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脾氣古怪冷厲了些,衛簡懷身為九五之尊的青年帝王,身材樣貌又是上上之選,會引來無數閨閣女子的傾慕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隻是葉寶葭沒想到,這位刺史千金才隻不過匆匆見了衛簡懷一麵,便有了這樣攀龍附鳳的心思。

    將人請到了居住的前廳,葉寶葭命人奉上了茶,那丁柔也不提下棋一事了,隻是捧著茶盞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我真是羨慕姐姐的好福氣啊。”

    葉寶葭心知肚明,隻是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該是我羨慕丁姑娘的福氣才是,刺史千金,一聽就是泡在蜜罐子裏長大的。”

    沈夫人在一旁笑了:“那可萬萬不可跟夫人比的,陛下的枕邊人,這天底下又有幾個?更何況,我聽說當今皇後可是個厲害的角色,夫人能從她手中分一杯羹,還能讓陛下隨身帶著出來巡查,實在是榮寵無雙啊。”

    葉寶葭哭笑不得,這是把她當成了衛簡懷的新寵了。“沈夫人過譽了,我隻是陪伴陛下幾日,等迴京了自然便要到我該去的地方去,皇後娘娘貌美溫柔,比我強上百倍,陛下和她帝後情深,萬萬不是我等可以覬覦的。”

    她隻好硬往自己頭上扣了幾句溢美之詞,盼著這母女倆能知難而退。

    可丁柔哪裏肯信。

    她昨日迴去才知道福康王府裏這位俊朗英挺、氣勢逼人的貴人乃當今天子,一時之間心頭小鹿亂撞、難以自拔。

    從前聽聞這位天子後宮獨寵皇後一人,現在看來,那也都是謠傳罷了,這位跟在身邊的夫人就是明證,那天子看她的眼神乍一看冷冰冰的,實則不自覺地便往她那裏瞥,也不知在人後有多溫柔多情呢。

    男人嘛,都是一樣的,見到了人間絕色,還能不想著據為己有?更何況是這天下為尊的帝王。

    若是能像這位夫人一樣得了天子的寵愛,入了宮封了賞,這豈不是光耀門楣?

    “姐姐,此言差矣,”她親熱地握住了葉寶葭的手,“伺候陛下,乃是天大的福分,皇後一人獨寵,實在是有違婦德,更非北周幸事,姐姐不必妄自菲薄,陛下能將姐姐帶在身邊,說明對姐姐喜愛得很,姐姐不如尋找些助力,一起在後宮中站穩腳跟,未必不能和皇後娘娘分寵。”

    她的眼神殷切,就差說出“讓我跟你一起留在陛下身旁”這句話來了。

    葉寶葭終於忍不住了,臉一沉:“這白日做夢之事,我向來是不屑做的,丁姑娘年方二八,又是刺

    史千金,在這南安城中首屈一指,何必做這等不著邊際的臆想,徒然心生癡念?”

    葉寶葭臉帶笑意時看上去溫和可親,可沉下臉來時語聲冰冷,周身上下帶著自然而成的清貴之氣,讓人忍不住心中一凜。

    然而一凜之後,丁柔的臉刷的一下白了。

    長這麽大,她還從來沒被人這樣當著麵訓斥過。

    更何況訓斥她的隻不過是當今天子的一個稱之為“夫人”的侍妾,在宮中都沒有實打實的份位,上不得台麵,而她的父親卻是從三品的地方大員,居然這樣下了她的臉麵!

    “你……你怎可如此無禮!”她霍地一下站了起來,一旁的沈夫人一看不妙,慌忙拉住了她。

    葉寶葭拿起茶盞,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冷冷地道:“送客。”

    一旁的婢女慌忙上來送客,正熱鬧著呢,外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衛簡懷興衝衝地進來,一見這場景頓時愣住了,不悅地問:“這是怎麽了?”

    丁柔心中一發狠,眼中噙淚,幾步便到了衛簡懷跟前,顫聲道:“陛下昨日命我陪伴夫人,我盡心盡力,自問並無慢待,今晚想和夫人再敘幾句,卻遭夫人無故辱罵,我雖然隻是個刺史千金,不能和得陛下寵愛的跋扈之女相提並論,但也不能被人欺辱,以死明誌,懇請陛下明察!”

    話音落地,她深吸了一口氣,一頭便朝著柱子撞了過去。

    此時她和房中柱子有一丈多遠,照她心中的念頭,此時情況不明,無論如何衛簡懷都不能看著她這樣一個妙齡女子血濺當場,更何況她乃刺史千金,就算偏幫葉寶葭,也得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

    左右是得罪葉寶葭了,不如索性先發製人,以氣勢迫人,她都願意以死明誌了,到時候被勸了下來,葉寶葭再在聖上麵前中傷她什麽,都要大打折扣,衛簡懷見她這樣的氣節,必然還要安撫一二,她不會有什麽損傷,說不定還會有意外之喜。

    然而衛簡懷雙手負在身後,一臉漠然地看著她撞向柱子,而婢女膽小又離得遠,驚恐地尖叫了起來,唯有沈夫人一見不對上前拉扯,卻隻來得及拉住了她的衣袖,“嗤”的一聲,那衣袖被扯了下來,丁柔一下子收不住勢頭,一頭撞在了柱子上,立刻暈了過去。

    沈夫人哭著撲了上去,惶急地叫道:“陛下恕罪!求陛下救我兒一命!”

    衛簡懷身後的侍衛長杜馮麵無表情地斥道:“大膽,驚嚇聖駕,罪該萬死!”

    一旁的葉寶葭看得咋舌,她離得遠,自然來不及拉住丁柔,隻是見衛簡懷無動於衷,隻得無奈地叫了一聲:“陛下,人命關天,還是快些叫大夫來吧。”

    衛簡懷漠然的臉這才稍稍緩了緩,冷冷地道:“沈夫人,令愛口出無狀,居然敢指責夫人是跋扈之女,帶迴家去好好管教一番,別出來貽笑大方了。”

    沈夫人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叩首:“是是是,都是我管教無方,陛下恕罪……”

    衛簡懷這才揮手,讓人把丁柔抬了下去讓下屬處置,自己則不悅地拿起葉寶葭身前的茶盞一飲而盡:“真是掃興,碰上了這麽一個女人,好好的一個晚上都讓她給弄得沒了興致。”

    葉寶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陛下龍章鳳姿,引得無數飛蛾撲火,卻沒有半絲憐香惜玉,可歎丁姑娘一腔柔情似水,付諸東流。”

    衛簡懷一臉的莫名其妙:“怎麽和我扯上關係了?她不是和你吵架了嗎?”

    “陛下還不知道她想做什麽嗎?我隻是好心提醒她不要平白無故心生妄想,沒想到她半點都不領情。”葉寶葭嗔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往臥房裏走。

    身子被巧勁一撞,往前衝了兩步,跌倒在了床上。

    她剛要翻身,衛簡懷壓了上來,雙臂一撐,將她整個人都定在了床上。

    “蕤蕤這是吃醋了嗎?”衛簡懷拿鼻尖輕蹭著她的鼻尖,語聲曖昧。

    葉寶葭屏住唿吸,想要側臉避開他的挑逗:“才沒有呢。”

    “口是心非。”

    衛簡懷在那小巧的鼻尖上輕舔了了一下,一陣戰栗傳來,葉寶葭輕喘了一聲,眼中是滿滿的乞憐:“陛下……快些放我起來……先去洗漱……”

    衛簡懷卻不肯放,低頭在她脖頸處聞了聞,故意不經意地蹭過肌膚:“朕都聞到一股子酸味了,你還嘴硬。”

    葉寶葭隻好求饒:“陛下,是我吃醋了還不行嗎?”

    “那為何在宮裏的時候還每日送女子的畫像給朕看?不知道朕的肺都要氣炸了嗎?”衛簡懷控訴道,“你不喜歡朕,卻偏偏要把朕推給別的女人,你這不是往朕心頭戳刀子嗎?”

    “陛下……”葉寶葭凝視著他,輕聲道,“以後再也不會了。”

    “不會什麽?”衛簡懷心中一喜,期待地看著她。

    “不會再送畫像到陛下麵前了,”葉寶葭低聲道,“隻要陛下心裏真的不喜歡,誰

    讓我送,我都不搭理。”

    衛簡懷大喜,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兩人氣息交纏,纏綿了好一會兒這才分開。

    “朕不要別的女人,以後誰讓你送,你就直接讓他來找朕,”衛簡懷冷哼了一聲,“有本事他也像剛才那個女人一樣一頭撞柱,朕便追封他個忠勇伯,讓他去找父皇死諫吧。”

    葉寶葭唬了一跳,連忙捂住了他的嘴:“陛下休要妄言!”

    “好好好,不說不說,”衛簡懷將她抱了起來,“走,我們去泡個澡去去酒氣。”

    葉寶葭卻惦記著丁柔,有些憂心地道:“陛下,那丁柔傷成這樣,不如派人去安撫一下,不然隻怕丁刺史那裏會心生芥蒂。”

    衛簡懷冷笑了一聲道:“那老家夥奸猾著呢,他也不隻是這麽一個女兒,底下的幾個嫡子又還想著大好前程,怎麽可能會有什麽怨言。再說了,這老家夥在南安郡偏安一隅,好日子過得太舒坦了,不思進取、貪圖小利,朕早就想動他一動了。”

    葉寶葭輕歎了一聲,這丁柔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自己受了傷,還要連累父母家人。

    “陛下可真是老謀深算。”她嗔了衛簡懷一眼。

    “居然敢笑話朕老了?”衛簡懷幾步就到了溫泉池邊,作勢要把她往下拋去,葉寶葭尖叫了一聲,抬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兩人站立不穩,一起跌入了池子裏。

    南安郡好些地方都有熱泉,福康王府也挖了一眼,冷熱適宜,既能解乏又能健身,從前衛簡懷最是喜愛。

    隻是現如今他才找到了泡溫泉的真正樂趣,懷中的佳人衣衫盡褪,遮無可遮,隻得努力將自己縮在泉水下,那白皙的肌膚被泉水泡得泛起了一層緋紅,仿佛一朵漸漸綻放的春花。

    這南安郡之行,先苦後甜,還真是讓人想讓沉淪在這溫柔鄉中樂不思蜀呢。

    作小劇場:

    衛簡懷:等迴宮了,好好賞你。

    醋哥:小人隻有一句話想問。

    衛簡懷:說。

    醋哥:陛下的腎還好嗎?

    衛簡懷:……

    衛簡懷:來人呐,把這說書的拖下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皇家撩寵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醋並收藏皇家撩寵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