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背後襲擊


    7308基地的破敗超出了我的想象。


    當飛鷹領著我和猴子步槍進入山穀時,飛鷹站在警戒線外麵,怎麽也不肯踏入這個曾經讓他自豪的地方。


    他隻是用歉意的話語不斷的解釋。


    “真的很抱歉,我沒有看好這個地方,我讓兄弟們失望了。”


    飛鷹像根木頭站在兩個哨兵的前麵,眼圈紅紅的,可以看出,他想流淚,但拚命的控製住,不讓淚水滾出眼眶。


    在7308這個地方,是不合適弱者生存的,自然沒有哭泣的空間,因為這個地方不相信眼淚。


    兩個站在穀口的哨兵已經不是7308的人了。他們的胸前沒有軍刀的標誌。他們的臂膀上麵盡管有一麵燦爛的五星紅旗,但國旗的下方已經缺少一個重要的英文縮寫。也缺少一個醒目的阿拉伯數字。


    那就是7308。


    7308這個基地鼎盛時期曾經有60多人。5支突擊隊小組,一個指揮所,一個直升機小組,一個後勤聯絡站。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當我們進入山穀時,那兩個臨時抽過來的哨兵一動不動,按照以往他們會敬一個莊嚴的軍禮,可他們無動於衷。可見,7308在c軍區消失了太久,消失得讓這兩個新兵蛋子不知道在這裏執勤的意義,更加不知道山穀裏的7308基地。


    我們大步流星的朝魂牽夢繞的軍營走去,走了20多米遠,驀然迴首,飛鷹仍站在原地,癡癡地看著我們。


    他的顧慮太多了。這支軍隊的榮譽像座山壓在他身上喘不過氣來。


    山穀裏的軍營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了。值班室裏幾張破桌子,上麵落著一層灰;作戰指揮中心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打我們打開門時,一股灰塵湧了出來,牆壁上的電子顯示屏一塊都沒有,裸露的牆壁斑駁陸離,沒有電台,沒有顯示屏,沒有作戰地圖,甚至連坐的地方都沒有。而情報室也是一間空房子,地麵潮濕,換氣扇早已鏽跡斑斑,失去工作能力。裝備室倒是有幾台車床,那是我們原來改裝槍支的地方,如今的車床流著渾濁的鏽水,人走進去,必須踩著髒水前進。實驗室、室內戰場模擬中心全都如此,一片破敗,肮髒不堪。彈藥庫有幾個空櫃子,放槍械資料的檔案櫃沒有了。


    步槍火了,在這些屋子裏穿來穿去,用腳去踢那些櫃子。“這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這樣?”


    步槍喘著粗氣,想盡量壓製內心的憤怒。可憤怒依然不可阻擋的蹦出來。因而隻能像野獸一樣唿吸,即使走在幾十米遠的地方,也能聽見步槍的狂躁與不安。


    猴子徑直去了鬆柏林後麵,那裏有一塊90度的懸崖,光滑的懸崖平整如鏡,被原來的我們割成一個長10米、寬4米的長方形石壁。


    石壁上麵用油漆刷成一麵巨大的五星紅旗。


    五星紅旗的正前麵,10米的位置,也就是鬆柏林與國旗之間,有20多塊墓碑。每塊墓碑上麵都刻著一枚鮮紅的五角星。每塊墓碑都代表著一個人,一個年輕的生命,一個犧牲的士兵。


    如今的烈士墓再也找不到原來的整潔與肅穆。鬆針與枯葉鋪滿了這個籃球場大的墓地,看上去很淩亂,似乎有好長時間沒有打掃。


    猴子呆呆的站在那裏,突然動了,真像他的代號一樣像隻猴子。動作迅猛的趴在地上,雙膝跪下。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麵跪著行走,一邊虔誠的行進,一邊用雙手去扒地麵的落葉。他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用手掌當掃帚,終於把這塊墓群整理得幹幹淨淨。那些落葉與鬆針全部被他放在墓碑前麵,堆得高高的,摸出打火機點燃。


    烈士墓前頓時燃起一堆熊熊的火焰。


    猴子緩緩站起,指著那麵巨大的五星紅旗,聲嘶力竭地吼著:“您不能這樣,您可以忘記我,忘記我們這些活著老兵,但您不能忘記他們------”


    猴子指著一塊塊墓碑說道:“要知道,您身上的紅色,也有他們身上的血.”


    猴子像個瘋子,指著那麵鮮紅的旗幟又笑又喊,我沒有阻攔他們。事實上他說出的話,也代表著我心裏的想法。


    我不想驚擾他們。而是去了宿舍。


    或許在宿舍,我能找到原來的一幕。哪裏曾經有我生活過的足跡,也有戰友的音容笑貌。


    順著筆直的營區公路往迴走,左側有一個山洞,走進山洞,有兩個門。左側的房間是宿舍,右側的房間是槍械室。我進了宿舍。


    對於我來說,閉上眼睛都知道有多少麵積。往北走18步,往西走12步,房間兩邊各有兩個高低床。中間是4張桌子,北邊靠牆的位置有4個櫃子,我們一組有7個兵住在裏麵。我想檢驗一下記憶,看我的測量方法是否依然有效。


    我輕輕的推開門,閉上眼睛往前走。


    有一絲脂粉味,應該來說是女人的味道。


    怎麽可能呢?在這裏逛了一個小時,連隻老鼠都沒看見,哪裏會有人?


    我閉著眼睛笑了。伸開雙臂像探雷針一樣往前試探。


    一步。


    二步。


    三步!


    。


    12步!向右移動,去摸高低床。


    突然摸到一個軟綿綿的物體,用手按了按,有溫度。應該是個人。我大吃一驚,連忙睜開眼睛。我暈,居然是個女人,我剛才摸的位置居然是她高聳的胸。部。


    不得不說那個女人非常漂亮,上身穿緊身短衫,下身穿短褲,腳蹬一雙高幫牛皮靴。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肩膀上。雙目含著怒意,紅紅的嘴唇緊咬著,看樣子在觀察我的一舉一動。我羞了個大紅臉。連忙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放開的你爪子,還說你不是故意的?”女人一聲冷斥。


    這個漂亮的女人塗著厚厚的脂粉,雖然濃妝豔抹,但輪廓上看,臉蛋很俊俏,看上去熟悉,卻怎麽也想不出她是誰。


    我愣住了,雙目下垂,目光觸及處,大驚失色。老天,我的雙手依然抓著她的胸-部。噌的一下,我趕緊縮手。


    這時候,災難發生了。


    女人突然站起身,對準我的下腹部就是一個兇猛的頂膝。


    嘭嘭嘭!一連頂了三下,我眼冒金花,幾乎快窒息。不得不用雙手護住胸口。


    女人揍了我幾下,仍然不解氣。邊打邊罵:“臭流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還什麽英雄,老兵,我看是狗熊!”


    女人使出渾身解數,對我又踢又打。


    最後一招我記得非常清楚,一個淩空抽踢,我就飛上了天,在空中稀裏糊塗的墜地,墜在左側高低床的上麵。嘩啦一聲,床碎了!我摔在地上像堆亂泥。


    這時候步槍聽到動靜已經趕過來了。


    “怎麽了?怎麽了?”


    步槍攔住她,把我從地麵拽起來。


    “周嫻,老鬼,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打起來了?”


    我聽到步槍的喊聲,連忙睜大眼睛去看那個女人。高高的鼻梁,散發出寒意的眼睛,白的多黑的少,這不是周嫻嗎?真是見鬼,老鬼撞上了女鬼,怎麽碰上她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願意去看她。


    而周嫻仍想衝過來打我,但被步槍攔住了。嘴裏不停的叫罵:“臭流氓,見了漂亮女人就想動手動腳!!”


    我自知理虧,也懶得計較,也更不好解釋,隻好承受著。說實話,就她兩三貓功夫,一個迴合我都能幹倒她。好男不跟女鬥,更何況是我先觸犯了她,隻能任憑她撒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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