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家。”蘇妄年移開眼,無意識地捏了捏脖頸。


    牧清潤注意到他脖子上的針孔,目光倏然變得凝重,“什麽時候的事?”


    “……中午一點四十。”蘇妄年想起來了。


    所有的一切,被塵封在潛意識內的記憶,還有妹妹……全部想起來了。


    牧清潤抬起手,往前邁了一步,“我看看。”


    食指還沒碰到皮膚,蘇妄年往後一退,眸光似細密的刃。


    兄弟倆相視而立,寒風唿嘯,雪屑逆卷,大片血跡像是怒放的梅花。


    牧清潤靜靜看他半晌,頂了頂腮幫,唿吸放緩:“別擔心,如果是實驗室放出來的病毒,你早死了。”


    大概是麻醉針孔之類的。


    至於不停吐血……


    牧清潤倏忽抬眼,“你最近受過什麽傷?”


    蘇妄年:“沒有。”


    牧清潤:“……我看起來很好騙?”


    牧清潤目光落在他前襟,伸手要去檢查。


    隻聽“轟”一聲巨響,村裏的大地猛烈搖晃起來。


    兩人站立不穩,牧清潤差點踩到蘇妄年的鞋。


    一人倚著水泥管,一人扶著磚石堆。


    “蘇係rpg-18火箭筒,哪個小朋友這麽調皮?”牧清潤扭頭看向村裏的位置。


    ……


    調皮的小朋友提著製式肩扛炮,站在神州大地上,試了試手感。


    “這還挺好玩的。狗子,要不試試?小心後坐力,挺燙。”蘇瓷把肩扛炮丟給陸子墨。


    轟——


    陸子墨對著天空放了一炮,動作輕鬆,遊刃有餘,顯然這東西沒少玩。


    大地震蕩,房屋搖晃,流風和段金池兩屁股摔在地上,原地表演什麽叫目瞪狗呆。


    “你們倆……臥槽……你們倆不怕引來黑貓警長嗎?”流風直接看醉了。


    段金池捂著怦怦亂跳的心髒,緩了半天:“倆瘋子。”


    劇烈的響動沒引來黑貓,倒是引來一輛輛轎車。


    陸子墨提著炮筒,唇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朝蘇瓷走過去。


    那一瞬仿佛表麵的沉穩和內斂盡數褪去,骨子裏的桀驁和狼性淋漓盡致。


    扛著重型武器的悍匪跳下車子,四麵八方將幾人包圍。


    “xx的老胡呢!”


    “別動!!”


    “怎麽沒人通風報信,都死了嗎?!”


    蘇瓷和陸子墨並肩站在一起,粗略一掃,大概二十四人。


    和趙根生口裏的人數對上了。


    陸子墨將五花大綁的小賣鋪老板拎出來,一腳踹過去,老板和皮球一樣在雪地上滾了兩滾,含糊不清喊:“唔唔唔!”


    “這人大概就是老胡了。”蘇瓷扛起肩扛炮,炮口所指的地方,一行人如鳥獸散。


    忽然“呯——”一聲,玻璃碎裂聲響起,不遠處鷹鉤鼻男人從二樓墜落。


    他身上還綁著繩子,蘇瓷特意多弄了幾個死結,胳膊和腰被綁一起,想要拿刀掙脫也沒那麽容易。


    鷹鉤鼻出現的瞬間,一行悍匪臉色微變,其中一人嘴漏喊:“頭兒!”


    蘇瓷翹起唇角。


    看來這個醜八怪,就是策劃這場“二億綁架案”的罪魁禍首了。


    視線不明的暴風雪中,陸子墨手腕一揚,左手扣動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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