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珞婕道:“有道理。看來,敵人非常的狡猾。”


    冷羿道:“這些是什麽人,你們心裏有數嗎?”


    三人都搖頭。


    冷羿又道:“那你們知道,誰有可能派殺手來暗殺我?”


    三人又一起搖頭,隻不過,成珞婕神情有些遲疑。


    冷羿道:“沒事,反正他們肯定還要來,抓住了,也就知道了。你們都迴去休息吧,一路辛苦了!”


    尹鷲道:“先得立即安排警戒,不能鬆懈。”說罷,三人告辭出去。


    不一會,成珞婕又進來了,低聲道:“嫂子的病,沒有什麽吧?”


    冷羿道:“沒事,已經看過病了,吃了藥。很快就會好的。”


    成珞婕把房門關上,走到冷羿的桌子邊,看著他。


    冷羿把他攬過來,坐在自己的懷裏,道:“怎麽了?”


    “人家擔心你嘛!”成珞婕眼圈都有些紅了“我一走你就出事,從今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


    “沒事的”冷羿愛憐地擰了她粉嫩的俏臉一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成珞婕抱著他的脖子,附身吻他,低聲道:“剛才聽說你遇襲,我都嚇壞了,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我也不想活了……”


    冷羿輕輕撫摸著她的俏臉,道:“別擔心,我身上還有你給的飛刀呢。殺人近不了我的身的。”


    成珞婕撲哧一聲,破涕為笑,輕輕打了他一下,道:“呆子!那飛刀對付一般的江湖武師還行,對付不了這樣的殺手的。從我們勘查他們殺人的情況看,這一次來的殺手非常的厲害,我擔心,我們三個都未必是他們的對手,所以,剛才我們已經商議,緊急向上麵稟報,要求增派高手來。在這之前,你不要離開衙門,好嗎?”


    冷羿微笑道:“你親親我,我就答應你!”


    成珞婕嗔道:“人家說的是真的,你卻胡鬧!”


    “我說的也是真的!”冷羿噘起嘴。


    成珞婕隻好捧住他的臉,給了他深深的一吻。


    在尹鷲的安排下,很快,冷羿的宅院戒備森嚴。


    傍晚時分,卓巧娘才從睡夢中醒過來,她睜開眼,望見夕陽西下,滿窗戶都是金燦燦的霞光,心中也明亮起來。


    她全身依舊發著高燒,隻是,比昨夜的要退一些了,全身無力。她想坐起來,可是半點力氣都沒有。她慢慢轉頭過來,便看見草穗趴在她床沿上,已經睡著了。難怪,她一個半大的刁丶姑娘,正是貪睡的時候,昨夜,就沒有好生睡過,一整天,又守著卓巧娘,到了這時候,再也堅持不住,便趴在床邊睡著了。


    卓巧娘不忍心叫醒她,自己掙紮著起來,可是她一動,草穗立即就醒來了,睡眼惺忪望了卓巧娘一眼,好象還沒有從睡夢中迴過神來。卓巧娘於是放棄了自己爬起來,衝著她笑了笑,慢慢地孱弱的聲音道:“扶我起來…靠一下…”我躺累了草穗這才迴過神,忙答應了,起身小心攙扶她坐了起來,斜靠在床頭,用兩個枕頭墊在後麵。


    草穗道:“姐,想吃什麽?我讓廚子給你做。”


    卓巧娘慢慢搖頭,道:“嘴裏沒味道,啥都不想吃。”


    草穗喜道:“姐姐說話比先前有些精神了!太好了!姐夫迴來一準高興!”


    卓巧娘睡了這一覺,先前的事情反倒好象是在夢中似的不真切。大老爺、官人說的話,雖然都記得,卻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是在夢裏說的,還是真的這麽說了。心中又想起昨夜的事情,隻記得自己渾渾噩噩的,忽而深在冰山,忽而身處火海。


    那之前的事情她都記不清了,但是,一件事情卓巧娘記得非常的清楚,便是官人冷羿急促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喘息聲,那是他抱著自己在靜靜的雨夜街道上奔跑。從來不知道官人這麽大的力氣,抱著自己一個人,跑了那麽遠。一直到自己昏死過去,幾乎就隻有官人的腳步聲和喘息聲。


    自己一定病得很厲害,或許要死了,官人才會這麽焦急。,焦急?官人看見自己病得要死了,這樣的焦急,說明,官人的心裏是有自己的。


    那他為什麽又要那樣的對自己?


    卓巧娘想不明白。想這些的時候,她的腦袋又咚咚地炸著痛。她不敢再想,把眼睛望向窗戶外麵,輕聲道:“官人,也該迴來了吧?”


    “是!剛才散衙的雲板已經響過了,也該迴來了。”


    便在這時,就聽了外間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卓巧娘心頭一喜,可是她立即發現,這腳步聲不是官人的,而是女人的,而且是兩個女人。一一兩個熟悉的女人。


    果然,門簾一挑,起來了兩個女子,穿著打扮五官相貌一模一樣,正是同胞姐妹成珞婕和成珞嫙。


    草穗趕緊起身讓到一邊福禮。


    成珞嫙搶步到了床邊,輕輕坐在床沿上,瞧著卓巧娘,道:“夫人,聽說你病了,好些了嗎?”


    卓巧娘勉強一笑,道:“我沒事,多謝掛念。”


    成珞嫙仔細看了看她,道:“還說沒事,這才兩天,整個人都瘦得脫了形了,哎,當真去病來如兒倒!”


    旁邊草穗輕聲道:“昨天夜裏,姐姐突發疾病,姐夫心急如焚,帶著姐姐去看病,偏巧老大夫不在藥鋪,而馬車又翻了走不了,又沒有別的馬車,姐夫就抱著姐姐一路跑去求醫,醫治不了,又抱著姐姐滿城藥鋪的找,把大半個巴州城都跑遍了,把姐夫差點累死。好不容易找到了大夫看了病,開了藥,這才好的。要是沒有姐夫啊,姐姐這病可就危險了。我們都稱讚姐夫對姐姐可真是情深意重呢!”


    “哦?是啊?”成珞嫙轉頭瞧了一眼成珞婕,見她神色有些不自然,便笑了笑,道:“是啊,大老爺是個最重情義的人。”


    卓巧娘聽著她們說話,眼望著這對姐妹huā,臉上笑著,心裏卻好象打翻了互味瓶。她知道官人喜歡她們姐妹,特別是姐姐成珞婕,她甚至能肯定官人已經跟她好上了。已經她不止一次地在官人身體上聞到成珞婕特有的胭脂香。


    她不是一個愛吃醋的女人,她更多的是羨慕,,羨慕成珞婕能跟官人行夫妻之禮,而她這個妻子,卻很難有一次這樣的待遇。


    卓巧娘望著成珞婕,嬌美而充滿青春朝氣的俏臉,那明亮而會說話的雙眸,不覺有些自慚形穢。雖然自己跟她年紀相仿,但是卻沒有她美麗動人,自己隻不過是一個鄉村的小婦人,也難怪官人那麽快就厭倦了自己。


    唉一卓巧娘在心裏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那種落寞,卻不由自主地表露在了眉宇之間。


    成珞婕冰雪聰明,立即就察覺了,可是,她卻想不到是與自己有關,便握住了卓巧娘的手,輕聲道:“夫人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情,可以給我們說,我們便是幫不了夫人,說出來,卻也能心寬幾分。”


    卓巧娘黯然垂下長長的睫毛,微微搖頭,道:“沒什麽,隻是病了,覺得困了…”


    成珞婕和成珞嫙相互看了一眼,便起身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夫人好生歇息。”


    成珞贓又加了一句:“以後我還負責夫人的安全,有什麽事情,就叫我。”


    “多悔,六成珞婕和成珞嫙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冷羿。


    冷羿剛才讓成珞婕姐妹先進來,他和尹鷲兩人布置衙門的防禦。這一次敵手非同小可,冷羿不敢掉以輕心。但是,冷羿也隻是使用了尹鷲他們帶來的幾個六扇門的捕快,而沒有使用衙門的捕快皂隸,畢竟,對手太厲害,用這普通的衙役,隻是白白送死。同時,他親自參加的防禦安排,對衙門的防禦做到心中有數,這樣,自己就能針對性地采取防禦措施。


    他跟這尹鷲部署好防禦之後,這才迴到屋裏。


    成珞婕瞧見冷羿,朝他眨了眨眼睛,朝裏努努嘴,示意卓巧娘精神不好,多寬慰她。


    冷羿緩緩點頭。


    成珞婕姐妹出來,一直走到廊下,看了看左右無人,成珞嫙低聲對姐姐道:“姐,我瞧你啊,對他可是用了真心了,你也忘了,你可是名huā有主的人,任務完成了,你迴去就要成親的。”


    成珞婕白了她一眼,道:“不用你提醒,我心裏有數。”


    “你能有什麽數?”成珞嫙道:“你的婚事,是開寶皇後定的,你能說不嗎?不像我,我要是不樂意,誰也勉強不了我!我要想悔婚,爹娘就乖乖的退婚!”


    成珞婕眼珠一轉,嘻笑道:“對呀,要不,你就成全了我,當成是我,嫁給那侍衛頭領龍迥,我就裝成你,鬧著退婚了,不就可以嫁給他了嗎?”


    成珞嫙瞪眼瞧著她:“你這是什麽主意啊?”


    “反正你也沒有見過那個少鏢主商帥,而龍迥你是認識的,長得還不錯,嫁給他,也不委屈了你呀!咯咯”成珞婕笑huā枝亂顫。


    成珞嫙打她:“你還是當姐的,為了自己的幸福,就把妹妹往火坑裏推呀?有你這麽當姐姐的嗎?”


    “啥火坑啊,你不是說龍迥長得還很英俊嗎?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咯咯咯咯”


    “我那是逗你玩的,他那勢力小人,我才不要嫁呢!”


    “你就一門心思要嫁給那商帥了?”


    “誰說要嫁給他了?我都沒見過,更沒答應呢!”


    “爹娘由得你嗎?瞧你說的那輕鬆樣!”


    “哼!大不了,我就跟我的心上人遠走高飛!浪跡天涯去!”


    “哦?你有心上人了?誰呀?”成珞婕促狹道:“別也是他吧?那天我可看見你紅著臉從他屋裏出來!嘻嘻嘻!”


    成珞嫙頓時又羞又急:“誰紅著臉從他屋裏出來過了?那是說你自己個吧!”


    “還抵賴?”成珞婕笑得更歡了“要不是對他有意思,你平時躲著人家作什麽?難道不是作賊心虛?”


    成珞嫙聽她這麽說,故意噘著嘴,道:“行啊!竟然你這麽說了,我還就認了,我喜歡他,他要真願意帶我走,天涯海角我也跟著!你有本事就把他讓給我!讓不讓?”


    成珞婕一愣“哼了一聲,道:“你有本事就把他搶走,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成珞嫙也促狹地笑道:“怎麽沒有,剛才你不是說,咱們兩調換嗎?這樣調換,一等你睡著了,我就假裝你,哭著說我不要離開他,也不要嫁別的男人讓他帶我走,他自然答應,不就成了!”


    成珞婕臉色微變,臉上笑容有些僵,道:“他知道我們兩的區別能分辨出來的。”


    “我找個夜晚跟他說,他就看不見我們的區別了,等到跟他生米煮成熟米飯,他自然就隻能跟著我了!嘻嘻”


    成珞婕不笑了,輕咬著嘴唇瞧著她:“你不會真的這樣做吧?”


    “吃醋了?”成珞嫙笑問,隨即見她不笑,這才知道她當真了,便也不笑了,歎了口氣道:“自然不會。我這也是都你玩的。誰讓你逗我來著。”


    成珞婕這才恢複了神色,瞪了她一眼,也跟著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我這也是白吃醋。我是不可能擺脫開寶娘娘定下的這門婚事的。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妾。唉!到不如便宜了你,你嫁給他吧,咱們姐妹兩心連心,有一個嫁給他,也不枉跟他相愛一場。”


    成珞嫙紅著臉輕啐了一口,道:“你當他是個寶,就要人人都當他是個寶不成?我瞧他就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幹嘛要嫁給他?”


    “好!這話可是你說的!以後別自己打自己的臉!”


    成珞嫙哼了一聲,道:“姐,剛才我可瞧出來了他娘子對你可是有戒心的,說不準啊她這場病,就與你有關……!”


    “你別岔開話題!”


    “我這是替你著急!我看得出來,他可是真心愛她娘子,沒聽見草穗那丫頭說嘛,昨天晚上,他抱著他娘子,滿城的跑著求醫,差點活活累死!他一個文弱書生,能抱著這樣一個大活人滿城跑,若不是情真意切,他能這樣嗎?”


    成珞婕輕輕道:“這個我知道。,丶以前就知道。”


    “所以,他不可能休妻娶你,爹娘不可能答應你作人家的小妾!他更不可能拋棄家庭跟你浪跡天涯!”


    “是,這些我都知道。”


    ,“既然知道,你還不快刀斬亂麻?慧夕斬情絲?”


    ,“怎麽斬啊?”成珞婕苦笑“我現在,眼裏隻有他,心裏也隻有他,睡著了醒來了,想的都是他。那些日子不在他身邊,你知道我有多苦?”


    “我當然知道!”成珞嫙道:“茶飯不思。可是,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你這樣,隻能是自己折磨你自己!”


    “便是這樣,我也無悔。”成珞婕低聲道:“能跟他過一天,就好一天,不能跟他了,再說吧。行了,不說了,咱們警戒去了,這一次的強敵可不是鬧著玩的。”


    入夜。


    冷羿洗漱完,脫子衣服,坐在床邊,看著卓巧娘。


    卓巧娘已經躺下了,睜著眼睛望著他。桌上的紅燭映照在她依舊憔悴的臉上,增添了幾分淡淡的紅暈,顯得格外的可愛冷羿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還是在發燒,不過比先前略微好一些了。便附身在她紅唇上輕輕一吻。卓巧娘剛才吃了藥,嘴裏還有草藥的味道,親上去別有滋味,讓冷羿自己都笑了。


    卓巧娘嬌羞瞧著他:“官人笑什麽?”


    “沒什麽,我看過一本書,寫的一個男子,特別喜歡吃人家女人嘴上的胭脂。剛才我親你,嘴上雖然沒有胭脂,卻有一種草藥的香味,這味道讓人難忘,或許以後就上癮了,你吃藥,我就吃你嘴上的草藥,豈不是跟書上那人一樣?”


    卓巧娘更是羞澀,把臉扭了過去。朝著裏,耳朵卻聽著,等著他上床來,抱著自己,就像昨晚上他抱著自己在街上狂奔時那樣,緊緊的,貼著他寬闊的胸膛。一,對了,以前怎麽沒有覺得,官人的胸膛是那樣的結實,便象一座岩石。


    可是,卓巧娘隻是聽到嘩啷啷的聲音,卻不見他上來,有些奇怪,便側臉過來一瞧,卻看見冷羿拉過來一張長軟塌,放在床邊,正從放被子的櫃子裏取被子,不由奇道:“官人這是作什麽?”


    “你的病還沒有好,我怕擠著你,所以,我睡軟塌,守著你。”


    卓巧娘哦了一聲,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女人生病的時候,卻最是希望能在夫君懷裏的時候。這一點,夫君難道不知道嗎?


    卓巧娘幽怨地望著冷羿。可是冷羿卻已經把軟塌鋪好,轉身吹滅了紅燭。屋裏,便被黑暗湧滿了。


    冷羿躺在軟塌上,道:“巧娘,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說啊。”


    “嗯……”


    沒過多久,就傳來了冷羿微弱的鼾聲。


    卓巧娘已經不知道多少個夜裏這樣聽著夫君的鼾聲久久不能入眠,不是鼾聲大,而是打鼾的人似乎全然不顧身邊躺著自己這個赤條條的妻子。現在,在經曆了那場生死之後,夫君依舊打著輕輕的斯聲睡去,依舊是自己一個人守著靜靜的夜,想著他的擁抱而不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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