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退下!”趙澈忽的開口,一向和顏悅色地他此刻聲音冰冷,眾人麵麵相覷,行醫見趙澈當眾動怒,不敢惹他,遂帶頭退了下去。眾人見之,紛紛離去。李錦然正隨著眾人向外走,忽聽趙澈又道:“李錦然留下!”


    “你這是要氣死我!”待眾人離開,趙澈滿是氣憤道:“你明知他們都想找一個人來留下,你卻……”她卻在眾人麵前將話說的那樣滿,他連駁迴的餘地都沒有。


    李錦然微微一笑:“三爺,你待錦然這般好,錦然自然也對你好。便是舍命也是甘願。”


    趙澈眸子裏漸漸變得溫柔起來,語氣也好了許多:“你可願為他這般?”


    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誰,並未直接告訴他答案,卻將他的手牽過來放在手心,她道:“錦然這輩子將命看的比任何東西都重要,若不是對我極為重要的人,我自是不會這般相待。”


    李錦然柔若無骨的手覆在趙澈的手上使得他心猿意馬,他不自主的就想起為她換衣衫的場景。他反握住她的手,卻發覺她往自己手裏塞著什麽東西,他攤開手掌心看了看,所有的柔情頃刻間煙消雲散,那是他曾給她的玉佩。他緊緊攥在手裏,努力使自己變得平靜下來:“因為不是他給的是嗎?”


    李錦然明亮地眸子充滿笑意地盯著他看,語氣又輕又柔:“若沒有這玉佩,蘭芝也不會活下來,它給我帶來好運,我把著好運再給你。”


    趙澈握緊玉佩的手鬆了下來,重重地唿吸了幾下:“我這一迴府上,怕許久不能再出來了。”


    李錦然輕輕點了點頭,趙澈迴府後需要安心養傷是一,提防趙無極與太子二人是二。她看了滿是倦容的趙澈,輕聲安慰道:“這有何妨,你將身子養好了,想去哪兒便去哪兒!”


    趙澈欲要再說些什麽,卻忽然又咳嗽起來,這一迴比任何一次都來的兇猛,他捂住帕子咳了幾下,再拿下帕子時,上麵沾染了鮮血。那鮮血讓李錦然觸目驚心,她微微有些發抖道:“三爺,你不要嚇我。”


    趙澈笑道:“我久病不愈並非一兩日,咳嗽也是在正常不過,好了,我有些困乏,你迴去吧。”他慢慢躺了下去,側身而眠。


    李錦然從屋子裏退出,並未離去。忽的她聽見屋內一陣又一陣的咳嗽聲。果然他將自己趕出來,就是為了瞞著他,那麽他會不會瞞著大家,行醫知道他病得這樣重麽,她輕手輕腳地出了養心苑。


    行醫與齊雲二人在外麵早已等候她多時,見她出來後急忙迎上前。李錦然還沉侵在趙澈所患的病中,見他二人一時楞在原地。隻聽行醫三萬火急道:“李小姐,出事了。”


    李錦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由問道:“出了何事?”


    行醫滿頭是汗:“今日一早,陳良出了此地便沒有迴來。”


    陳良李錦然倒是見過一眼,她出來此處時,他曾遠遠地站在門口,當時隻覺眼熟,現在迴想起來,是在哪裏見過的。陳良……她想起來了,那日她跟趙無極二人在水雲店喝茶,那個已被殺掉的茶客曾與水雲店的掌櫃一起上樓拿賬本,陳良便是在水雲店外,她暗叫不好,他是趙齊的人!


    李錦然盛著滿腔怒意,狠狠看向齊雲:“齊大人,出入此處的人都有記錄在案,何以你現在才發覺!”


    齊雲低著頭悶聲不啃,李錦然說的不錯,他負責宅子裏所有的人員出入,陳良在此地隻是普普通通一名侍衛,何曾想到他竟是奸細。倘若不是行醫在上藥時問道早上可曾將出宅的人登記下來,他還不知有人已出了宅子。他咬了牙道:“我自斷手臂,已作懲罰。”他左手拔劍出鞘,就要往右手砍去。


    李錦然冷笑了兩聲,語氣似是輕蔑:“若是所有人做錯了事,隻要斷條手臂就抵了過錯,是不是太便宜了。”


    陳良一走,必然是去找人來此處殺趙澈滅口,他自知這錯犯得不可饒恕,如今又聽李錦然說自斷手臂已不能抵過,他萌生了以死謝罪的念頭,然劍剛舉到脖子處,便見李錦然握住他的劍柄。


    李錦然開口道:“不過就是人來的多一些罷了,這有何懼!”


    她又看向行醫:“隻怕要你提前給些藥材了。”李錦然將所需要的藥材一一說給行醫聽,行醫一一記錄了下來,有京大戟、海藻、芫花、丹參、玄參、苦參、細辛、芍藥等,這些都是補藥,想著李錦然的身子卻是虛弱畏寒,他又暗暗加了一副細辛進去。如此一來,就湊成了九位。


    這九位藥材需要到行醫的住處去取,行醫見齊雲麵色差到極致,李錦然對他又毫不客氣,怕他隨時又要舉劍輕生,隻好將他也拉了一道去取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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