一把有些彎曲的匕首。


    但說是匕首,這把匕首卻修長,一側刀身上方還有個小小凹槽,樣式很奇怪。


    他拿著這把奇怪的匕首,走到黑熊旁邊,比劃一下,眼睛瞄著凹槽,又對準刀尖。


    ‘噗呲’一刀下去,小刀輕易的刺入黑熊頸部,從凹槽內放出了簌蔌淤血。


    稍後,他又從腰側拿出了一把裁筋小刀,按照衣服的樣式,找到頸部剖口線切開,四肢切斷,開始抽筋,去肉。


    張封望去,看到這種專業的剝皮手法,確實不同於廝殺。


    廝殺還有可能傷到皮毛的其它位置。


    但是專業的剝皮,卻能依照衣服縫補的樣式,找到合適的點位切開。


    等整張剝下來。


    張封看到除了切口的位置以外,熊皮完完整整。


    提示也顯示‘完整熊皮’的關鍵點完成。


    “好手藝。”張封讚歎一聲。


    大當家聽見了,卻故意高聲道:“張小哥~李掌櫃學製作獸皮衣服的本事..就是跟咱們這位兄弟學的!


    要我說,張小哥今天在咱們寨子裏住一晚。等明日一早,這位兄弟就把張小哥想要的皮甲縫好了。”


    ‘還真是碰上了老師傅..’張封琢磨瞬息,點頭同意了。


    眾人一起迴寨。


    但在路上。


    張封也暗想這些任務果然是各種‘牽線連點’。


    要不是有自己有身份,又因為海三的事認識了大當家。


    那就算是自己把整隻熊抬迴李掌櫃那裏,估計也不一定能完成。


    很可能李掌櫃會失敗,然後再狩獵一次。


    或者李掌櫃說一句,他還有位‘製作獸皮師傅’


    然後再來大當家這裏,掂量掂量‘陌生的大當家’,為什麽要幫一位外來的武者。


    張封想到這裏,就想到寨子裏將近二百號人,還有火器。


    要是沒身份,沒人情關係,是的掂量掂量..


    之後,眾人迴到寨內。


    大當家卻是吆喝著嗓門,說著他這位張封張兄弟是多麽多麽勇武。


    再之後。


    晚上大擺一桌,敬張封的酒沒斷過。


    一夜無事。


    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


    張封醒了,也聽到熊皮做好了。


    來到那位裁縫屋內,皮甲散發出一陣光亮。


    ‘物品:完整的熊皮甲’


    類型:皮甲


    ‘品質:一階、青色’


    看到物品提示。


    張封肯定自己確實來對地方了。


    因為人如果要分個級別,咱的李掌櫃,最高隻能做‘藍色’級別的物品。


    也是自己在店裏待了半個多月,見過不管多好的料子,在他手裏就沒出過青色。


    把皮甲穿上。


    就像是一件背心一樣,正好裹著自己的身體,從鎖骨到小腹。


    再測試著用唐刀碰一下衣角,熊皮上除了稍微凹陷下去以外,沒有留下任何劃痕。


    把唐刀收起。


    張封又用手拽了拽獸皮兩端,凹下的地方恢複了過來。


    琢磨幾息。


    張封換成手邊的剪刀,劃剌一下。


    又去西院灶房,問一名寨眾借把柴刀、菜刀,試著割割,熊皮皆是沒有損傷。


    觀察完這些,張封得出結論。


    熊皮最少是能擋青色品質以下的利器‘切割傷害’。


    通俗來講,假如攻擊自己的武器,隻要鋒利度不夠,品質也沒熊皮的高,就破不了自己的防禦。


    當然,鈍傷另算,勁力也是另算。


    但要是自己體質夠高,就可以完全無視這些勁力餘震。


    就如連雁樓一行。


    張封此時思索著十幾天前這事,覺得自己假如一開始就有這張熊皮,那麽連雁樓一事,自己有九成的把握不會受傷。


    尤其是最後一刺,刺向自己背心的一刀。


    自己隻要擁有獸皮,完全可以不用閃避,而是用背部貼著刀鋒硬抗,再反手橫劈,用手刀斬斷他的脖頸。


    防具的意義有時候就是這樣。


    特別是在這樣的真實遊戲當中,有防具的人和沒防具的人,用以傷換傷的手段死鬥。


    過程中不是誰多掉幾滴血。


    而是一兩招過去,一個生,一個死。


    幹淨利落。


    也在物品這事整理完。


    張封向著大當家道別,準備迴去。


    誰知道大當家讓人從廚房後院推出一個架子車。


    車上是洗好的其餘獸皮、以及分好的血肉切成塊,旁邊還有牛皮袋子的井水冰著。


    也有一部分容易放壞的血肉先醃製了。


    “剩下的熊肉、熊膽、熊掌、都在這。”大當家笑望向身邊的架子車,“這麽多不好帶。我就讓人跟著張小哥,一塊送到城裏。”


    大當家沒有一點要的意思,看似他這幾天忙前忙後,就是招待山下來的朋友。


    張封微微點頭,也覺得大當家這話說的不錯,更覺得掌櫃一直以來帶自己不薄,老七等人也夠意思。


    如今有這等野味,那當然要帶迴去當下酒菜了。


    “這兩個大熊掌我就帶迴去了。”張封笑著掂起兩個熊掌,“剩下熊膽之類,是心意。不能平白勞煩幾位帶路,又幫忙裁補。”


    “什麽帶路?裁補?”大當家說什麽都不要,“我們是飯後撐著了,想和張小哥溜達溜達,消消食,這叫帶路嗎?兄弟活動活動手腳,叫裁補嗎?”


    “就是!”二當家也在旁邊接話,更讓人直接推車,想要送出去寨子。


    “好,就算不帶路,不裁補。”


    張封看到當大家等人還要推辭,卻是攔在了車前麵,不讓走,


    “幾位看,我這專門過來蹭頓飯,喝頓酒,不得意思意思?省得改日幾位去城裏,說我張封在寨子裏連吃帶喝的,吃飽就拍拍屁股走了..


    良城連雁樓張封?


    這人太不人物,太不地道。


    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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