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看樣子年紀不大,悶哼呻.吟,還清醒著,戴著尾戒的手按著自己的胃部。


    謝憫氣喘籲籲站在他旁邊,緊緊捏著拳頭,指節都發白,像是剛跟人打了一架。


    “謝憫!”蘇瓷喊他。


    聽到熟悉的聲音,謝憫偏頭看了過來。


    “姐姐,他好像是你哥哥的那個朋友,之前去過我們家,你還記得嗎?”


    蘇瓷仔細打量著那個男人,剛才就覺得眼熟,這會兒看到男人手指上的戒指,確定是殷宋。


    這人的仇家滿天飛,會被人記恨上也不奇怪。


    “謝憫,你幫他把人趕跑了?”


    謝憫點頭,挺擔心他的,“他好像快不行了,也不讓我報警打120,姐姐,我們怎麽救救他?”


    確定謝憫沒受傷之後,蘇瓷放下心來,“小謝謝,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啊姐姐?”謝憫疑惑地歪著頭。


    蘇瓷看了眼癱在地上的殷宋,語氣悠慢,意有所指:“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郝建與小老太太。”


    殷宋:“……”


    謝憫撓撓臉上的皮膚,囁嚅道:“姐姐,我們就這樣不管他,是不是不太好。”


    “小謝謝,善良要用對地方,上次我可是差點被他捅死。”


    蘇瓷踩著小高跟,悠悠朝前走了兩步,忽然頓住。


    地上的男人垂著頭,額前一縷頭發混著血和泥沙黏在臉上,血淋淋的手指撐著地,緩緩爬起來,在地上留下一個手印。


    目光陰鬱孤冷,單手捂著胃部,麵色蒼白搖搖晃晃,朝蘇瓷艱難地走了過來。


    “姐姐小心!”


    謝憫眼神警惕,時刻防備他對蘇瓷動手。


    殷宋忽然抬起胳膊,拳頭伸過來。


    蘇瓷後退一小步,做好了他動手就把他踢飛的準備,意料之外的,一個小玩意兒從殷宋掌心落了出來。


    銀環掛在男人斑駁髒汙的手指上,一對金屬質地的小人鑰匙扣,晃悠來去,上麵還帶著他的血。


    “禮物……給你哥……”


    殷宋說的每個字都像摻了沙,薄唇幹裂滲血,臉龐陰鬱而俊美,額頭上掛了彩,血糊一團,眼睛渙散無光。


    狼狽至此,卻絲毫不影響他的顏值。


    蘇瓷有些沒反應過來,鑰匙扣落在掌心,冰涼粘膩的觸感無比真實。


    低頭一看,銀白色的小物件,兩個笑眯眯的小娃娃手拉手。


    他手裏死死攥了半天的東西,是給蘇妄年的禮物?


    殷宋咳了一下,大概是胃被人用力打了一拳,連唿吸都困難,捂著肚子,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了。


    謝憫看著男人狼狽潦倒的身影,小聲說:“姐姐,他好可憐哦。”


    蘇瓷有點看不懂殷宋。


    小說裏,蘇妄年的確是因為殷宋出了車禍,現在看來,他好像對她哥沒有惡意?


    蘇瓷注視著殷宋消失在胡同出口,移開視線,“我們迴家吧。”


    謝憫悲天憫人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聽了她這句話,唇角一彎笑起來。


    “笑什麽?”


    “啊,”謝憫眨了下眼,“就是突然很想,一直這麽和姐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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