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的後半截話被薑祁的幾個字噎在了喉嚨裏,臉色如同便秘了一樣難看。

    “你怎麽跟娘說話呢?”趙珍梗著脖子,衝著薑祁嚷嚷道。

    薑祁冷笑一聲,“我可沒福氣。”

    蘇語奇怪,沒福氣?什麽福氣?

    看看田氏和趙珍,再看看薑祁,蘇語後知後覺,才明白薑祁說的沒福氣是什麽意思。

    田氏被薑祁嗆聲,半天沒有吭聲,屋子裏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趙大柱看著薑祁深深歎氣,他不想來的。

    他雖然救了薑祁一命,但是這些年也收到了迴報,不然哪有現在的生活。

    可是再看看自己的媳婦,兒子女兒兒媳,一個個都像烏眼雞一樣,好似薑祁是欠了他們一般。

    “好了。都迴去吧。以後,沒事都別來了。”趙大柱說著揮揮手,帶頭要向外走去。

    “別啊,爹,怎麽能這麽就走呢?咱們怎麽說,也要幫五弟暖暖房子不是?”趙有福嬉笑著站了出來。

    說著話,趙有福還走到薑祁的麵前,抬起右手想要搭在薑祁的肩膀。

    薑祁輕輕一閃身就避了過去,他淡淡的掃一眼趙有福,後退兩步,坐在了炕沿上,這時才開口道,“咱們之間,也是時候說道說道了。”

    趙大柱見家裏眾人不聽自己的,兒子更是直接尋上了薑祁,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但是此時聽見了薑祁的話,到口邊的訓斥,又咽了迴去,隻是順手坐到了身旁的圓凳上,等著薑祁開口。

    薑祁的目光緩緩掃視過眾人,最後落在了趙大柱的身上。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薑祁才收迴了自己的視線。

    “你救了我,這是事實。”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這話一聽就是在說趙大柱了,趙家人顯然也習慣了薑祁跟他們說話時沒有稱唿的事情,所以並沒有人迴答,隻是所有人的視線都緊緊的盯在薑祁身上。

    “俗話說,知恩圖報,你救了我一命,我也就欠了你一條命。”

    薑祁話音剛落,趙家眾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話的意思是說,要好好的迴報他們嗎?

    薑祁沒有停頓,緊接著說道,“但是,你當初也從我身上得到了好處。不然也過不了,現在這樣的生活。這幾年,我打獵的收入也都交給了你。我覺得我並不欠你什麽,你說呢

    ?”

    趙大柱啞口無言,他本來也沒覺得薑祁欠他什麽。

    “這怎麽能這麽算呢?一條命多值錢,這才幾個銀子?”趙有福冷笑著說道。

    “哦?”薑祁雙眼微眯,看著聲音也變得有些冰冷,“那也好。你們把銀子給我,我把命還給你們。”

    蘇語聽了這話立刻驚訝的看向薑祁,他這是要幹什麽?

    不僅蘇語吃驚,趙家眾人也沒有想到,薑祁竟然會這樣說,難道他不要命了?

    “怎麽了?你們不同意?”薑祁看著不說話的趙家人,再次開口問道。

    “姓薑的,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耍無賴,不論怎麽說,我爹那都是你的救命恩人。”趙有祿陰惻惻的威脅道。

    薑祁對此不置可否,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否認這件事,但是要是趙家人想以此來威脅他,打擾他的生活,他也不會客氣。

    想到此,薑祁身上的氣勢陡然增強,雖然他依然是單單的坐在那裏,但是在場的眾人都感覺到了他的不同。

    蘇語看著薑祁,眼裏上過不可置信。

    雖然薑祁是個獵人,肯定獵殺過不少的動物和猛獸,但是此刻他身上外放的殺氣,絕不是殺些猛獸的人能擁有的。

    這感覺,就好似她前世見到的那些人,或者說,前世的她一樣,那是,殺了不知道多少人,才能有的濃濃殺氣。

    “那你想怎麽樣?”

    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聽在趙有祿的耳朵裏,卻全是威脅,又不同於一般的威脅。

    就好像,他隻要說一句反駁的話,薑祁就能殺了他一樣。

    咽了一口口水,趙有祿艱難的扭過了脖子,他不想承認自己被薑祁嚇到了。

    但是這一轉頭,他才發現,他身邊的人,一個個也都是一臉懼怕。

    看著這些人的反應,薑祁的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但隨即又是了然。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該你們得,我也都還了。以後,別以我的家人自居,咱們兩清。”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薑祁的語氣又恢複到了平時的淡然,隻是微微還帶著一絲冷意。

    趙珍明顯是不同意這個結果的,他可是想著,要從薑祁這裏要一筆銀子,做她的嫁妝的。

    不過她不同意也沒有辦法,趙大柱已經站起身。

    他也沒有看薑祁,而是衝著田氏道,“

    聽見了嗎?以後啊,老老實實過你的日子,享你的福吧。”

    說完趙大柱就大步朝外走去,田氏抬腳趕忙跟了上去。

    田氏的腳步非常快,好似後麵有誰在追趕一樣,如果可以,她簡直想飛奔出去。

    顯然,剛剛的薑祁把她嚇壞了。

    趙有福兄弟幾人相互看看,最終隻能跟著往外走,雖然心裏是滿滿的不甘心,但是也沒有辦法,爹娘都走了,他們有什麽資格找薑祁的麻煩?

    不過幾人心裏無比怨念,在家裏計劃的好好的,但是卻全都沒有實施,就這樣灰溜溜的離開,以後也不再有機會了。

    想想和這大院無緣,幾人心裏就是一陣痛,隻得大步往外走去,眼不見心不煩。

    薑祁也跟著朝外走,在趙家的最後一個人走出大門之後,他就把大門緊緊的關上了。

    蘇語並沒有追問什麽的欲望,兩人也沒有說話,隻是帶著蘇言一起把房間都打掃一遍。

    碗筷桌椅已經被拉走,做飯的兩個師傅和他們的小徒弟,也都給了銀子,送了他們離開。

    忙忙碌碌的掃尾工作忙完,天都已經擦黑。

    中午因為忙碌,蘇語幾乎沒怎麽吃東西,此時她吵了幾個小菜,又煮了粥,三人就著中午的饅頭,吃完了晚飯。

    晚飯後蘇語又燒了熱水,先把蘇言的洗澡水給兌好,囑咐他洗了之後早點睡覺,就迴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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