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發出嗞嗞的電流聲。


    [檢測到目標人物就在附近。]


    蘇瓷撚了撚冰涼的指肚,四下掃視一眼,天台上空空如也。


    除了薄薄的一層冰雪,還有站在冰雪之中的前夫,並沒有陸子墨的身影。


    沙沙的腳步聲響起,前夫漆黑冷漠的眼眸映著煙蒂明暗的火星,目不斜視地朝她走來。


    “前妻,又見麵了。”陸謹言似乎心情不錯,夾著煙的手指輕輕一揚,將煙霧散開。


    濕冷模糊的除夕夜,萬家張燈結彩。


    五顏六色的煙花爭先恐後直搗蒼穹,驟然綻放成明亮光點在夜空中墜落。


    蘇瓷低眼一掃,發覺他瘦削的手指染著點血跡,登時眉心一跳。


    “陸子墨呢?”她冷冷問。


    陸謹言嘴角咬著煙頭,手在她肩上拍了一下,用力握了握:“好歹夫妻一場,見了麵沒別的和我說?再提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我可要生氣了。”


    他說話帶著揶揄的笑意,而那雙眼眸卻全無感情,一縷陰沉的光從漆眸中投射過來。


    那感覺就像心愛之人做了背叛他的事,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他的眼神裏。


    怒意,愛意,恨意,哀傷……


    各種錯綜複雜的心情,組合成一張雲淡風輕的臉。


    他垂眸碾滅煙頭,偏頭朝她笑了下,目光順勢掃了眼腕表:“還剩三小時三刻,就到大年初一了。蘇瓷,我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蘇瓷揮開他搭上來的手,猛然揪著他的領口往下拽,四目相對,吐息冰冷:“我再問你一遍,陸子墨他人呢?”


    陸謹言被她拽得往前走了一步,肩膀順勢下彎,連帶頭也低下來。


    對視了好一陣,他低低地,變態神經質似的笑了起來。


    空氣幹冷,一團淡色的霧氣在他口鼻前消散。


    “這麽緊張他啊?如果我告訴你,他死了,你會不會哭鼻子?”


    嘭——


    心髒大力跳動了一下,刹那間蘇瓷瞳仁一顫,拽著他領口的手用力抓牢,修長筋骨猛然突顯。


    “你說什麽?”


    她唇動了動,語氣很輕,壓根聽不到聲音,仔細辨別卻有深刻的殺意透出來。


    陸謹言無所顧忌地笑著,“我告訴他,他認迴來的那個兒子陸承允,是我和前妻五年前生下的。他就算帶迴來做陸家繼承人,那也是給我陸謹言養兒子。”


    “你放什麽屁!”蘇瓷喘著氣紅著眼,死死盯著他。


    “哈哈哈……”陸謹言低著下顎笑了,片刻後,繼續挑釁說:“我還告訴他,他在華爾街那兩年,你是如何喜歡我,如何費盡心機要嫁給我,就算做陸家不受待見的媳婦,也心甘情願獨守空房,每天盼著我看你一眼——”


    呯!


    蘇瓷一拳頭砸在他左臉上。


    陸謹言偏著頭,舌尖抵了抵發麻的左半邊臉,麵上的笑終於化為了絲絲縷縷的恨意。


    “我說的不對麽?”他的眼眸漸漸染上了紅絲,扭過頭來,半是報複半是發狠地發泄:“你最愛的人明明是我!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他算什麽?你根本不愛他!你有那麽真切地像愛我一樣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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