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淩風心事重重迴了殿門。


    一路往裏麵,坐到書案後,他一揮袖子,靈力飛射著將一旁的窗戶打開。


    而窗外,蘇楠心一臉認真,正練習著他今日教授她的功法。


    鵝黃的身影不時在湖水邊翻飛,身姿利落而靈動,如一隻鴻雁,時不時一道靈力飛射入水裏,驚的湖裏的雲鯪魚從水底躍上半空,激烈撲騰著尾巴,帶起無數水花,不過眨眼,又再次落迴平靜的湖裏。


    這是他最看重的徒弟。


    自從十年前流雲失蹤後,她也是他最為得意的徒弟。


    而如今,精靈獸說,他最得意的徒弟看上他了……


    帝淩風就是沉默,不動聲色轉開了視線,手裏拽著的書也微微握緊,捏皺了那向來整潔如新的書籍。


    就如同他此時正波瀾起伏著的一顆心。


    他想到了很多。


    以往二徒弟跟在他身邊,與他相處過的時光,那些原來不曾注意過的,從未放在心上的畫麵,此時一點點清晰浮上了心頭。


    收徒大比中,好幾個資質不錯的弟子與二徒弟跪在一起,向他懇求,能夠成為他的徒弟。


    而當時,二徒弟打敗了所有人站到他麵前。


    身後那一堆手下敗將裏,其中兩位女弟子當時傷的格外嚴重,連站穩都是要靠互相攙扶著……


    特別是一張臉,在當時看著格外狼狽。


    帝淩風也是因此才存了點印象。


    收徒後,二徒弟見雲峰上沒有其他弟子照拂,更是主動擔當起了為他整理住處的重任。


    還有一次……讓帝淩風印象最深刻的,他去暗夜森林找悠心草,與一頭九階兇獸搏鬥後受傷,以至於剛上雲峰就暈過去了。


    後來醒來時,二徒弟兩眼淚汪汪望著他的那個眼神……


    帝淩風垂眸,又抬手揉了揉眉心,歎了一聲。


    七八年了,那個眼神直到現在,他都還是記憶猶新。


    總覺得是有哪裏不對勁?


    以前是從未在意,從未深想過。


    如今再一迴想,以往二徒弟跟在他身邊的種種,作為一名女弟子還日日給師父整理房間……


    那時的他腦子裏根本就沒轉過這個彎兒。


    而眼下,他側頭瞥了眼窗外正專注練習中的二徒弟,眉峰深皺,下意識便又一揮袖子,一旁剛打開的窗戶就再次關上了。


    罷了,罷了。


    如若這是真的,那以後他還是與這徒弟保持距離,免得讓她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師父,您迴來了!”


    正如此想,二徒弟就剛好察覺到了他的動靜,笑眯眯推開窗戶翻身進來。


    這個舉動看的帝淩風就是忍不住皺眉。


    以往,二徒弟也是這樣,在他麵前比較隨性,性子跳脫,他那時候因著她天賦好愛才,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她去了。


    後來也就習慣了。


    而眼下,或許是因為精靈獸方才那一番話使然,帝淩風再看二徒弟這個動作,就不免不自在了起來。


    這未經他同意就隨意出入他的書房……


    “咳……那個,楠心啊,以後你再進為師的房間,就從正門敲門,得到為師許可後再進來吧。萬不可再繼續像現在這麽無禮下去。”


    帝淩風低著頭,眼神都不去看蘇楠心,語氣頗有些尷尬囑咐了她一句。


    蘇楠心:“???”怎麽迴事?


    她臉上笑容瞬間淡了下來,欲笑不笑的,僵在臉上。


    那表情看起來還有些滑稽。


    帝淩風卻沒心思看,此時甚至連正眼看上她一眼都抵觸。


    隻囑咐了一句,不等蘇楠心點頭又揮手讓她出去。


    一臉懵逼中的蘇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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