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不知禍福倉皇逃狂妄無知慢待客


    封閉自我杜外界,良藥進城以示好。


    蒼山洱海風雨散,絕不辜負為民心。


    佚指鐵滿心期望虎籠中女人得救,女人如此年輕,觀其行為是迫其白文琪淫威,不得已來此。他很想把女人從虎口下救出來,但自己不敢,如若白文琪喪心病狂,把自己也丟進去,自己沒有生病的老娘也會餓死。


    他內心祈求兩個守在虎籠邊侍衛把女人再拉出來,心被揪住一樣,手心後背都是汗。以自己的身份和處境,自己不怕死,但即使自己死了也救不出它來。


    施袁見主人白文琪沒言語,他扭動肥胖的身體,轉身問道:“哪裏?”


    發懵的佚指鐵沒有聽到施袁的話,施袁舉起酒杯狠狠砸在佚指鐵頭上,頓時鮮血直流。並罵道:“你個小畜生,沒聽到老子的話嗎?”


    白文琪狠狠的看了一眼施袁,施袁未解其意,以為白文琪現在和自己的想法一樣。就又抄起來麵前的果盤要砸佚指鐵。


    白文琪很要麵子,他寵施袁,每天在一起酒池肉林,尋歡作樂,要的施袁的地盤和民眾,不是對自己的覬覦和逾越。在自己地盤,在自己麵前大罵大理城的兵士還輪不到他,真的有點過分的不知天高地厚。


    白文琪狠狠罵施袁道:“你是不是瘋啦?對他發什麽瘋?”


    施袁依然辯解道:“這小子眼睛沒離開過籠裏的女人,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翻了天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就一起問了老虎,那邊還有狗熊和獵豹。”


    白文琪也好奇的看了一眼佚指鐵,身高七尺,身體單薄,低頭吹發。如果不是滿身血汙,倒也精幹機靈,還有同情之心,還是鬼迷心竅,難道也有七情六欲?


    白文琪狠狠的瞪了一眼施袁,轉身對佚指鐵說:“如果我數三聲,你能把她救出來,我就把女人帶走,不然你也留下來喂老虎。”


    佚指鐵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白文琪剛說出“一”,佚指鐵就跑進鐵籠,一把抓起昏厥的女子,彎腰搭背,把女人背在身上,轉出籠子,白文琪“三”剛出口。


    佚指鐵背著女人,朝城門飛奔,他把女人扶上馬背,揭開韁繩,翻身上馬,一手扶著女人,一手一勒韁繩,出北門,縱馬向城外南門飛奔。


    後麵的施袁、隗泰和眾侍衛,還沒反應過來,另外一個女子嘴邊張的圓圓的,這盈盈老虎都不吃,居然還被族長賞給一個兵士,是福是禍?但逃離戶口和這鬼蜮一樣的大理城,求之不得,天命所歸。


    白文琪大手一揮,說:“你敢質疑我?”


    “不敢。”施袁再不敢言語。


    白文琪大聲說:“人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想讓誰死,不得不死,我想讓誰生,必須活著,金錢美女,榮華富貴,都可以給,讓蒼山洱海都知道,白文武一事無成,苟且偷生,就是艾羅也不敢來大理城,什麽年老體弱,生病?就是怕死,隻要他敢來,我就讓他有來無迴。”


    白文琪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對施袁說:“剛才那個兵士叫什麽名字?說的什麽你可聽見?”


    施袁皺起眉頭看了一眼隗泰,又看看白文琪,心想這事不要老問我,問問隗泰,他也在場。


    這隗泰四十出頭,小於施袁,高個,圓臉,魁偉高大,英氣勃發,隻是自己的地盤太小,人口也少,為求得發展,早早就表態追隨白文琪,把自己的妹子和女兒都送給白文琪為妾,用裙帶關係和忠心才維護自己在洱海的一席之地。


    白文琪說:“你,施袁,代表本城主,看看何方人士,到我蒼山洱海何幹?”


    “要不要帶進這內城,麵見大人您?”施袁問道。


    “這點小事,還用問我?”


    施袁不敢再問,下來看台走出數十步,又轉身走到白文琪身邊,欲言又止,唯唯諾諾的問:“能......不能,借用大人的馬車?”


    “你那轎子呢?”


    “壞了......轎夫迴去了。”


    白文琪沒好氣的說:“用我的轎子,隻有一輛馬車,我自己都舍不得用。讓你做事就談條件,真是無用的東西。”


    施袁很想問:“用轎子找誰,我又沒有權利使用。”他不敢說,生怕白文琪不高興,把他這身臭肉扔進獸苑。


    白文琪很不耐煩的看了看矮胖的施袁,連最低的馬都誇不上去,卻貪吃好色,真不知道這身臭肉能幹什麽。就說:去找張高啟,讓他給你備轎子。


    高啟是大理內城的官家,仗父親張昶是白忠厚兩橋,他又是白文琪的表哥,當然也是白文琪的舅,因為張昶把大女兒張娥嫁給了白忠厚為妾,就生了這白文琪,因張昶家身份卑微,白忠厚讓正妻劉蓮把繈褓中的白文琪養在身邊,對外宣稱其所生。但張娥接二連三又生了三四個,正妻劉蓮卻一無所出。


    白忠厚死後,張昶用計謀讓白文琪母子相認,張娥母以子貴,這張家也水漲船高,無奈張昶無名享受,一命嗚唿,隻有一子張高啟,自然成了白文琪依仗之人,做了這大理城的大管家,身份和地位在白文琪之下,萬人之上,可謂一手遮天,白文琪惡貫滿盈,就有這張高啟的功勞。


    施袁心裏很清楚,自己對待大理城外的百姓眾民可以耀武揚威,但在這裏大理城自己就是個癟三,誰也不敢惹,誰也惹不起。施袁走後,隗泰說:“為何莫名其妙出來信使?蒼山洱海百年未有,兇吉難辨。想必是蒼山洱海之外的蠻夷,向大人您求施舍而已。”


    白文琪把酒杯放在一邊,推開身邊美人說:“蒼山洱海瘟疫橫行,城寨少有病亡,這蠻夷之人帶來災荒,不得入內。”


    施袁坐在白文琪最為破舊的一頂八抬大轎,晃晃悠悠沿著直道向外城南門進發。轎夫領班蒿?半開玩笑,半埋怨的說:“施袁大人也該有輛車了,屬下承擔不起您這千斤之軀。”


    施袁知道別人嫌棄他太重,他裝聾作啞的說:“咱這蒼山洱海,造車比消滅瘟疫都難,就是城主老爺的車還是白萬世祖爺留下來的,那工匠得了瘟疫,全家都死光了,如果有個能工巧匠,我付千金也願意。”


    路上很多人交頭接耳,見這轎子慢慢騰騰的搖晃過來,都一哄而散,這一幕正好被轎中挑簾觀望的施袁看到,好奇心極強的他問轎夫說:“街道上長舌之人,在說什麽?神神秘秘。”


    後方轎夫周左林心裏罵道:“這他們不是豬,就是一頭沒有腿的水牛,真沉。”


    轎夫胡順波喘著粗氣說:“施袁大人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城內外都傳遍了,說是白文武找到了治愈瘟疫的良方,我銀橋的二姨夫一大早就進城給在外城的姑媽送來了熬製好的草藥,說昨晚吃了一次,今早吃了一次,感覺身輕神爽,忙著迴家說什麽打掃畜生圈舍,不讓人畜合住,幹淨了就少生病.....”


    “什麽時候的事?真有其事?”施袁急促的問。


    監督隨行的蒿?也說:“這事傳的沸沸揚揚,不像是假,我們出發時張高啟大人也聽聞了,現在城主白族長已知道了吧。”


    施袁也將信將疑,他猜測著求見的外域之人,他貪生怕死,不想來,又無可奈何,隻得硬著頭皮到大理城正門也是南門而來。


    王增被亮在城門外,高聲對白英序說:“兩國邦交,善待信使,我們為蒼山洱海帶來消除瘟疫的辦法,為何懈怠上賓。”


    一旁的寸得金聽見,對白英序說:“真以後其實,這一早入城的農人都說這事,也都是為親屬家人送藥來了,不妨先把人放家裏,以解怠慢的誤會。”


    白英序見王增人,手裏拎著四個土陶罐。就把王增請進城門樓旁的驛館內,就把他一個人晾在這裏了。


    白英序走出城門樓,停轎下來對著腚大腰圓,豬頭肉臉的施袁說:“人在驛館,手無寸鐵。大人您去看看吧。”


    “一個人?施袁站在門口,遠遠的觀察。高個,圓臉,偏瘦,很精神,麵前的石桌上放著四個陶罐,沒有茶具,這驛館家徒四壁,空無一物,建造好就沒有使用過,有這桌椅板凳成了守衛歇息之處。


    施袁想來這信使真的不懂規矩,以為從滇海而來就不必備禮品。來使口鼻無遮擋,身無遮蔽之物,居然不怕瘟疫,還是一無所知。


    施袁也不進屋,門口看了一眼,後退兩步,咳嗦一聲。


    王增從祭壇山上看過這大理城,外城深廣,內城狹小,兵士快馬進入不久,就拖個女人出來,到這城門也不停徑直奔馳出門。


    無人接待,沒人過問,現在終於來個大胖子,看似像找金子的。這胖子橫著長的,裹頭遮臉,一身贅肉,形態很是滑稽好笑。


    四目相對,王增走出房間與施阮打招唿,施阮對方除衣衫之外,並未遮擋覆蓋,難道不知道這蒼山洱海瘟疫遍布,難道說百毒不侵?他連連後退,生怕對方滿身病毒和晦氣沾染了自己。


    王增知道這家夥怕死,就說:“我為滇海特使王增,請求見大理城現任統領白文琪,你是什麽人。”邊說邊把關文印信出示給施袁看。


    王增說:“洱海猶如這大理城一塊磚石,滇海猶如這蒼山洱海。”


    施袁心驚,他沒有離開過這裏,就連近在咫尺的山帽山都沒有登臨過。就說:“城主大人日理萬機,你別見怪。滇海此來定為瘴利盈天,這裏又瘟疫遍地,爾等不怕?”


    王增哈哈大笑說:“蒼山洱海蒼翠之間,本是物富民強,瘟疫阻止耕種儲藏,也延緩了生息修養。從今之後就無憂矣,因為我們帶來了領帶來了靈丹妙藥。”


    施袁說:“閣下可能聽聞白文武尋找良丹妙藥,已傳遍鄉野山川。”


    “這藥方是為我們途中贈與民眾,您也可以一試,苦口良藥,病除身爽。可以確切的說,誰能拯救萬民,萬民歸附於誰,這藥方也一樣,能治本。治根還需要我們手中的根本藥方,藥到病除,本根全無。”


    施袁一臉呆滯,滿心疑惑的看著王增,王增微笑著把施阮的目光引向房間桌上陶罐。


    王增說:“信不信由你。”


    施阮看看王增又看看那兩個黑紅黑紅土陶罐子,突然搖頭擺尾的哈哈大笑,說:“你說這還是良藥,我還說是毒藥呢。”


    守衛和來往的人都被施阮笑的莫名其妙,這人不但狂妄和自大。他們當得知驛館裏那兩個陶罐裏有治療瘟疫的藥時,都圍攏來看稀奇。


    施阮隻顧自個笑,眼淚都笑出來了。他看王增和周圍的兵士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他站定對王增說:“怎麽證明是你言所真?”


    王增說:“這裏瘟疫橫行,這城門往來出入,你捂得這不叫嚴實,如果有疾病你早就被傳染上了。之所以疫疾在某些人身上明顯,有的不明顯,一是自身的抵抗力,二是病毒的厲害程度。”


    實施阮被嚇了一跳,他才想起躲藏,但周圍人群攢動,隻好聽王增侃侃而談:“隻要在這瘟疫之道,我們都攜帶了這種病毒,蒼山洱海無處不在,我也跑不了,但你看我有得瘟疫的樣子嗎?”


    施阮越發的愣住,確實對方比大理城寨的人都顯得精神康健,整個蒼山洱海都病懨懨的。


    施阮停住了冷嘲熱諷,對兵士說:“你們,把他那藥拿給城主,以試藥效,把他看住了,以免強賊探路,毀我城池,傷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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