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放假跟平常沒什麽區別,甚至比平常還要嚴格。每次過節在地方是舉家團圓的日子,而在部隊則是高度戰備的時候。因為越是這樣萬家燈火的時候,越是需要我們來守護這種安寧。所以部隊要求一定要嚴格限製人員外出,保證在位人數符合戰備要求。這樣一來我們大部分時間還是被困在院裏。

    醫院領導也知道什麽叫“無事生非”,所以在休息期間給我們組織了一些活動,想方設法讓我們的節日豐富多彩起來。隻是這些活動對我們這些老兵來說並沒有太多新意,依舊是往年的老一套,我們對此並不太熱衷。

    今天是大年初一,爆竹聲聲中迎來了2008年的第一天。病號都已經出院迴家和家人團聚了,早上吃過餃子,我和一休迴到科裏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各地歡度春節的畫麵,我和一休感歎在部隊什麽喜慶的氣氛都感受不到,等退伍了一定要到各地走走,好好感受一下外麵世界的精彩。接著新聞上又播放著南方遭受雨雪災害的情況,好多群眾滯留在車站,一群解放軍和武警正在掃雪。一休說:“真沒意思!與其大過年的在院裏麵呆著,咱還不如去南方幫助群眾除雪,為人民服務比這有意義多了!”

    正在這時電話響了,一休接完之後說:“值班室通知,讓我們去參加遊園會。”我罵了一句說:“靠!又是這一套。剛來部隊的那個春節班長說要帶我們參加遊園會,我還以為要帶我們出去逛公園呢,心想當兵到現在終於可以到外麵玩了。誰知道出去之後跟著一大幫人在大院裏轉了一圈又迴來了!我心中那個鬱悶啊!”

    一休說:“部隊的一些事情就是名字起得好,比如幹活不叫幹活,叫出公差。第一次聽說要出公差我還以為是要出去辦事呢,然後我就很積極的跟著去了。”“再然後呢?”“再然後我就在機關大樓打掃了一天的衛生。”

    我笑道:“你那不算什麽,我們連長講話那才叫有水平呢。我第一年正好趕上團裏營房改建,包工隊的水泥、磚頭擺的到處都是。連長決定趁此機會給炊事班蓋一間庫房,於是給排長下指標:一排負責協調水泥;二排負責協調磚頭;三排負責往迴運。”一休說:“那能協調到嗎?不掏錢誰給你啊?”我接著說:“晚上我跟班長去弄水泥的時候還提醒班長,要不要跟人家說一聲?班長說,說個屁!他們是給咱們蓋房子掙錢來了,不是擁軍來了,誰會白白給你?然後我們就趁他們不注意拖了一袋就跑。”一休說:“你們管偷就叫協調啊?那你們不把民工給坑了嗎?” “連長說了,那水泥都是包工頭的,他們一邊掙著部隊的錢,一邊壓榨著民工兄弟的血汗,我們這麽做是在打擊黑心資本家,給階級兄弟報仇。”一休用佩服得口吻說:“你們連長講話很藝術!那你們‘協調’了那麽多東西就沒被人發現嗎?”我說:“咱是什麽?解放軍!就那點東西還被發現了,那以後還怎麽搞偵查啊?”

    在我倆說著的時候已經走到了樓下,在位的人員已經聚集在籃球場上,新兵還在宋雨的帶領下往路旁的燈籠上掛著東西。士兵隊長過來招唿我們:“集合了!別瞎晃了!”然後衝宋雨那邊喊道:“新兵掛完了也過來集合!” 一休對我小聲地說道:“大過年的不說點吉利的,新兵都‘掛’了還怎麽集合?講話跟你們連長差遠了”我說:“真要‘掛’完了宋雨就成光杆司令了。”

    等新兵也過來了隊長說:“今天過年,我們組織了一些活動東西都擺在這了,有猜燈謎、套圈還有飛鏢等等一係列。同時還給大家準備了一些獎品,一會解散你們想玩什麽就玩什麽,燈謎猜對了到我這來領獎。還有,老兵要讓著新兵,別把東西都搶光了。解散!”

    聽到解散的口令後所有人一哄而散,朝著自己感興趣的項目走過去,我和一休去猜燈謎。燈謎都挺簡單的,可能是故意找的這麽簡單的,好讓每個人都能拿到獎品。我隨便挑了一個就去找隊長換獎品了,一休則拿了三個。我說:“你拿這麽多幹嘛?不給後麵的人留幾個?”一休說:“我這叫‘全麵撒網,重點捕魚’,最終目標是要得到獎品,拿三個猜對的幾率比較大。”

    我們跟隊長換獎品的時候隊長問我們答案,我答對了;一休三個答對了一個。隊長問我們要什麽?我說:“我要香皂。”一休說:“我要牙膏。”隊長說:“我這裏沒有。”然後給了我一麵鏡子,給了一休一把梳子。一休拿著梳子在頭上梳了兩下,說:“太有諷刺意味了吧?我不顧良心的譴責一個人摘了三個,最後你給我一把梳子?你讓我梳那啊?我不要了。”我感覺我要一麵鏡子也沒用,也把鏡子退了迴去,說不定有人就想要呢?

    隊長說:“我這裏隻有這些東西,大多都是給新兵準備的。其實你們這些老兵要不要也沒什麽關係,主要還是讓他們高興,不讓他們想家。”隊長指著套圈的地方說:“你們要的東西那有,要不你們自己套去吧!套不著了再過來找我。”

    套圈的地方人不是很多,雖然沒人監督但是大家都很自覺地遵守遊戲規則,套著了就拿走,套不著就當玩玩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每個人隻能套一次,一次十個圈。我和一休領完圈過去的時候發現宋雨和幾個新兵在那裏,薛凝也在那裏不知道在套什麽東西,手裏的圈已經扔出去幾個了,但是她每次扔出去的圈,總是在她要套的物品上蹦一下就跳開了,急得她直跺腳。

    我和一休過去問她:“你套什麽呢?”她一看是我倆很高興,畢竟這麽多老兵裏麵,她目前隻認是我倆。

    她說:“我要那個鏡子,可是怎麽都套不著!”我一看,那是跟我剛才贏得一樣的一麵鏡子,我說:“剛才我猜燈謎贏了一麵這樣的鏡子,可惜我沒要,早知道送給你好了。”薛凝說:“你贏得是你的,我就要這個。”我說:“那要是我幫你你套住了,算是誰的?”薛凝想了想說:“還是我的。”我說:“可是這也應該算是我贏得啊!”薛凝說:“我不管,反正我就要這個,我都費了好大勁了。”一休說:“想要直接拿去不就行了?費那勁幹嘛?”薛凝對我說:“我就要自己套的。”

    宋雨說:“你們就幫她一下吧!我看她要是套不著這個鏡子這個年都過不好了。”

    我說:“好吧,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吧!”美女要我幫忙我從來都不會拒絕的,更何況是薛凝呢?

    薛凝疑慮的說:“你行嗎?這個挺難的。”

    我很得意地說:“我當然行了!你這次算是找對人了,你是不知道啊,我以前在連隊的時

    候有個外號叫‘華北第一槍’,我打槍很厲害的!”薛凝問道:“那這個呢?”我說:

    “大同小異,沒問題。”一休說:“你要是能連我的牙膏一起套上,我就封你為‘華北第一圈’。”

    說我是“華北第一槍”那純粹是吹牛的,套圈雖然以前也中過,那也是蒙的。這次薛凝要我幫忙,怎麽也得在她麵前裝足了麵子,證明自己身為一個老兵還是很有實力的,所以我決定還要再蒙一把。

    但是我今天的運氣實在不佳,投出了五個圈之後還是沒中。薛凝說:“你行不行啊?怎麽一點準都沒有?”我說:“沒問題,打槍還要有幾發體驗彈呢,我現在隻是先找找感覺。”接著我又接連投出了四個,還是沒中。現在我手裏隻有一個了,如果還投不中的話,麵子就丟大了!我看薛凝剛想對我說些什麽連忙打斷她:“別說話!感覺來了!”說完我就把最後一個圈扔了出去,我在心裏祈禱:主席保佑!一定要中!但是主席好像很反感我這種不實事求是的做法,那個圈直接從鏡子上麵飛過去了,連邊都沒挨著!

    薛凝用不屑的語氣對我說:“還‘華北第一槍’呢!就會吹牛!”一休也在一旁起哄:“‘華北第一槍’脫靶嘍!‘華北第一槍’脫靶嘍!打光蛋嘍!”我對薛凝說:“要不是你剛才打擾我,這個準中!你手裏還有多少圈?”

    “五個。”

    “都給我。”

    “我不給,你笨的不行,還不如我自己投呢。”

    “我剛才可是因為你才把我的圈都投光了,我自己的東西都沒要。現在你不給也得給,今天我必須要讓你領略一下神投手的風采!”

    宋雨說:“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靠邊讓她自己投吧!”

    我說:“放心,剛找著感覺,接下來肯定一圈一個。”事到如今我隻能死撐下去了。

    薛凝很不情願的給了我三個,我將她剩下的那兩個也搶了過來。我說:“你別說話啊!”又對一休說:“你也別起哄!”一休似笑非笑地說:“諒你也投不中!”

    在接下來的五個圈,我果然又沒投中,薛凝看著我撇著嘴,哭得心都有了。她說:“早知道不讓你幫忙了,還不如我來呢!你賠我的圈,賠我的鏡子!”我狡辯道:“可能是今天天氣不好,我心係災區群眾有點分心了。再說那是你非要我幫忙的,現在沒套上怎麽能怨我啊?”“那還不是你先吹牛?你賠我!”我對一休說:“要不你把你的圈給她吧!咱不跟他新兵一般見識。”一休說:“少來了!你騙完她的又想來騙我?你們兩個笨蛋給了你們也是浪費,我還留著套牙膏呢!”

    我隻好繼續求他:“什麽叫騙啊?我真的是有實力的,不信把你的給我,我給你證明一下。”一休說:“你們兩個靠邊吧,讓我給你倆笨蛋表演一下,什麽才叫神投手!”雖然一休不肯把圈借給我們,但是他也在套那麵鏡子,看來他也想把那麵鏡子給我們套過來。但是他的水平也高不到哪裏,就剩下兩個圈的時候,他感覺那麵鏡子已經無望了,才改去套牙膏,但是牙膏他也沒套著。

    一休摸著腦袋說:“奇了怪了,今天天氣真的不好!”

    薛凝對一休說:“你也是個笨蛋!”又對我說:“你倆都是笨蛋!”說完就走了。

    宋雨也埋怨我們:“不行就是不行唄,裝什麽啊?算我看走了眼讓你們兩個笨蛋來幫忙!這麽多東西人家就看上了一麵鏡子你們還把圈都給浪費了,你們是成心不想讓她過好這個年吧?!”說完她也走了。

    我和一休留在原地,感覺今天在一個新兵麵前很丟麵子。我對一休說:“南方迴不去家,過不好年的人多了!天災人禍能都怨我們啊?”一休說:“她倆還敢罵咱們笨蛋?要不是認識,我早就一招製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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