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的感覺更為的愜意,日出的景色美麗而壯觀,清風更加舒爽。

    羅星輝由山南邊的階梯跑上了山頂。他很高興地笑了,因為樹還在,還是一樣的粗壯魁梧,一樣的枝繁葉茂。多麽慶幸,這裏的一切還是和原來的一樣,依然如故,多的隻是南北兩坡砌有了上下山的階梯,這無關緊要,隻要樹還在就好。

    他走到了樹下,伸手輕輕觸摸粗糙的樹皮,他微笑了,這裏有他曾經感動地迴憶和曾經幸福地迴憶。他展開雙臂懷抱了大樹,樹杆變粗了,恐怕得五、六個人環抱才行。

    隱約聽到有腳步聲從北麵階梯逐漸上來,羅星輝探身觀望。上來的是一個晨跑男子,很快地跑過山頂的平坦,由南麵的階梯下山去了。羅星輝目光隨著他下坡,然後仰頭笑了,背靠在了大樹上。他竟然幻想著以為是小潔,真是多想了,今天還不是他們約定的日子,她怎麽可能會來呢。

    但他想錯了,她真的來了,在晨跑男子由南坡下山時,她由北坡的階梯上來了,隻是當時羅星輝已背靠在朝南麵的樹杆上,在看晨跑男子下坡,在笑自己多想而未發現她正由自己的背後輕盈地到來。

    而她,沒有透視眼,看不到樹杆的那麵正靠著他。所以她走到了樹下,靠在了他所靠的位置對稱過來的位置。她手放在背後,低頭看腳下的綠地,腳尖輕輕玩弄地上的一叢小草。她在思念。她每個禮拜日清晨都來這裏,隻要天不下大雨,隻為有一天能在這裏驚喜地看到了他,雖然她知道時間還未到,但這已由堅持變成了習慣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他還記得他們的約定嗎?她還記得,她相信他也一定記得。再過四個多月就又到他說的那天了,不知今年他是否會來赴約。

    她期盼相見那一天的快點到來;他在背麵也在期盼,卻不知相互就在同一地,僅隔幾尺之遙而已,隻要彼此走出樹的阻礙,在今天,在此時,就能在這裏相見到。但是,沒有人告訴他們要這麽做。

    若那棵樹消失了,多好!若彼此走出樹的阻隔迴頭看一眼,多好!若他們中任何一個自言自語,哪怕是輕歎一聲,多好!但他們就隻是靜止地沉默,靜止地沉默,沉默得讓人著急,沉默得讓人無奈。

    又有人上山來了,這一次是從南坡上來的,羅星輝不用動身體就看到了這對情人。而她走出樹的遮擋看了,和他剛才聽到有人上山來時一樣,她也期盼著會不會是他來了,雖然明知可能性不大。事實也證明了不是,但其實是遇到了的,隻不過他被上帝藏在了大樹背後,她看不見罷了。

    她重新靠迴了樹杆,而這時他卻從樹後出來了,和她一樣,看著那對情侶腳步步踏下了階梯,然後,他轉身由剛才上來的南坡下山去了。他的頭剛沒在地平線,她也起步背向由北離開了。

    多可惜!本來可以見著的,很容易就可以見著的,不期邂逅,心靈相通,卻讓人很不明白地錯過了,這遺憾叫人多麽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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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傻好,還是說你執著好,竟然每天都去那地方,快十年前的話了,怎麽可以相信呢?!”

    歐陽晶和林冰潔一同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林冰潔靜靜地聽歐陽晶訓話。

    “那時你幾歲他幾歲?你八歲他十歲,根本就是黃毛丫頭和黃毛小子,那時說的話能當真嗎?興許根本就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再說了,十年,是十年,小姐,”歐陽晶說著在林冰潔麵前搭了搭食指,“誰知道他是不是早把你給忘了。”

    “我相信他會記得。”冰潔很信賴地說。

    歐陽晶苦笑了,她說得這麽多,全讓林冰潔當廢話了。“小姐,你買保險了嗎,那麽相信他?真是個傻瓜。”

    “我願意做傻瓜,可以嗎?”林冰潔溫文地嫣然一笑,說。不管歐陽晶怎麽說,她是不會動搖等下去的決心的。已經等了那麽多年了,還在乎多等幾年嗎,她有時間等,她相信他會迴來赴約的。

    歐陽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林冰潔這個家夥怎麽就是說不通呢?“你別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十年前的約定,你才這麽一點,”小晶用手在腰間橫了橫冰潔那時的身高,“你懂事了嗎?他懂事了嗎?那時的話根本就不能信,你還是醒醒吧!人應該麵對現實,老想著那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隻會讓自己受到更重地打擊。”

    “那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冰潔說。

    “噢呦!”歐陽晶長歎了一口氣,“你真是沒救了。”

    冰潔微笑。她不在乎小晶說什麽,隻想按心中所想的去做。她等他,她心甘情願,不管別人怎麽說,她都會繼續等下去。

    “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你可別把滿門心思都放在等他上了。”歐陽晶提醒林冰潔說。

    “謝謝,我知道了。”林冰潔向歐陽晶道謝。

    歐陽晶聽她這麽說,心中有些愧意。其實她跟林冰潔說這些話一半是為她好,還有一半是有目的的,而林冰潔卻還向她道謝,她良心有些過意不去。

    歐陽晶,林冰潔的同桌兼好友,個性天真活潑、陽光可愛,是個特別討人喜歡的女孩子。不過對羅星輝來說,將來會是個很麻煩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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