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嶼扶著她的手,“頭暈嗎?”


    “我有點想吐,去個洗手間。”


    蘇瓷腳步虛浮地穿過人群,沿途好幾個朋友和她說話,她都能平靜地接一句,看上去神誌無比清醒。


    進了洗手間的門,蘇瓷對著馬桶吐了兩迴。


    胃裏的不適緩解不少,她容光煥發地站起來。


    客廳裏歡聲笑語,喝酒打牌,k歌嬉鬧,蘇瓷走到沙發旁坐下。


    “好點了麽?”紀嶼擔心地問。


    “嗯?”蘇瓷雙眸清醒,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用正太音問:“你說什麽呀?萌萌?”


    紀嶼心神一蕩。


    眼前的“男孩”眸光水潤,臉頰和鼻梁的位置泛著微醺的粉色,看起來……無比可愛嬌憨。


    她又切換成嫵媚低柔的禦姐音,眼尾微眯,眼神倨傲,食指挑起紀嶼的下顎,“喜歡姐姐麽?”


    “你喝醉了。”紀嶼彎了彎嘴角,漆眸含笑。


    “怎麽可能。”蘇瓷恢複了原本的聲線,抬手連假發帶發網一並扯了下來,瀑布般的長發散落在胸前,發尾的弧度優雅迷人。


    “看到陸狗子了嗎?”蘇瓷好奇地詢問紀嶼。


    紀嶼揚眉,“你喜歡他?”


    蘇瓷淡定道:“他把我的狗牽走了。”


    她迴答得牛頭不對馬嘴,顯然是徹底醉了。


    紀嶼清亮的眼睛裏,異樣的情緒一閃而過,心頭升起淺淺的內疚,卻還是趁人之危地,提出心裏最想知道的問題。


    “蘇蘇,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刻在潛意識裏的生日數字,完全不需要思索,蘇瓷脫口而出,“9月21日。”


    果然。


    眾人皆知,她的生日是6月14日,和她所說的不符。


    紀嶼心下了然,冷靜地思索良久,“你……真的是陸謹言的前妻?”


    “我和他沒什麽關係。”


    蘇瓷喝醉之後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話。


    本不該詢問她的隱私,這件事卻一直令紀嶼困惑良久,直到今天,他心裏才有了大致的猜測。


    盡管這個猜測,非常不可思議。


    “你叫什麽名字?”紀嶼溫和地問。


    蘇瓷直勾勾地看向他,壞笑:“萌萌,套我話?”


    紀嶼神色赧然,心頭生出幾分懊悔,“對不起。”


    “這是我的隱私,我拒絕迴答。”


    “嗯。”


    蘇瓷一本正經地湊過去,小聲和他說悄悄話:“我叫蘇瓷,不要告訴別人。知道嗎?”


    紀嶼:“……”


    第二天清早。


    嗨了一夜的富二代們紛紛開車離去。


    蘇瓷靠在沙發上,手背遮住額頭,沉沉睡了過去。


    門口傳來輕微的響動。


    一抹清雋的身影走到跟前,歎息一聲,俯身把她抱了起來,朝房間裏走。


    她的發頂碰著他的下顎,掃過喉結的位置,癢癢的。


    “陸子墨。”蘇瓷睜開充血的眼睛,雙手攀著他的肩膀,嗓音慵懶發啞,“你怎麽才來?”


    “……”陸子墨頓住腳步。


    “溫以白不是給你打電話了麽?”


    難以遏製的情緒在胸中翻湧,陸子墨不發一言,嘴角的弧度慢慢變得平直。


    “不好奇我這一個月去哪了嗎?”蘇瓷戳了戳他的嘴角,“你是不是以為,我又不打招唿就跑了?”


    陸子墨沉默半晌,眼睛發澀。


    安安靜靜的,沒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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