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寶葭被衛簡懷扣著在南書房好好親熱了一番,到了最後,眼看著衛簡懷越來越荒唐,她不得不板下臉來,這才換來了衛簡懷的罷手。

    秦桓的事情一了,迴到毓寧宮中,她渾身輕鬆,手上的針線活仿佛也有如神助,一個臥枕做得差不多了。

    晚膳的時候,衛簡懷迴來了,背著雙手矜持地瞧了她一眼:“今日快些用膳。”

    “陛下晚上還有公務?”葉寶葭有些奇怪。

    “公務倒是沒有了,”衛簡懷輕咳了一聲道,“今晚朕安排好了,帶你出宮去見見你的家人。”

    葉寶葭怔住了,屏息道:“真的嗎?”

    “你思念姑婆,又不肯讓朕把她請進宮來,朕隻好讓你去見她了,就當是朕送給姑婆的壽禮吧。”衛簡懷笑著道。

    “多謝陛下,”葉寶葭興奮地道,“快,快些用膳吧。”

    “怎麽謝朕?”衛簡懷沒有落座,站在原地斜睨著她。

    葉寶葭朝著四周看看,琉紫領著宮女和內侍們眼觀鼻、鼻觀心,她迅速踮起腳尖在衛簡懷的唇上吻了一下。

    “不夠有誠意。”衛簡懷慢條斯理地道。

    “陛下!”葉寶葭又羞又惱。

    衛簡懷見好就收,假做思索了片刻:“好吧,這便先饒了皇後,等晚上迴到寢宮,再連本帶利地收迴來好了。”

    天色漸晚,華燈初上,帝後二人輕車簡行,一路入了武寧侯府。

    李德早早地便遣人先行通知了府裏,武寧侯葉正宏領著兩位兄弟在府門前恭候,將帝後二人迎入府中行了君臣大禮,葉齊宏這才到了葉寶葭麵前,強忍著激動道:“皇後娘娘的身子好了嗎?你母親一直很惦記你。”

    自從入宮後,葉寶葭就沒再見過葉齊宏,在武寧侯府這兩年,這位繼父對她視如己出,是她們母女倆在侯府最堅實的靠山。

    葉寶葭心中激蕩,輕聲道:“是我連累爹娘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葉齊宏連聲道,“快到屋裏去吧,你祖母和母親一定等急了。”

    前廳中燈火通明,全家人濟濟一堂,老夫人、母親和各位伯母、兄弟姐妹都在,一起行了君臣大禮,將帝後二人請了上座之後,這廳裏便熱鬧了起來。

    這半年不見,老夫人鬢邊的銀絲又多了一些,精神倒看上去還不錯,隻是拉著葉寶葭的手仔細打量著:“可嚇死祖母了,那些日

    子傳來說你臥床靜養,我都快要急出病來,幸好慕彥和齊宏都安慰我說沒事,我琢磨著,我家寶葭既然是個福女,怎麽著都能得上天庇佑,便定下心來為你誦經祈福,天可憐見,總算見你平安無事,我這老骨頭也就放心了。”

    “祖母說的沒錯,我既是福女,必定會逢兇化吉,”葉寶葭揚了揚手腕上的紫檀佛珠,俏皮地笑了笑,“看,這普善禪師送我的佛珠一直庇佑我呢,祖母,娘,你就放心吧。”

    葉慕興在一旁笑道:“我早就讓祖母她們不要擔心了,隻是你可是祖母的心尖子,沒見到你的人,祖母怎麽也放不下心來。”

    “多謝陛下了,”老夫人看向衛簡懷,眼神複雜,“從前我一直擔心,皇後娘娘雖然有福,卻敏銳多思,若是一旦動情隻怕容易傷情,現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陛下和娘娘,的確是天作之合。”

    衛簡懷和葉寶葭對視一眼,微微一笑道:“能得姑婆這一句誇獎,朕也放心了。”

    葉寶葭將親手縫製的枕頭交給了老夫人,老夫人怔了一下,眼裏掉下淚來,唬得葉寶葭慌忙取出帕子替她拭淚:“祖母怎麽就感傷起來了?倒是我的不是了。”

    “祖母這是高興啊,”老夫人破涕為笑,“皇後娘娘親手做的壽禮,誰能有我這樣的福氣。”

    廳內眾人都笑了起來,一陣恭賀。

    說著說著,葉寶葭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再細細一瞧才恍然明白過來:“六哥呢?六哥怎麽不在?”

    “慕彥這陣子忙得腳不沾地,”葉慕興笑著道,“且再等片刻,應當馬上就會來了。”

    真是說到就到,葉慕興的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葉慕彥出現在眾人麵前。

    兵部主事雖然是文官,卻成日裏和武將打交道,更要熟悉各種武器、戰馬、軍備等事,對於文武兼備的葉慕彥來說,簡直是量身定做的職位。他如魚得水,一頭紮進了兵部,幾乎廢寢忘食。

    一旁的俞氏心疼兒子,埋怨道:“娘娘你瞧瞧,這麽晚了才迴來,也不知道用過膳沒有,一點兒都不知道照顧自己。”

    葉寶葭安慰道:“六哥不是小孩了,心中必定有數。”

    “我看他就是個小孩,還成天氣我,”俞氏吐起苦水來了,“替他選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了,一個都看不上,這是要娶天上的七仙女嗎?”

    一旁的孫嵐抿著唇樂了:“三嬸娘,你可放寬心吧,慕彥

    紅鸞星動,說不準馬上就要好事臨門了。”

    俞氏大喜過望:“阿彌陀佛,可不是哄我的吧?這個小祖宗可真是把我給折騰死了,偏生他爹還放縱他。”

    這邊正說笑著,葉慕彥見了衛簡懷便過來了,向葉寶葭見了禮,見她們一個個都笑得曖昧,不由得心裏有些打鼓:“怎麽一個個都這樣瞧著我?”

    葉寶葭心中一動,詐他道:“我聽說六哥有喜歡的姑娘了,是哪家的千金?說給我聽聽,說不定我能幫得上忙。”

    葉慕彥的臉上驟然泛起了一絲可疑的粉色,結結巴巴地道:“哪……哪有的事……娘娘……休要聽人胡……胡言!”

    這一聽就是有事。

    葉寶葭心中了然,笑著道:“是是是,是別人胡言,不過六哥若是喜歡人家姑娘,可千萬要先下手為強,早早定下來才對,要不然等姑娘有了主,可後悔都來不及了。”

    葉慕彥怔了怔,旋即便恢複了正常,也不結巴了,神情自若地笑道:“娘娘怎麽忽然也熱心起這個來了,倒和我娘教訓我時差不離了。”

    葉寶葭有些疑惑了起來。

    瞧他剛才的模樣,想必是有了喜歡的姑娘,隻是這又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以他現如今的年齡和官職,說一句年少有為、前程無量毫不為過,難道還會配不上那姑娘?又或者那姑娘門楣太低,配不上武寧侯府?可若是個好人家,祖母又不是迂腐之人,為何會要悶在心裏不說出來?

    不過,這畢竟不是從前在武寧侯府的時候了,她總不能把葉慕彥單獨拉過一旁仔細盤問,也隻好將疑惑壓在心中,又叮囑了兩句,便把這事暫且拋在了腦後。

    相聚的時刻總是過得很快,眨眼便到戌時了,戌正是宮門落鎖的時候,他們不得不走了。

    臨出門前,殷盈終於沒忍住,把葉寶葭拉到一旁,悄聲說了幾句貼心話,最後遲疑著問:“蕤蕤,你入宮也有這麽些時日了,肚子裏還沒有動靜嗎?”

    葉寶葭怔了一下,搖了搖頭。

    殷盈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麵上卻笑著安慰道:“沒事沒事,蕤蕤想必也是和我一樣的體質,不容易受孕,隻是平日裏要注意身子,我替你去找了幾個方子,到時候照著請人替你補補,把身子養好了就好。”

    其實,葉寶葭心裏也有些納悶。

    她剛滿十四時便來了月事,平時一月一次,偶爾紊亂一下並無大礙;平日裏身子雖然不算健

    碩,可也並不嬌弱;而衛簡懷的需索更是算得上頻繁。

    然而不知為何,她的肚子一直毫無動靜。

    不過,這種事情急也沒用,聽天由命、順其自然便好。

    葉寶葭憂煩了一瞬,便把此事暫且放在了一邊,這陣子她也有些忙碌,除了一些雜務,她還把後宮中的內侍和宮女們又篩選了一遍,隻除了那鹿鳴宮,左右那母女倆也不會留多少時候了,就替她們保留些顏麵吧。

    這一日天氣不錯,內務府裏在毓寧宮中擺上了近百盆含苞待放的菊花,葉寶葭也就放下了俗務,難得清閑自在了一會兒,讓人搬了軟榻在紫藤花架下賞花小憩。

    琉紫興衝衝地進來了:“皇後娘娘,長公主來了。”

    前些日子也不知怎麽了,原本日日往宮中跑的衛婻一下子沒了動靜,葉寶葭有些掛心,便讓人去霍府問了問,內侍迴來說,長公主和霍將軍一起去別莊小住了。

    霍雎這家夥還真變著法子把衛婻拐跑了,葉寶葭聽了心裏還真有點好笑,沒想到,衛婻這麽快就迴來了。

    她連忙起身迎了出去,隻見衛婻興衝衝地進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位不速之客,正是久違了的蘇筱。

    她不由得怔了一下,聽說這位嬌小姐上迴在行宮受了傷,這才兩個月,怎麽就眼巴巴地又入宮來了?

    “皇後娘娘,來,嚐嚐新鮮棗兒,”衛婻高興地道,“霍雎他親手打的,我挑了些最大最甜的給你帶來。”

    若是霍雎在的話,想必臉都要氣得紫了。

    琉紫連忙接了過來,去洗了裝在盤子裏送了上來,葉寶葭招唿著兩個人坐下,笑著問道:“蘇姐姐的傷怎麽樣了?”

    “好啦,全好啦,”蘇筱踢了踢腿示意了一下,遲疑了片刻又道,“皇後娘娘,我知道我從前做錯了,你別叫我蘇姐姐了,我雖然比你大了幾個月,可你論公你是皇後,論私你是我表嫂,怎麽著都該叫我妹妹才對,以後你就叫我筱筱,行吧?”

    葉寶葭唬了一跳,這位刁蠻的嬌小姐居然能說出這麽一番話來,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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