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井看著麵前的兩人,隻覺得喉嚨裏像是灌了鉛,難以開口。


    淺司看了他一眼,探手去摸自己忍具包裏的卷軸。


    “哎。”佐井下意識阻止。


    “這是我們必須要麵對的。”信說道。


    佐井咬了咬唇,臉上滿是掙紮。


    淺司已經掏出了卷軸,打開後,仔細看了看。


    而一旁,無論是佐井還是信,都在認真觀察他的神情。


    淺司將卷軸隨手收起,臉上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卷軸上隻有幾個字——殺掉所有人。


    這還真符合冷酷的團藏啊。


    淺司默不作聲。


    見此,佐井不由道:“你卷軸上的任務,是什麽?”


    淺司看過去,“你的呢?”


    “我…”佐井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信搖頭道:“都是一樣的,這個所謂的考試,和霧隱村的相差無幾,都是要與自己昔日的同伴自相殘殺,獲勝者為合格。就是要淘汰掉所有人,最後隻有一個人才可以畢業。”


    “哥哥!”佐井臉色有些蒼白。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也是我們必須要做出的選擇。”


    信說著,緩緩站起身來,“況且,不隻是我們,包括其他人在內,也都會做相同的事情。”


    “那咱們就把他們先淘汰掉!”佐井的臉色有些漲紅。


    信笑了笑,然後看向淺司。


    淺司同樣起身,手摸在背後的太刀上,眼神平淡無比。


    “淺司…”佐井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信說的沒錯,這是誰都無法逃避的命運。”淺司輕輕將手中的麵具戴上。


    下一刻,


    信驟然出刀揮擊,卻被早有準備的淺司拔刀擋下。


    鏗!


    迸濺的火星裏,是信充滿殺意的眼神。


    佐井從未在他身上,見過如此厚重且凝聚的殺意,而且所麵對的還是他們的朋友。


    淺司手腕用力,將信的太刀格開的同時,眼中,三勾玉微微轉動。


    信在第一時間閉上了眼睛,“佐井!”


    他突然地出聲,驚醒了還有些愣神的佐井,而當看到與自己更親近的哥哥,在淺司麵前艱難招架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抽刀對淺司斬去。


    “真是兄弟啊。”淺司在心中感慨一聲,抽身而退。


    “淺司,我...”佐井握著刀,看著對麵的淺司,眼中有些愧疚。


    “不要看他的眼睛。”信凝重道:“你應該知道他的實力。”


    “真的要這樣嗎?”佐井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唯有如此。”信平靜道。


    話落,他已然衝了出去。


    但沒有特殊的方法應對寫輪眼,而隻是依靠閉上眼睛去規避寫輪眼的幻術,還是太過勉強。


    當一個人失去視覺之後,無論是行動力還是反應力,都要大打折扣。


    信是合格的忍者,但不是天才,更何況此時重病纏身,身體也不允許他超出負荷。


    淺司沒有手下留情,因為他跟信都知道身在根組織的殘酷,更清楚團藏的手段,就如之前所說,這是他們逃不過的命運。


    而唯一的辦法,就是活下去,然後變得更強。


    麵對揮刀而來的信,淺司心中隻是歎息一聲,身影瞬間消失,再出現時,已然在信的背後。


    他手中的太刀亮起了赤紅的光芒,火焰灼燒著,劈斬而下。


    “不!”佐井大喊一聲,此時根本不顧目光的對視,雙手快速結印。


    後腰的卷軸自行張開,大團的墨跡揮散開來。


    “忍法·墨流!”佐井毫不猶豫,“超獸偽畫·鷹狩!”


    卷軸中的水墨洪流卷向淺司的同時,兩隻墨色的小鳥也撞擊衝去。


    但佐井的忍術雖然成形快,淺司的動作更快,而且單比反應,佐井也要差了許多。


    “劍躍炎!”


    傳承自止水的忍術,以太刀使用火遁而形成火焰之刃攻擊,是具備一絲風屬性特性的火遁忍體術。


    淺司瞬身的速度太快,信根本來不及反應,倉促之間隻有抬刀招架,然後便被火焰斬中,整個人被劈飛出去。


    與此同時,淺司甩手便是數枚手裏劍追擊,封鎖了信所有的落腳點和可能的逃生之路,根本沒有半點缺口。


    人在半空,信已然聽聞風聲。


    “真是冷酷的人啊。”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就像團藏一樣。”


    而直到現在,信終於印證了彼此的差距,他睜開眼睛,沒有不甘,沒有遺憾,隻有在看著佐井時,才會流露的一絲不舍。


    噗!


    手裏劍命中,信滾落在地。


    這時,佐井的水墨洪流才堪堪而至。


    淺司揮手一刀便將其劈散,從中飛出的兩隻小鳥,在火焰之刃的衝擊下更是頃刻潰散。


    佐井還沒來得及召出墨水鷹,自己的忍術就被破除幹淨,最主要的,是他看到了重傷落地的信。


    他不顧眼前的淺司,大喊一聲,就朝信撲去。


    淺司已經提起了刀,但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出手。


    他靜靜地站在那裏,太刀上查克拉維係的火遁緩緩散去。


    信還沒有死,隻是沒有了抵抗之力。


    他的病實在是太嚴重了,重到一旦受傷,就要瀕死的狀態。


    佐井抱著他,眼中流下淚來。


    “哥哥。”他有些手足無措。


    信吐了口血,虛弱地搖搖頭,“不哭。”


    “你堅持住,咱們迴去,迴去就好了。”佐井一邊說著,一邊去掏忍具包中的傷藥,卻被信輕輕按住了。


    “我就要死啦。”信輕聲道:“這是避不可免的,也是我必須要走完的路。”


    他說著,已經忍不住大口吐血。


    佐井按著他的胸口,隻是搖頭。


    信看著他,勉強撐起最後一絲力氣,在他耳邊說道:“你要忘掉感情,隻為自己,隻有這樣,才能活下去。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他說著,最後帶著笑意,手臂垂落,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哥哥!”佐井大聲唿喊著,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感知到信已經沒有了氣息,淺司心裏也是有些說不出的發堵,畢竟是相處了兩年的人,哪怕沒有那麽親近,也是有了算是朋友的感情。


    剛才的出手,是他清楚這次任務所意味著什麽,更明白信的決然。


    他不得不這麽做。


    就如同現在。


    淺司看著還顫抖著哭泣的佐井,握緊了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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