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顏道:“我就是不甘心讓喬姮這樣不明不白地在方家,而且喬姮到目前為止都不知道這個肚子孩子的爹是誰。”


    冷羿笑道:“這個倒是未必了。”


    方錦顏不解,冷羿笑著說道:“你還小你不懂,以後你成親了便知道了。”


    方錦顏不好意思起來,道:“那為什麽沈明宇不承認晴兒肚子裏孩子是他的呢?莫非隻是擔心方秉德知道了生氣嗎?”


    趙淮山道:“恐怕晴兒肚子裏孩子並不是沈明宇的。”


    冷羿點頭,道:“正是,我和淮山又是不謀而合。”


    方錦顏想了想,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道:“哈哈,我也知道了。”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慈明殿。


    呂悅寧陪著太皇太後一邊說著話,一邊繡著東西。


    “悅寧,我聽皇上身邊的小路子說最近皇上天天除了上朝就是在你那裏和你下棋說話?”


    呂悅寧微微一怔,繼而站起身來,垂首輕言道:“孫媳不孝,不該讓皇上整日荒廢朝務,孫媳……”


    太皇太後慈愛地笑了笑,道:“快快坐下吧,哀家高興還來不及呢,你們兩個好,那哀家看著也欣慰不是?”


    呂悅寧乖巧地點點頭,重新坐下拿著手中的繡盤繼續埋頭穿針引線起來,嘴角最閃過一絲苦澀。


    傍晚的時候,皇上依舊去呂悅寧的宮裏和她一起用晚膳。


    “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希望皇上可以答應。”呂悅寧一邊小心翼翼地給皇上布菜,一邊輕聲說道。


    皇上笑著說道:“讓你身邊的丫頭伺候著就行了,我們天天在一起,哪裏還有這樣的生分和客套,說吧,什麽事情,隻要是朕做得到的,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呂悅寧看了看身邊的丫頭,大家便退了下去。


    皇上見呂悅寧一臉嚴肅的樣子,又見身邊的人全部退下了,便笑著說道:“悅寧,什麽事情這麽嚴肅?”


    隻見呂悅寧站起身來,走到皇上麵前跪下,雙手扶地,肅聲說道:“皇上,悅寧和皇上成親已有半年多了,可是你從未在悅寧這裏留宿,悅寧冒死求您今天晚上一定留下,否則,悅寧定當無顏再見呂家上下,不如一頭撞死……”


    皇上皺了皺眉頭,看著地上的呂悅寧,半年來,若不是麵前這個聰慧伶俐的女子一直幫著自己瞞著皇祖母,自己哪裏還有機會和方錦顏見麵,而且方錦顏也可以這樣安全地呆在京城裏,他知道皇祖母為了自己,一定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若是讓她知道了自己和呂悅寧成親半年了,至今還未圓房的話,那麽方錦顏就危險了,想到這裏,皇上蹲下身來,將呂悅寧親自扶起來。


    “傻瓜,說什麽死啊活啊的,我今天晚上留下便是了。”


    呂悅寧聽罷,這才羞澀一下,輕輕地靠在了皇上的懷裏,柔聲說道:“皇上,悅寧等這一天等的好辛苦,謝謝您。”


    皇上心裏則說道,錦顏,對不起,為了讓你能夠繼續呆在我的身邊,讓我可以隨時看見你,請原諒,我的不得已。


    就在喬姮迴到方家的第三天,晴兒懸梁自盡了,消息傳到方錦顏這裏的時候,又已經是三天之後了,也就是在方錦顏生日的頭一天。


    這一天冷羿說好了提前從金明祠趕迴來給方錦顏過生日,方錦顏提前帶著玉竹和紫苑在城外的十裏長亭裏等候著,身邊還有王芷墨陪著。


    已經到了臘月裏了,北方的冬天仿佛是一個絕望主婦的臉天天陰沉著,北風唿嘯著,大雪將整個大地遮掩的是嚴嚴實實,看不清百米外的景色,白茫茫一片的,耳邊隻有風聲,眼前隻有白色,一切感覺都靜謐著,停滯了。


    王芷墨事先就準備好了帳篷和取暖的東西,他一向都不會違背方錦顏的意思,即便是在這樣惡劣的天氣狀況下,方錦顏說要到城外等大哥,那麽王芷墨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她準備好一切。


    幾個人在帳篷裏烤著火吃了侍衛剛剛烤好的羊腿,喝著方錦顏自己釀的桂花酒,自從她知道了從前喝多的玫瑰釀是白虹喜歡的,而且又是宅淮山親自釀給她喝的之後,她突然從心裏開始排斥這種酒,甚至連玫瑰的味道都不喜歡了。


    “小顏,明天是你的生日,想沒有想好怎麽過?”王芷墨細心地從羊骨上剃下一片肉來先是在蜂蜜裏沾了沾,然後這才放在了方錦顏的碟子裏,一破為二,這樣方錦顏就不用再動手切割了,直接可以放在嘴裏吃。


    方錦顏斜躺在軟榻上,看著自己對麵的王芷墨,今天他穿著一身月牙色鑲著毛邊的錦緞長袍,衣服上用青絲繡著華麗的圖案,那衣服一看便知質地很好,再看穿著這身衣服的這個人,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下頜方正,目光清朗,劍眉斜飛,看上去十分俊朗,整個人給人感覺器宇軒昂,十足一副貴氣逼人的樣子。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自己的麵前,卻是那樣的願意讓自己放下所有的身段,仿佛比身邊的奴才看著還要卑微,想到這裏,方錦顏心裏不禁低歎一聲,對自己說道,對他好一些吧,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理所應當的對自己好,對方所付出的,自己應該懂得在接受的同時予以迴報,雖然不一定是同等的,但是卻不能置若罔聞,不懂感恩。


    “元休,說真的,我不想過了,這麽冷的天氣,而且太皇太後最近的身子也不是很好,白虹姐姐一天到晚地往宮裏跑,雖說太皇太後沒有召見我的懿旨,但是我卻不能在宮外大設宴席,實在不妥。”方錦顏說著夾起一塊肉來放在了王芷墨的嘴邊。


    王芷墨頓了頓,心裏狂喜,表麵卻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這是常有的事情張開了嘴將肉吃了進去,也不看方錦顏,一邊咀嚼著一邊淡淡地說道:“你說的也是,不過,這可是你在京城來的第一個生日,昨兒個我給大哥還有李昌載說了,要不就在冷大人家裏幾個要好的一起給你簡單過一過,你看呢?”


    方錦顏還未說話,就聽見門外有人說道:“爺,冷府來人了,說是有急事找方小姐。”


    王芷墨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這樣的天氣,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情,也不會急著出城來給方錦顏說,但是冷府一般派人來找方錦顏,卻一定是方家的事情,想到這裏,王芷墨不等方錦顏說話,自己站起身來,看了看方錦顏,示意自己先出去看看。


    走到門外,這才感覺外麵的寒意,王芷墨不禁將自己的脖子縮了縮,身後的丫鬟趕緊撐了一把傘過來,那人見是王芷墨出來,便趕緊上前跪下施禮。


    “方家的管家李柷給爺請安。”


    王芷墨抬了抬手,那人上前低聲說道:“爺,方家來人說,他們的七姨娘懸梁了。”


    王芷墨想著果然是方家人的事情,而且還是方錦顏從前身邊的丫頭,但是第二天便是方錦顏的生日了,這樣的事情發現在現在實在是一件晦氣的事情。


    “沒了?”王芷墨陰沉著臉問道。


    “聽說當時就搶救過來了,人沒事,但是七姨娘不吃不喝的,我們老爺沒了主意,便想著七姨娘從前隻聽四小姐的,這才讓奴才過來迴話。”


    王芷墨看了那人一眼,眼神裏帶著冷意,仿佛比這寒冬臘月的天還要冷上百倍不止,那人趕緊跪下說道:“爺放心,奴才斷不敢將爺的身份告訴四小姐,方家所有的人也不敢的。”


    王芷墨冷笑道:“你可不能替方家所有的人保證,哼!不過事已至此,有些事情瞞不過也不必瞞,隻是這件事情不用你們旁人告訴,我自然會找個合適的時間告訴她的,”


    “奴才明白。”


    “我記得上次聽錦顏說起,她今年迴來的時候就是你引得她進府的,是嗎?”


    李柷聽罷,沒有想到一個整天心係國家大事的人居然還記得自己這個小小的奴才,而且不過是方家的一個奴才而已。


    “奴才惶恐,多謝爺記得。”


    王芷墨笑了笑,看了看李柷,道:“到底你也是爭氣的,不過也就一年的功夫,你也成了方家的管家了。”


    李柷連忙說道:“多虧四小姐抬舉,李柷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四小姐的大恩大德。”


    王芷墨道:“你記得便好,不要恩將仇報就是。”


    “奴才就算是有千萬個腦袋也是不敢背叛四小姐的。”李柷說著跪地磕頭。


    這時方錦顏和紫苑走了出來,王芷墨看了李柷一眼,李柷會意,趕緊起身朝著方錦顏走去,然後跪下施禮。


    “錦顏這麽冷的天趕緊進帳篷去,李柷你也進去說話。”王芷墨說道著,然後示意讓紫苑將方錦顏扶迴去。


    李柷跟著幾個人進了帳篷,撲麵而來的溫暖,讓李柷的身子很快暖和了起來。


    玉竹遞給李柷一杯熱茶,李柷不敢接,方錦顏柔聲說道:“李管家,不必拘禮,王家公子你也是見過的,趕緊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李柷偷眼看了王芷墨一眼,見王芷墨的眼睛根本沒有看自己,而是盯著方錦顏看,這才放心地將一杯水一口喝完了。


    “奴才見過四小姐,明兒個就是四小姐的壽辰了,奴才給四小姐提前道賀了。”說完,放下杯子給方錦顏跪地施禮。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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