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後,陳牧像往常一樣,來到學校後山的空地上,卻沒見到卓月。


    等了一會,也不見她來,無聊之下,就一個人練起了劍。


    剛練完一遍,突然從旁邊的林子裏跳出兩個人,把他嚇一跳。其中一個人大喊一聲,“一個人練有什麽意思,我來跟你打。”拔劍就朝他刺過來。


    陳牧一步跳開,躲過對方這一劍,警惕地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飛靈劍法使得不賴。”那年輕男子眼中戰意盎然,說道,“我師傅是南洋劍聖,我叫杜偉昊。你師傅跟我師尊三次鬥劍,都不分勝負。今日,就由我們來分個輸贏吧。”


    陳牧聽了他的話,就知道他找錯人了,正要解釋。對方卻根本不給他機會,一劍刺了過來,劍勢淩利,隱隱將他全身籠罩住。


    他心中一凜,不敢分心,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另一邊,吳子豪並沒有製止,隻是叮囑道,“小師弟,隻許切磋,不可傷人。”


    “知道了。”


    杜偉昊應了一聲,一劍逼退了陳牧,更加咄咄逼人,追擊而去。


    吳子豪在一旁掠陣,主要是擔心師弟打得興起,手下沒個輕重,將人給殺了。那樣的話,他們恐怕都要給這個少年陪葬。


    至於小師弟會不會敗,他根本沒想過,他對這位師弟,有十足的信心。


    他師尊南洋劍聖收了九名弟子後,本來不打算再收徒弟了。碰見杜偉昊後,卻破例將之收入門牆。


    事實證明,這位小師弟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入門不過兩年,就從一個普通人,成為第一境的武者。


    他在劍道上,更是有著傑出的天賦,師尊不止一次說過,小師弟於劍法一道,悟性可與大師兄媲美。


    小師弟入門至今,隻有三年,一手影殺劍法,已經小成。這半年來,在南洋國到處挑戰,橫掃同境界的武者,至今未嚐一敗。


    這少年,看起來比小師弟還年輕一些,飛靈劍法練得不錯,可是,又怎麽會是小師弟的對手?


    果然,戰況如同吳子豪預料的一般,小師弟占盡了上風,將那少年牢牢壓製,根本不給對方喘息之機。


    不過,那少年也不可小覷,守得密不透風,竟然不顯亂象,身法輕靈,劍招靈動,深得飛靈劍法的要訣。


    一時之間,小師弟也不易取勝。


    兩人以快打快,轉眼間,已經過了七八十招,仍舊沒分出個勝負。


    他們都是第一境的武者,體魄已成,氣力綿長,倒也沒那麽容易力竭。


    漸漸的,吳子豪覺得有些不對了,那少年竟然能堅持這麽久,仍舊不急不躁,反倒是小師弟那邊,久攻不下,有些心急,劍法變得激進起來。


    他正要開口提醒,陡然一股無形的力量壓過來,竟逼得他無法開口,心中一驚,“踏浪劍到了!”


    也唯有第四境的武者,能隔空壓製住他,讓他開不了口。


    吳子豪心中有些忐忑,四境武者當前,他不敢造次,看著正在激鬥的兩人,發現小師弟的使出了幾式險招,卻被那少年一一躲過。心中越發焦急。


    “同樣的劍法,你已經使了兩遍。”


    突然,那少年開口說道,“你隻會這六十四式?”


    吳子豪心中一驚,他竟然能分心說話?


    按理說,他被小師弟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必然竭盡全力,稍有分心,就是落敗的下場才對。


    “遭了,此人一直在隱藏實力!”


    吳子豪猛然醒悟過來,卻苦於無法提醒。


    杜偉昊怒道,“這套劍法,足以敗你。”


    “是嗎?”


    少年一聲反問,突然一劍刺出,這是兩人交手以來,他第一次反擊。


    杜偉昊感覺對方這一劍如同毒蛇一般,咬向他的肋下,那正是這一劍的空當。若不收劍的話,必死無疑。不由大驚,連忙變招。


    少年手中的長劍也跟著一變,刺出第二劍。


    這一劍,同樣刺向他劍招最薄弱處,他強行變招,實在是有些顧頭不顧腚。招數完全亂了,不得不後退一步,避其鋒芒。


    少年手中的劍一頓,卻不追擊。


    吳子豪見那兩劍其及毒辣,顯然是蓄謀以久的殺招。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隻是,剛才他為何要停下,如果追擊過去,小師弟多半擋不住。


    這時,杜偉昊得了喘息之機,立時卷土重來,隻是有了剛才的教訓,不再那麽激進,免得被抓信破綻。


    當當兩聲,兩劍交擊聲中,少年的劍突然從一個詭異的角度刺過來,杜偉昊根本來不及格檔,身形暴退,才躲開這一劍。


    連續兩次被逼退,杜偉昊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明明剛才還大占上風,將對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怎麽轉眼間,自己引以為豪的影殺劍法,就被破了兩次?


    他不信邪,再次挺劍而上。


    “糟了!”


    另一邊,吳子豪見那少年第二次破了小師的劍招時,依舊不追擊,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難道想毀掉小師弟嗎?”


    頓時,吳子豪的額頭上,滲出大片的汗珠。


    這少年,竟是處心積慮,要徹底摧毀掉小師弟啊。


    他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擊敗小師弟,卻故意隱藏實力,等找到小師弟劍法的破綻後,才開始反擊,一次次破掉小師弟的影殺劍法,以此來打擊小師弟的信心。


    太陰險了。


    吳子豪隻覺得心底有些發寒。


    果然,接來就如同他所想的一般,那少年一次又一次地破掉杜偉昊的影殺劍法。


    到後麵,杜偉昊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劍招越來越不成形。


    咣當!


    終於,第十次被破後,杜偉昊顫抖著手,目光呆滯,連劍都拿不穩,直接掉到了地上。嘴裏喃喃地說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他的信心,已經徹底被摧殘。


    “呃,你還好嗎?”那少年有些遲疑地問道。


    吳子豪隻覺得一股怒意直衝腦門,雙目赤紅,實在是欺人太甚,殺人不過頭點地。算計了別人,還要說風涼話。這個少年,根本不配當一名武者。


    “哈哈。”一聲暢快之極的笑聲響起,“影殺劍法,敗給了我的飛靈劍法,不知道你師父知道了,會怎麽說。”


    場中,多了兩個人,一名老者,還有一名年輕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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