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在方寸之間爆發,兜渾身一顫,隨即張口,蛻皮後的兜從中爬出。


    佐助猛地揮手,須佐能乎一把將他掐住,可掌中的兜再次蛻皮,新的兜又從口中鑽出。


    “就憑你們,談何打敗我?”兜冷笑著,目光死死盯著淺司。


    淺司縱身後躍,隨即目光平靜地看著對麵之人,“我們都是在成長中尋找著自己,卻並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而是找到自身所存在的意義。我們會經受苦難,分離和告別,有時倉促且來不及,可那就是人生曆程中的一部分,也正是真實的自己所存在的痕跡。”


    兜從粘液中爬出,鏡片發射寒光,同樣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就在剛剛,他還下定了決心要殺掉對方,卻因這家夥之前的話,而不由自主地淚目。


    他不想說對方理解了自己,隻是在某一時刻說中了自己的內心。


    很可笑吧,像蛇一樣冰冷無情的家夥,依舊存在著如軟肋般一觸即潰的內心。


    而這,也是淺司願意為之努力的原因,他覺得兜是可以被勸說迴頭的,隻要能真的理解他,理解他的立場和所作所為,理解他至今的痛苦和對未來的迷茫。


    這一點,從他能從伊邪那美中走出來,就足以證明。


    而事實上,世間的大多數善惡之分,就是在彼此的不理解中出現,畢竟世上不存在那麽多的包容和寬恕,善惡便會在一念之間出現。


    “你不是大蛇丸,也不是間諜,而隻是你自己,藥師兜。”淺司說道。


    兜的臉色冷寂如這山洞中的晦暗,“你以為我需要你的承認嗎?”


    “我們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承認,隻需要得到自己的認可。”淺司說道:“我所做的事情也不是正義的?我一直都有私心。我也因為想要力量而迷失過?可我還是找迴了自己。”


    兜想到了曾經穢土轉生過的止水,以及彼時對方的所作所為?不免嘲笑道:“因為止水嗎?”


    “我認真想過他的話?但不會完全認同,他有著屬於他的理想主義和對和平的祈願?我也有自己所堅持的道路和必須要做的事情。”淺司說道:“我們沒有必要非得去順從他人,無分對錯?隻是還要堅守自我。”


    “你呢?就這麽迷失在尋找自己的過程中嗎?”他問道:“什麽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我想要的?”兜沉默下去。


    一旁?佐助目光在兩人身上看過。


    他聽著淺司的話,卻並不覺得嘲諷或是不屑,他同樣在思考。


    兜在間諜的生涯中找不到真實的自己,後來被大蛇丸賦予了人生的意義--跟隨並成為他的助手。


    他覺得自己就該活成大蛇丸的樣子?那就是未來?所以才會一直模仿,直到想要變成大蛇丸。


    而佐助則是被仇恨所覆蓋住內心,他想要複仇,可最後卻發現複仇的鼬背負著巨大的隱忍,他因此有了迷茫?所以才會被帶土輕易利用。


    因為他們都在絕望中失去了方向,所以才會在剛好的時候出現一個剛好的指引時?就趕緊抓住,像是救命的稻草。


    但那並不是?那隻是別人的施舍。


    “你的口才還差點工夫。”兜忽然道。


    淺司笑了下,“你知道的?我不善言辭。”


    兜沉默了一會兒?“你想要的?是什麽?”


    他的眼睛裏帶著些希冀,還有小心翼翼的迫切。


    或許這個時候,他不再是那個利用穢土轉生,掀起第四次忍界大戰的罪魁禍首,而還是那個一直謹小慎微地活著,在心裏存在著那個小小孤兒院的美好的兜。


    “我想迴家。”淺司沒有隱瞞。


    兜愣了下。


    佐助也是一怔,有些不解,不過更多的還是皺眉。


    “木葉嗎?”兜問道。


    他的家也在木葉,那裏有自己的迴憶,美好的和令人厭惡的,都在那片角落。


    “家沒有準確的定義。”淺司說道:“它不是某個地方,而是因為某個人的存在所以成了家,我想要迴去,想要再見到她。”


    “她,是誰?”兜下意識道。


    “我所愛的人。”淺司微笑道。


    他的臉龐變得柔和,有那麽一個瞬間,兜幾乎認為自己看錯了。


    就連佐助,都覺得是花了眼。


    “所愛的人麽。”兜低下頭,如諷刺般低笑。


    唰!


    “小心!”佐助驚唿一聲。


    噗呲!


    查克拉的手術刀,刺中了淺司的胸口,並起的五指如劍,沒入半截手指。


    淺司臉上浮現痛苦之色,忍不住低咳。


    佐助想要上前,卻被他抬手攔住。


    “你為什麽不躲?”兜看著咫尺間的男人,語氣冷冽。


    “我沒躲過去。”淺司額頭出現冷汗。


    “胡說!”兜喝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眼睛的能力,況且剛剛...”


    他不想說,自己雖然是偷襲,卻已然考慮到了對方足以躲過去的時間,也即是說,他從一開始就不覺得這一招能夠奏效,可眼前這家夥,竟然沒有躲!


    “我們都是一類人,在黑暗中尋找著光明,就像是迷失的蟲子在找著出路。我們不安,所以尋求著力量,偽裝著來保護自己。”淺司輕笑道:“可這樣太累了,我們其實就是自己,隻是自己畫上了圈,將本心束縛在了那裏,掛上了枷鎖。”


    “你別說了。”兜開口。


    “你不是任何人,你就是兜。”淺司看著他。


    “我讓你別說了!”兜一把將他推開。


    血從胸前溢出,淺司踉蹌後退,麻痹和疼痛感傳遍全身。


    兜雙拳緊握,站在那,微微低頭,如是顫抖。


    “你還有愛的人,而我已經沒有了,我什麽都沒有了。”他喃喃道。


    “所愛之人,就像我們的初心,永遠在這裏。”淺司指了指心口。


    兜忍不住抬頭看他,陰暗的洞穴裏,眼前之人的臉色因失血和侵入體內的毒素而變得蒼白,卻依然倔強地站在那裏。


    就像初見的那晚,他害怕地躲在岩石後,目光卻倔強不甘。


    也像在木葉的後山,雨後的他沉默掘土,堅持而隱忍。


    我們都在朝前走,沒有忘記從前的一切,曾經所堅持得,今後依然堅持。不僅僅是因為某個人,更因為最初那份感動了自己,並影響著自己今後朝前的溫暖。


    “我是兜。”兜嘴唇動了動,抬眼看著對麵之人,忽然笑了下。


    “宇智波淺司。”淺司同樣一笑。


    就像那年的晚上,一個彷徨著失去了所有方向的人,感知到了岩石後另一個同樣漂泊的靈魂。


    他臉色蒼白著,因為害怕,因為對未來‘先知’後的迷茫和不知所措。


    而最終,他們在時過境遷中相遇,並找迴了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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