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顏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迴來了兩個月,差不多除了陪在老夫人身邊就是寸步不離地守著自己的母親,冷羿找來的大夫和雲朵兩個人想盡了所有的法子不僅讓司徒杜若很快地好了起來,而且還專門找了宮裏調理身子的秘法,這才讓她病後能更加光彩奪目。


    她剛才看見冷羿的夫人出現之後,便知道冷羿為何而來,他那麽忙不但自己親自來了,而且還帶了自己的夫人,目的很清楚,那就是給方錦顏身邊多一個朋友,多給方家樹立一個敵人,這個敵人方家奈何不得,於是她就趁人不備,讓晴兒先迴來讓母親準備,她自己則帶著幾個人一路上不慌不忙地走馬觀花,等到時間差不多才走到了母親的院子門口,一切都是這樣顯得剛剛的好,不顯山不露水。


    冷羿很快明白了過來,心裏想著,方錦顏啊方錦顏,你還真是一個機會都不肯放過,完全將我和我的夫人當做你手中的棋子。


    “杜若見過冷大人、冷夫人。”司徒杜若屈身施禮。


    卓巧娘示意一旁的丫頭將司徒杜若扶起,走上前去,微笑著說道:“之前我還在誇小顏長得如何那樣的標致,如今見了姐姐,便知緣由了。”


    司徒杜若麵頰微紅,垂下頭去,低聲說道:“夫人謬讚了,杜若哪裏敢當。”


    “自然是當得到,對了,姐姐的身子可好些了?”


    卓巧娘一口一個姐姐的喊著,讓一旁的人聽著仿佛喊的是方家的嫡夫人似的,一點也不嬌作,十分的自然。


    “讓夫人擔心了,杜若已經好了許多。”雖說杜若如今已經是個三品的誥命夫人,這是大宋朝非常少見的妾室封為誥命的,但是方家一直是大夫人做主,所以隻是當時一時的鬧騰了一陣子,過了大家仿佛又忘記了似的,今天若不是宰相與宰相夫人過來,大家恐怕已經完全忘記這個方家後宅裏還有一個三品的誥命夫人吧。


    方錦顏瞧著紫苑和玉竹已經站在了身邊,便走上前去,對卓巧娘說道:“要不娘娘和母親一起去院子逛逛,反正時間還早,顏兒不會別的什麽,做些飯菜還是可以的,我讓我的兩個丫頭陪著你們,我去廚房準備一下可好?”


    方自清想著這個丫頭怎麽這麽不懂事,宰相夫人怎麽可以讓一個庶出的妾室和兩個丫頭作陪呢,真是鄉野出來的不懂規矩,正要勸阻,隻聽卓巧娘看了紫苑和玉竹二人,明白過來,便點點頭,道:“那就辛苦小顏了,你去忙吧,我有你母親陪著便好。”


    冷羿看著一臉怪異表情的方自清笑著說道:“他們婦人玩他們的去,我是最受不得走路曬太陽的事情,不如我們對弈一盤如何?”


    “自然是最好,方某願意陪大人下棋。”方自清心髒病都快出來了,看著方錦顏帶著幾個丫頭朝著廚房走去,再看司徒杜若,不由低歎一聲,幸虧來了,要不這樣的美人兒讓自己冷落在這樣的後宅裏,豈不可惜?!


    一聲脆響,一個至地上好的白玉碗瞬間變成了千萬個碎片飛濺的到處都是,緊接著便是一聲怒喝!


    “你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遍!”


    “是……大……大夫人,剛才奴才去給老爺送那三十年的女兒紅,聽老爺說……要奴才迴了大夫人將紫苑和玉竹的賣身契送到後院去,說是……那冷夫人看上了這兩個丫頭,想要了過去!”


    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的奴才心裏不解,不過就是兩個三夫人身邊的丫頭罷了,大夫人怎麽這樣的生氣,還摔了一個價值不菲的白玉碗,用這個錢豈不是能買幾十個像樣的丫頭迴來,他哪裏知道大夫人和二夫人的計劃,就是借故將方錦顏身邊這兩個會功夫的丫頭從她身邊帶走,然後給她身邊安排自己的人。這樣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豈不是放心很多。


    這個時候冷夫人上門,當時她就覺得不對,但是卻找不出到底是什麽地方不對,而且也不可能想著一個宰相夫人會為了一個庶出的女子身邊的兩個丫頭親自上門一趟吧,這個方錦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妖精,竟然可以讓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為自己做這樣區區的小事。


    奴才跪在地上沒有說話,其實他還有話沒有說,但是他暫時不準備說了,他怕說了,那兩個丫頭的死契不給自己,老爺一定會打死自己的,所以還是再等等吧。


    劉媽媽走上前去,低聲勸慰道:“夫人莫要為那個賤人氣壞了身子,不過是兩個丫頭,既然那冷夫人想要便要去,不過就是離開了我們的眼皮子,死不成也不能保護那個賤人了啊,您說是不是。”


    董月喜想了想之前方自清在走之前給自己丟下的那句話,不禁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即便是這樣,就再找兩個合適的過去,然後將死契一並拿了過去再說,我就不相信我收拾不了你。”


    劉媽媽趕緊進了內室,一會兒拿了兩張契約出來扔到那奴才的腳下,惡狠狠地說道:“拿去吧。”然後走到大夫人身邊低語道:“那您看然哪兩個丫頭過去?”


    董月喜想了想,道:“就讓蘭兒和玉溪過去好了。”


    劉媽媽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這兩個丫頭都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雖說在大夫人身邊不過是個三等丫頭,卻也實在便宜了那個方錦顏了。


    “好的。”劉媽媽說著帶著那奴才出門去了,走了兩步,那奴才折迴身來,走到門口,董月喜氣唿唿地看著那奴才說道:“還不去死,還站在這裏做什麽?”


    “奴才方才忘記了,老爺交代了,說今天晚上就住在後宅不迴前院了!”


    “滾!”


    半個時辰後,董月喜正要沐浴,劉媽媽急匆匆走進門來,身後跟著蘭兒和玉溪二人。


    “什麽意思?”董月喜冷冷說道,一襲白衣,一頭青絲垂於肩頭,卸下妝去看著遠沒有白日裏那樣的嬌媚動人了。


    “那賤人讓蘭兒和玉溪迴來了,說是身邊不缺人伺候。”


    董月喜大怒,起身拍案指著兩個丫頭怒斥道:“她是個什麽東西,我送去的丫頭竟然敢不要,走,我到要去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說完顧不得已然卸下的裝束,披頭散發就要出門論理。


    “夫人,去不得!”蘭兒怯生生說道。


    董月喜上前就是一個巴掌,打得蘭兒跪在地上抽泣不止。


    “你倒說說為何去不得?”董月喜氣得嘴角發抖,說話都顫抖了起來。


    “奴婢們去的時候,那冷夫人說了,說是雖然自己十分喜歡紫苑和玉竹兩個丫頭,但是這個兩個丫頭哭著求自己說是死也要死在四小姐身邊,冷夫人便將死契交給了四小姐保管,說以後便是四小姐決定她們兩個人的去留生死了,既然紫苑和玉竹還在四小姐身邊伺候著,自然不用蘭兒、玉溪,所以冷夫人就讓我們迴來了。”


    劉媽媽上前說道:“夫人莫要生氣,你這個樣子衝過去豈不是讓老爺沒了臉麵,再說了,不要蘭兒和玉溪也是那冷夫人說的,不是那個小賤人說的,你若是去論理,那豈不是和宰相夫人論理了?”


    董月喜聽了這話,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不由跌坐在椅子上,麵色蒼白,一言不發。


    頭一晚上方錦顏睡得晚了一些,還喝了一些卓巧娘拿來的一些宮裏拿來的桂花釀,雖不是十分醉人,但是味道醇香,十分甜美,不覺地竟有些醉了,司徒杜若帶著微醺的方自清提前離席,卓巧娘雖說有孕在身也陪著冷羿和方錦顏小酌了一杯,紫苑彈了琵琶玉竹跳了舞,雖都不是方府專門的樂姬,可氣氛一直很好,大家談笑間看著很是融洽,順便也把紫苑和玉竹的事情給辦了,方錦顏心也放下了。


    “多謝大人和夫人,為了我這個兩個丫頭還親自跑了一趟。”方錦顏記得自己這樣給冷羿和卓巧娘說,醉眼迷離處,卓巧娘溫柔地握著自己冰涼的小手,唏噓不已,說的不過都是一些憐惜的話語。


    至於冷羿和卓巧娘給自己說了什麽,方錦顏卻記不得了,後來自己便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紫苑已經站在自己的床邊,一張笑臉。


    “小姐您醒了?”


    方錦顏坐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 看了看窗外,發現窗外竟然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天陰沉沉地,像是要落下來一下,雨打芭蕉,風吹荷葉,這個天氣方錦顏是想著都不願意從被窩裏鑽出來的。


    “什麽時辰了?”


    “卯時三刻”


    “這麽早?叫我起來偷雞嗎?”方錦顏給了紫苑一個白眼。


    紫苑捂嘴偷笑,俯下身去,低聲說道:“前院的奴才過來稟報,說是一會兒大夫人要過來。”


    原本還沒有睡醒的方錦顏聽到這三個字瞌睡一下就全都醒了。


    “她來做什麽?”


    這時紫苑一邊招唿著丫頭們伺候著方錦顏起床,一邊在衣櫃裏找方錦顏找今天要穿的衣裳。


    方錦顏簡單地洗漱了一下,然後讓丫頭們下去,這時玉竹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將門關上,走到梳妝台前一邊搓著雙手一邊說道:“大夫人已經到小門兒了,小姐你收拾好了沒有?”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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