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羿小心翼翼道:“是這樣的,等一會,我要詢問二皇子趙元僖,他以前對我就很不友善,在元宵節的時候,便曾誣陷過我。企圖讓官家治罪與我。坦白地說吧,這一次詢問他,我擔心他會使壞。所以,想請姐姐暗中聽審,有什麽事情,也好有個人證。”


    淩煙吃吃笑了:“為了求我辦事,連姐姐都叫上了?嘴真甜!”


    “姐姐這是答應了?”


    “你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叫得我心軟,能不答應嘛!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去跟師姐說一聲。”說罷淩煙轉身進去了,片刻出來,道:“走吧!”


    兩人迴到廂房案發現場處代芹的房間,冷羿道:“姐姐隻需要暗中聽著就行了,不管他說什麽,都不用露麵。”


    “行!”淩煙瞧了一眼屋裏,見屋角有一個大衣櫃,道:“我就躲在這裏好了。”


    說罷,淩煙藏身衣櫃裏。


    冷羿這才出來,讓外麵守護的太監把二皇子趙元僖請來。


    趙元僖夾著腿來了,卻是大刺刺的坐在炕上。


    冷羿躬身施禮:“微臣拜見二皇子!”


    “既然是拜見,為了不行叩拜大禮?”趙元僖冷聲道。


    冷羿笑了笑,拱手道:“按照禮部典儀,隻有在朝堂之上,慶典之時,叩見皇帝,才行叩拜之禮,其他時日,便是見到官家,也是拱手為禮,無須叩拜的。”


    趙元僖冷笑,看了一麵門外無人,低聲道:“你是不是以為,我隻是二皇子,當不了皇帝,所以無須聽從我話,對嗎?”


    冷羿沒有說話,望著他。


    趙元僖又是一聲冷笑,道:“姓冷的,總有一天,我,趙元僖,會讓你跪在我的腳下,行三跪九叩的大禮!”


    冷羿大吃一驚,道:“三跪九叩的大禮,那隻有麵見皇帝才能行此大禮啊,二皇子不能這麽說。”


    “不能?嘿嘿,你等著瞧!不過,估計你也等不到那一天了,象你這種喜歡惹事的人,命是不會長的。”


    冷羿道:“惹事?微臣不知道二皇子是指的什麽,是指查辦妲姬美人被殺這件事情嗎?這是微臣奉旨的啊。”


    “這等小事算什麽!我說的是大事,是你進宮之前幹的那些事!什麽事情你自己清楚!”


    冷羿更是吃驚:“二皇子是說……,可是,那也是微臣奉旨查辦的事情啊。”


    “所以我說你活膩味了,什麽事情都管,也不掂量自己有幾個腦袋!”


    冷羿躬身施禮:“微臣奉旨查案,算不得閑事啊。而且,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應該差不多了。”


    “什麽?”趙元僖吃了一驚,到底年青,沉不住氣,立即問道:“有什麽眉目了?那東西找到了嗎?”


    冷羿抬頭望著他:“沒有,——二皇子知道微臣在找什麽東西?”


    趙元僖馬上醒悟,哼了一聲,道:“我怎麽知道。——行了,你找我來,什麽事,快說,我忙著呢!”


    冷羿道:“請問二皇子,昨夜在什麽地方?”


    “昨夜?屋裏睡大覺啊!”


    “有人證嗎?”


    “人證?老子不是人嗎?老子的話不是證據?”


    “這就是沒有人證了。”冷羿不溫不火,慢慢道:“微臣聽人說二皇子曾經企圖調戲妲姬美人娘娘,是嗎?”


    “胡說!”趙元僖色厲內荏道:“你,你敢血口噴人!”


    “可是,微臣聽人說的可是有鼻子有眼的。說是去年夏天,你去妲姬美人的寢宮,妲姬美人在樹下乘涼睡著了,你便趁機想輕薄於她,把她驚醒,一頓臭罵把你轟了出來。不知有無此事?”


    趙元僖漲紅著臉道:“誰,誰說的?造謠!根本沒有這種事情!”


    “有沒有一查就知道,聽說當時妲姬美人身邊的宮女都看見了的。二皇子,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妲姬美人娘娘算起來,是你的姨娘,你的長輩,你怎麽能作出這種違背綱常的事情呢?妲姬美人以前怕你,不敢向官家稟報,可是妲姬美人現在已經死了,也就不怕了。這件事情要是讓官家知道了,讓妲姬美人的娘家人知道了,你猜會怎麽樣?你難道不知道,妲姬美人的親哥哥是先帝的結拜兄弟嗎?”


    趙元僖臉上陰晴不定,突然跪倒,道:“冷大人,我錯了,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吧!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父皇,也不要告訴妲姬美人娘家人啊,求你了!”


    冷羿忙起身攙扶:“我微臣沒有向二皇子行此大禮,二皇子怎麽反倒向我行此大禮起來了?微臣可是不敢當的。快快請起!”


    趙元僖站起身,依舊躬身道:“先前我說話不當,得罪大人,還請大人恕罪啊!隻要大人這次放過我,將來,我一定會重重迴報大人的。真的!”


    “微臣不敢當。隻是,這件案子是官家要查辦的,必須查個水落石出,現在,二皇子對妲姬美人有過這樣的事情,微臣不得不查問清楚啊。”


    “你查案是應該的,隻要你幫我隱瞞這件事情,不要去調查妲姬美人娘娘身邊的宮女,那就行了,妲姬美人被殺的案子你盡管查。因為的確不是我幹的。”


    “二皇子有證據嗎?沒有證據,我不能相信的。也就無法在官家麵前替二皇子說話。”


    趙元僖咬咬牙,跺腳道:“有!我有人證!”


    “哦?誰啊?”


    趙元僖神情有些尷尬,低聲道:“這個你就不要問了,總之,昨天夜裏一整夜我都有人證的。證明我沒有出來殺人,這就行了!”


    “這個恐怕不行啊,”冷羿為難道:“官家要查清這個案子,案子發生在皇宮內廷的皇家寺廟裏,就隻有我們這些人,都有嫌疑,必須一個個排查。如果二皇子不說清楚,如何能證明二皇子清白呢?更何況二皇子跟妲姬美人有這樣的仇怨,具有明顯的殺人動機,目前,就你的犯罪嫌疑最大啊。”


    趙元僖撓撓頭,又看了一眼門口無人,這才道:“要不這樣,我可以跟你說我的人證,你也可以去查問,但是,不能告訴官家,要不然,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行!官家要的隻是一個結果,隻要查到兇手就行,別的官家不會問的。所以,二皇子隻要能說服微臣,證明你不是兇手,那就行了。”


    “那好,我告訴你!”趙元僖壓低了聲音道:“昨夜,我跟黃昭儀在一起,一直到快天亮,我才迴房的。”


    這黃昭儀是皇帝趙光義的嬪妃,姓黃,品位為昭儀,昭儀屬於嬪,僅次於妃。正二品。冷羿奇道:“聽說二皇子的寶貝受傷了,這種事情,還成嗎?”


    趙元僖很是尷尬,道:“沒事了,花神醫幫忙醫治的,治了三個月才治好呢。就這樣還不敢太用力。所以昨天夜裏,我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躺著,讓黃昭儀自己辛苦……”


    冷羿搖頭苦笑:“黃昭儀算起來也是你的姨娘啊,二皇子你怎麽……”


    “是她勾引我的!”趙元僖兩手一攤,很是委屈地說道,“她說,父皇從來不去她那裏,她很悶,想讓我陪陪她。昨天她悄悄這麽跟我說了,還說外麵是暴風雪,她很害怕,讓我陪她,我隻好答應了,昨夜一整夜我都跟她在她的禪房裏。一直快到天亮。我才離開迴來。她住在你們哪個院子裏,昨夜我們一夜沒有睡,她還說困的很,要好好補一覺呢。所以剛才都沒有過來看熱鬧,估計現在還在房間裏睡覺。”


    “二皇子是什麽時候去黃昭儀那裏的?”


    “昨夜大概二更的時候。早上五更左右離開的。”


    “還有什麽事情能證明你在那裏?”


    趙元僖想了想,道:“對了,半夜的時候,我覺得屋裏太冷,還讓侍女海桃去拿了一些炭把火加大了。大概是三更的時候,”說到這裏,趙元僖壓低了聲音對冷羿道:“唉,這黃昭儀浪起來真是不要命!大冷的下雪天,她竟然不要蓋被子,要站在地上做,我的娘啊,凍死我了。就叫海桃去拿炭火來把火加大。——她進來的時候,我和黃昭儀站在床邊合歡,她都看見了,來盯著我下麵看呢!也是一個騷狐狸!你去一問就知。”


    冷羿想了想,道:“本來,詢問嫌疑人都是要錄口供的,但是涉及二皇子,所以微臣就沒有讓旁人來參與記錄,不過這口供是要留的,畢竟是關鍵的證據。所以,能否請二皇子寫下來,也好證明二皇子的確沒有殺人時間。——二皇子放心,微臣隻是查案用,絕不外傳,隻要二皇子不是殺人真兇,這份口供也絕對不會呈現給官家。畢竟,涉及官家聲譽,這種事情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對吧二皇子?”


    “你考慮很周到。好吧,我寫!”


    二皇子坐在桌前,提筆飛快寫了一份供詞,說了自己跟黃昭儀昨晚苟合偷奸的經過。簽名後取出私章加蓋了。


    冷羿拿過口供看了一遍,點點頭,折好了放進懷裏,道:“這件事情是要核實的,不過,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去問黃昭儀本人,不然隻怕她寢食不安。”


    “對對!”趙元僖連連拱手,“還是大人考慮周全。”


    “既然黃昭儀的侍女海桃在,那微臣就問她就行了。隻要能跟二皇子說的一樣,同樣錄下口供,就可以相互證明了。”


    “肯定可以證明!除了侍女海桃,還有我的貼身太監劉公公也可以作證。當時他就在外麵和海桃一起幫我們把風呢。”


    “好,我把海桃叫來,等會二皇子可以告訴她微臣是自己人,讓她實話實說,這樣就查對清楚了。”


    “行!”趙元僖熱切地拉著冷羿的手,“你剛才說的沒錯,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你幫我,將來,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二皇子,微臣這就去讓外麵的人去叫人。”


    “好,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冷羿邁步出去讓外麵守著的宮女去叫人,屋裏,趙元僖望著冷羿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他本來滿是微笑的臉,立即變得陰冷,眼中閃現出一抹兇光。鼻孔裏冷冷的哼了幾聲。


    片刻,冷羿迴來了,趙元僖立即又換上了一付笑臉。


    冷羿道:“稍等片刻,微臣已經讓宮女去叫去了。海桃即刻就到。等一會,二皇子告訴她微臣是自己,讓她說實話之後,就請二皇子外麵等候,微臣單獨訊問她。以便核對 二皇子的話是否屬實。——當然了,微臣是絕對相信二皇子的話的,但是,必須走走過場。請二皇子能理解。”


    “我當然能理解,我先前已經說了,大人盡管查,無妨的。”


    說話間,宮女已經把海桃帶來了。


    海桃跪在地上,磕頭道:“奴婢拜見二皇子,拜見冷大老爺。”


    二皇子柔聲道:“海桃,冷大人奉旨查辦妲姬美人離奇死亡一案,需要查證本皇子昨夜的去向,本皇子昨夜的去向你是很清楚的,隻需據實稟報冷大人便可。好了,你們說罷,我出去……”


    “奴婢並不知道二皇子昨夜的去向啊。”海桃磕頭道。


    趙元僖本來已經起身的,一聽這話,又站住了,轉身望著海桃:“你說什麽?你不知道本皇子的去向?”


    “是!”


    “放屁!昨夜本皇子明明在你們娘娘那裏過夜,你們娘娘要站在床邊跟本皇子合歡,本皇子覺得冷,還讓你加炭來著,當時你還目不轉睛看著本皇子下麵那玩意,怎麽就說不知道了?”


    海桃嚇得麵如土色,匍匐在地磕頭:“奴婢不知道二皇子說得什麽,奴婢和娘娘昨夜早早的就睡下了,沒有出過門,也沒有見到二皇子。”


    “你個賤婢,竟然感紅口白牙說謊!”趙元僖怒氣衝衝,上去就給了海桃一腳。把海桃踢翻在地。


    他還要上前踢打,卻被冷羿攔住了:“二皇子息怒,或許,她是為了庇護她們娘娘的名聲,才說這樣的謊話。”


    “一定是了!”趙元僖點點點頭,衝著海桃怒目而視:“你這賤婢,幸虧冷大人明察秋毫,知道你在說謊,否則,就衝你這樣胡說八道,本皇子一定會撕爛你的嘴!”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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