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瞧著他,緩緩道:“我想讓你幫我,殺一個人!”


    冷羿眉頭一皺,大著舌頭道:“我說了,我不接任何任務。”


    “這不是組織的任務,沒有人委托我,而是我自己的事情,我需要找一個人來完成,也就是說,我是委托人,你要完成了,我自己掏腰包給你付錢。與我的組織無關。——放心,這個人也絕對是該死之人!”


    “你的武功在我之上,你自己完成不就行了?”


    “我要是能自己完成,就不用拚酒求你了。”說罷,白虹又晃了晃身子,胸腹中翻江倒海一般,都快按壓不住了。她強笑著,道:“這件事,隻有你才能完成,別人都不行。”


    冷羿道:“那好,既然打賭輸了,隻能聽你的,說罷,要我殺誰?”


    “吐蕃彌桑部的領主的女婿,名叫蒲子卿。”


    冷羿笑了:“你怎麽會認識吐蕃領主的女婿?還與他結仇了?”


    白虹眼中飄過一抹淡淡的哀愁,道:“他是我師哥。”


    “哦?你師哥啊?哈哈,不用問,你們肯定好上了,但是,他辜負了你,變心了,貪圖吐蕃領主的榮華富貴,當了上門女婿,你恨他,所有想殺了他,但是你自己又下不了手,所以讓我幫忙,對吧?”


    白虹沒有笑,她原本牡丹一般嬌豔的臉蛋上,紅暈盡退。低著頭,道:“這故事很好笑吧?”


    冷羿趕緊收斂了笑容,咳嗽了一聲,道:“我是開玩笑的,不會是真的吧?”


    白虹站起身,走到窗戶前,輕輕推開了窗戶,讓絲絲細雨飄了進來,撲在她秀美的俏臉上,輕輕道:“很讓人發笑的故事,我卻親自一步步走過。迴頭再看,我自己都覺得好笑,我怎麽會喜歡這樣一個人?”


    冷羿走了過去,站在她身邊,道:“別難過,我幫你殺了這個負心人!”


    “謝謝,我會給你五百兩黃金為謝。”


    “不用!”冷羿道:“你幫我找了我的女護衛,又幫我送信。相互幫忙,兩清了。”


    “不!”白虹聲音很輕,轉頭望著他,道:“我隻是找人和送信,沒有危險,可是你是去殺人,而且,是深入吐蕃腹地殺人,那個彌桑領主住在城堡裏。有眾多侍衛兵甲護衛,殺他的難度比屠幫主大得多。你不收酬金,我心不安。”


    “那好。反正我現在也缺錢。”


    白虹道:“你不懂吐蕃語,也不知道路途,我會給你找個向導,領你進去。你什麽時候能出發?”


    “迴去交代一下就可以走了。”


    “那好,你迴到陰陵第三天早上,我帶著你的向導在陰陵城外路邊等你。我會給你準備好馬匹和行囊。你自己不需要準備了。你妻子那邊你盡可放心,我會安排人暗中保護的。”


    冷羿答應了。


    白虹打開櫃子,取出一個小箱子放在冷羿麵前:“這是五百兩黃金。”


    冷羿笑了笑,道:“你不先付一半嗎?”


    “不用了。我相信你能完成這個任務。”說罷。白虹低下頭,神情黯然走到窗邊,抬頭望著雨夜。


    冷羿提起箱子,低聲道:“早點休息!我走了!”


    白虹仿佛入定一般,依舊望著窗外細雨。沒有說話,也沒有迴首……數日後的一天早上。


    冷羿換了裝束,戴著人皮麵具,出了陰陵縣城。


    他跟卓巧娘、董師爺他們說是一個人微服私訪,體察民情。可能去的時間會比較長。讓董師爺負責扶助糧的發放。並協助好主簿代理衙門公務。董師爺他們已經習慣了冷羿的這種微服私訪,每次迴來,都有很大的收獲。


    冷羿把吐蕃商人達瑪嘎留下的一串珠寶還有他身上值錢的金銀首飾等都帶上了,並把卓巧娘收藏的那一顆重新穿迴項鏈裏,一並帶走。或許這一次能找到達瑪嘎的親人,把東西還給人家。


    既然是去殺人,那隻裝在密碼箱裏的狙擊步槍是要帶的。


    他背著那密碼箱,在晨曦中,跟著早起出城的挑著擔子推著小車的百姓一起出城了。


    沿著官路往前走了幾裏路,便看見了路邊一棵大樹下,係著三匹駿馬,前麵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白衣如雪,正是白虹。旁邊是一個少女,皮膚稍稍有些黑,眼睛大大的,從相貌輪廓看,不太像大宋人。


    冷羿走了過去,道:“久等了。”


    白虹輕輕點頭,對我旁邊那少女道:“他就是冷大哥。你領他去彌桑城,一切都要聽他的。”


    “是!”少女翠脆脆的聲音迴答。


    白虹對冷羿道:“她就是你的向導,是吐蕃人,他的父母都在巴州行商。她的名字叫嘉珍。”


    “嘉珍,這名字很特別呀。”


    那少女道:“嘉珍就是彩霞的意思,因為我母親說,當時生我的時候在早上,彩霞滿天。”


    “嗯,很好聽!”


    嘉珍嫣然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特別是兩個虎牙,尖尖的,很是可愛。


    白虹轉身從係在樹下一匹駿馬背負的行囊上取下一個皮革做的水囊,拔掉塞子,那少女從行囊裏拿出三個銀碗,白虹滿滿地斟了酒,分別遞給冷羿和嘉珍。


    三人一飲而盡。


    白虹道:“馬上有一百兩銀子和一些銅錢,是給你路上的盤纏。幹糧、水、和酒都給你預備好了。”從懷裏取出兩張折好的紙,道:“這是你們倆的通關文牒。身份是行商。”


    冷羿接過來看了看,隻是那份寫的名字是冷六郎,不由笑了,他知道,出關的文牒隻有京城朝廷才能辦理,道:“你還能弄到這個,沒問題吧?”


    “你盡管大搖大擺從邊關通過,絕對沒有問題!”


    “那好!”他把文牒放好。


    “為了路上方便,我開的文牒上注明你們倆是主仆,外出行商。”


    “好,”


    白虹又取出一張紙,遞給他:“這是他的畫像。”


    冷羿接過來,仔細看了看,長得挺英俊的,難怪能博得美人心,隻可惜是個薄情寡義的繡花枕頭。


    冷羿將畫像抵還給白虹。白虹愣了一下,道:“你不留著?”


    “放心,對畫像我是過目不忘!”冷羿道,“不會弄錯的。更何況還有名字身份作印證。”


    白虹點頭,接過畫像,輕輕撕成了碎片,扔在了路邊泥溝裏。


    冷羿和嘉珍翻身上馬,與白虹拱手告別,打馬揚鞭,往邊境而去。


    他們騎馬,速度很快,當天下午,便到了邊境。


    果然,憑借通關文牒,他們很順利地通過了雙方邊境檢查。進入了彌桑部落地界。


    彌桑的繁華遠遠比不上大宋,不說別的,單單是這個官道,就大大的不如,不僅坑坑窪窪,崎嶇不平,而且非常的狹窄。所以,他們的馬很難把速度提起來,到了晚上,他們在彌桑邊境的一個小村子借宿過夜。


    這裏有不少是漢人,冷羿語言還能解決,可是再往前行進了兩天之後,不僅人煙稀少,而且幾乎都是羌族和藏族了,說話冷羿便壓根聽不懂。


    這天中午,他們來到一個峽穀前,就聽到山洪的轟鳴聲響徹整個山穀。嘉珍突然把馬拉住了,望著峽穀苦笑,道:“冷大哥,咱們從這裏過不去了!因為木橋跨了!”


    冷羿抬頭望去,果然,河穀兩邊隻剩下兩個門橋的橋墩。河穀裏山洪猶如奔騰的駿馬一般。氣勢雄偉。


    冷羿道:“咱們可以繞路嗎?”


    “可以是可以,隻是,要繞的路很遠,今天隻怕要黑在路上了。”


    “沒有問題,咱們也不趕時間。現在也到夏天了,就算露宿野外也沒有關係。你呢?”


    “我當然沒事,我小時候就在野外看守羊群了,便是睡在草地上的。”


    “那走吧!”


    兩人騎著馬,順著河穀往上走。因為沒有路,所以速度更慢,到了天要黑的時候,嘉珍道:“大哥,咱們還是趁看得見,找個避風的地方住下,等明早天亮了咱們再走,怎麽樣?”


    “行啊!”兩人便走便找,終於,看見了一片小樹林。冷羿道:“就這裏吧。”


    兩人下馬,牽著馬緩步進了小樹林。


    嘉珍從行囊裏拿出吃食,還有水,放在地上,把馬鞍取了下來,把馬放開,讓它自己在一旁吃草。然後跟著冷羿坐在草地上,開始吃東西。


    他們剛吃了幾口,隱隱便聽見遠處傳來唿叫聲,是女人的唿叫,喊聲冷羿聽不懂,望向嘉珍。


    嘉珍臉色卻變了,道:“不好,有人叫救命!”


    冷羿飛身便出了小樹林,往聲音來出望去。便看見夕陽下,遠處草原上兩匹馬飛奔而來。馬蹄聲在寂靜的草原上分外的清脆。


    跑得近了,冷羿看清了,前麵的那匹馬上,馱著一個女子,那女子身穿藏族服裝,正在拚命大叫。


    冷羿斜刺裏衝了過去,他不敢放飛刀,生怕誤傷那個姑娘,也是藝高人膽大,幾乎是迎著飛奔而來的駿馬,冷羿騰空撲了上去,一把抱住那騎馬男人,兩人一起滾了下來。


    沒有人掌控,馬上的姑娘也掉下馬來。她掙紮著爬起來,迴頭一看,隻見衝上來的那個年輕漢族男子,已經將挾持自己的那個男子反擰著胳膊,圈住了脖子,提了起來。


    就在這時,就聽到嗖的一聲,一支箭飛射而來,正中冷羿後心!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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