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然卻搖了搖頭,笑道:“既然要演戲,便要做的讓自己都信以為真。你讓我傷好透才迴府,趙文難道不會起疑心嗎?”她見趙無極抿著唇不說話,又道:“更何況,你接連幾日不再府上,除了每日必去的早朝,恐怕還有別的人要見吧,比如蘇悅!”


    “你都知道?”趙無極原先也並非打算瞞她,本想挑個合適的時機再與她說,此刻她卻主動提及,他不禁


    解釋道:“我與她隻是逢場作戲,做不得數的。”


    李禁然笑眯眯地看著他,沒有絲毫生氣的模樣道:“二殿下,蘇年手握重權,這一步棋乃迄今為止下的最妙的一步棋。”


    趙無極見她誇讚自己非但沒有感到有一絲的愉悅,反倒是心裏十分不舒適,他以為她至少要問一句為什麽,可她這般通情達理、善解人意,讓他覺得自己對她來說是可有可無,他看著她亮晶晶地雙眸,終究什麽也沒說,走了出去。


    李錦然依舊手撐著下顎,看著桌上他送來的蜜餞,微微有些失神。這趙無極怕是對自己也許是有那麽一絲的在意,隻是比起江山天下、權謀社稷,她在他眼裏又算得了什麽。


    吃了蜜餞她困意來襲,便合了衣衫在床榻歇息,朦朦朧朧中聽見有人破門而入,她驚得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來人是兩個趙無極的貼身侍衛,高壯的人為劉守真,偏瘦的人為劉守忠。李錦然知道這二人位親兄弟,趙無極曾對她說過,這二人是他的親信。他們的出現便是意味著奉了趙無極之意。


    李錦然心裏笑道,晌午才說不差這一時半刻,才不過兩個時辰,便派人要將她攆迴去。這般著急是作給誰看呢,她低著頭正想著,便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清脆悅耳地笑聲。那笑聲離自己越來越近,李錦然正猜測來著何人,便見門被什麽人打開,開門的那人悄悄地塞進來一個頭,頭上的金雀釵叮叮當當發出輕快地聲音,李錦然暗道,這女子能隨意進入趙無極府上任意一間房間,身份必是尊貴無比。待她進來時,她見到李錦然臉上的刀傷,啊的叫了一聲,嚇得連連後退。緊接著有人從外麵闖了進來,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慰:“沒事的,讓她嚇到你是我不對。等下我就讓人把她送迴去。”


    李錦然嘴角噙著笑看著他輕聲細語地哄勸那女子,隻見那女子娉娉婷婷、身穿淡紫色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真是個美人。這美人秀眉輕蹙,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趙無極的手便在她背上輕輕拍著,動作溫柔無比。她相識趙無極時日已不算短暫,知道他什麽時候認真無比,什麽時候裝模作樣。她抬眸去看他,但見他輕擁著她身子,眼底卻如一潭深水,叫人看不出波瀾情緒,可她卻知道,他隻將美人當做一顆棋子、坐擁江山必不可少地手段。嗬!這就是他趙無極,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不動聲色地將麵紗戴在臉上。雙手撐著床沿慢慢走下床榻,劉守真見她腳步不穩欲要上前扶她一把,李錦然卻如驚弓之鳥,端起桌上的蜜餞向劉守真砸了過去,聲嘶力竭喊道:“即是要我走,又何須再虛情假意。”她捂住心口喘著氣,慢慢地走出門去。


    劉守真看了一眼趙無極,見他臉色陰沉地十分厲害,不敢貿然上前。正欲開口問道便見趙無極怒道:“你們兩個還站在這裏做什麽,把她給我送迴李府,從今往後若要再來我府上,拿你們是問。”


    原本走出門的李錦然聽罷此話,轉過頭去看他懷中的美人,見她小鳥依人、眸子裏方才的驚慌還未褪去,她忽然想起臉上的疤痕,自嘲的笑道:“你曾經不是與我花前月下、舉杯邀月對酌嗎?你曾說過,今生今世,此生此世,唯我一人去。怎麽我臉上有了這刀痕,你反倒是與我越來越遠了?”


    美人從他的懷裏探出頭,見李錦然神情哀傷、有些同情道:“無極哥哥,她就是李錦然吧!”


    無極哥哥?李錦然暗暗笑了笑,趙無極憑著這副好相貌,倒真是為他行了不少方便事。她看著滿臉皆是同情之色的美人道:“莫要為我憂傷,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今日他能因我這美貌而將我拋棄,明日你人老珠黃,又能比我好過多少?”


    美人咬了咬唇,頓時低下了頭,看上去委屈到了極致。李錦然冷笑了兩聲,轉過身繼續往前走。然還未走幾步遠,趙無極忽然放開懷中的美人,疾步走到她的麵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道:“你曾天真無暇、活潑可愛,可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如同深閨怨婦、整日怨天尤人,如今不過是蘇悅小姐要來府上取個物件你就鬧成這般,你叫我怎麽待你好,叫我如何將你領到母妃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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