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玉簡之中最後一份記憶畫麵定格,隨著一道清脆的碎裂聲響起,這一枚已是通體墨黑的玉簡,頓時就崩裂成數塊碎片,徹底失去效用。


    見狀,楚牧眉頭微皺,眼眸微閉,感知著識海情況。


    在修仙界,搜魂之法自然是極其常見。


    隻不過,絕大多數搜魂之法,都是以神魂煉神魂,所掠奪的記憶,也大都是直接以神魂感知。


    故而,幾乎是不可避免,每一次搜魂,都會沾染被搜魂者的神魂汙濁。


    這份汙濁,則是源於被搜魂者的記憶,情欲,諸如此類,其中原理,也基本類似於血氣丹的存在。


    隻不過,並沒有血氣丹那般嚴重而已。


    數天時間,碩大的翡翠湖,因所謂邪修截殺之事而引起的風波,在翡翠部的操縱下,不僅未曾平息,甚至還愈演愈烈起來。


    元嬰老祖尚存,王家的存在,對於翡翠部而言,那自然就是不可違逆的大恐怖,若那元嬰老祖隕落………


    按其交談而言,王家在這翡翠湖,明麵上也不過隻有兩尊金丹修士,就算暗中還有力量潛藏,與翡翠部,也不過是半斤八兩而已。


    故而,在修仙界,搜魂之術,往往也有“禁術”之稱。


    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沒有元嬰大能坐鎮的王家殘餘,那就是稚子抱金,是群狼環伺!


    畢竟,王家可有元嬰大能坐鎮,哪怕限於局勢不得不潛藏於暗中,但對於翡翠部而言,那也絕對是不可違逆的大恐怖。


    與此同時,一抹暗紅光芒從天而降,至地麵時,便是一聲沉悶轟鳴。


    可如今的西南諸國,局勢顯然已截然不同。


    而這個削弱,往往也能達到十之八九的程度。


    思及於此,楚牧眸光微動,眉宇間亦可見幾分遲疑。


    “王家……”


    如今翡翠部生出異心,妄圖噬主,其底氣所在,自然也是源於王家的那位元嬰老祖。


    也正是因為這般原因,在修仙界,搜魂之術雖是普遍流傳,但其使用範疇,卻也並不廣泛,


    畢竟,涉及神魂的汙濁,雖談不上致命,但於絕大部分修仙者而言,也絕對可以說是束手無策。


    那就更別說,還是主仆之間如此的力量失衡。


    而眼下……


    就如這翡翠部族,雖是為王家操縱,被推至台前為提線木偶,但顯然,以如今的西南諸國局勢,且還是王家式微的情況下,這種操縱,也並不牢靠。


    楚牧一步邁出,便踏入飛舟船艙,袖袍一卷之間,黯淡的陣禁重新靈光,環繞船艙,隔絕內外……


    待土塵散去,在此地消失了數天的身影再度出現。


    故而,才有了此番礦坑深洞之議。


    畢竟,當年琅琊之戰後,琅琊王家,就已經事實意義上的分崩離析。


    “或許可以再改進一二……”


    隨邁步之間,胖若肉山之軀亦隨之變化,隻是短短數個唿吸,便化為一尋常一介修士,朝翡湖宮所在的坊市而去。


    但在這修仙界,強者為尊,無疑是永恆不變的秩序。


    而那本是癡呆模樣的蠱焰,則是徹底癱倒在地,若肉山堆積,軀殼死寂,生機泯滅。


    如此的情況下,他自然要杜絕一切意外因素。


    翡翠部族,顯然也不甘心為提線木偶。


    數天時間,悄然而逝。


    所謂的邪修截殺,也不過是翡翠部的自導自演,試圖幹擾王家,吸引王家關注,從而能夠更加順利的……噬主!


    而眼前的蠱焰,那邪修雲鷹,乃至其他幾位金丹,也皆是被翡翠部族相邀而來,合力謀劃潛藏於翡翠湖的王家。


    翡翠部欲噬主,一來是為了擺脫被王家操縱的命運,二來,則是貪圖王家轉移至西南諸國的龐大底蘊。


    他跟蹤蚩山至那礦坑洞穴,其中之密謀,自然是盡皆窺得。


    淡淡空間波動蕩起些許漣漪,似利刃般的飛舟船首顯現,但眨眼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顯然,哪怕汙濁再少,神魂與神魂的交織,汙濁無疑是不可避免。


    胖若肉山,衣難蔽體。


    隻不過,現如今的他無疑難有從前那般從容,神魂的創傷,可還是一片狼藉。


    隻不過,曾經的王家,哪怕再落寞,哪怕再式微,這落寞,式微,也終究是相對於長生宗,相較於天竹盟這等龐然大物而言。


    而他的這一道搜魂之術,則是采用了一個相對取巧的辦法,即以玉簡為載體,承載搜魂所得的一切記憶情欲,從而最大程度上削弱搜魂之時產生的汙染。


    環湖幾座坊市,湖畔乃至湖中多座礦場,在翡翠部的大動幹戈,肆意擴大風波的情況下,也皆是一片風聲鶴唳。


    整個過程,持續了約莫一刻鍾左右,最終,隨楚牧一聲低喝,環繞閃爍的重重靈光驟然擴散,扭曲的神魂虛影,亦徹底凝實。


    而這一次,靈光環繞,卻也非是為了搜魂,而是在於……抽魂!


    隨一道道法訣牽引,蠱焰那本就無神呆癡的眼眸,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黯淡起來。


    稍稍思索過後,一縷目光亦再度定格於眼前已是失智的肥胖男子身上。


    整尊神魂,也被徹底剝離而出,懸於楚牧掌心之間,惟妙惟俏,就若一縮小了數倍的真人一般。


    而於他而言,這類汙濁,在神魂之刃的護持下,自然談不上任何影響。


    翡翠部……又豈會不生異心。


    第七天,淩晨之際,這一片沉寂的天穹,才終現些許異象。


    這分毫的汙濁,也未產生太大的影響,便被神魂之刃斬滅。


    若是曾經巔峰時期的琅琊王家,那自然就是威壓西南,順著昌,逆者亡。


    他至此翡翠湖,唯一的目標,就是那邪修雲鷹。


    楚牧沉吟些許時間,似才有所決斷,他抬手掐訣,數道法訣落下,環繞的靈光再度將這蠱焰籠罩。


    而僅剩的分毫……


    所謂的禁,就是來源於這一份汙濁。


    所謂密謀,自然是源於翡翠部族,或者說,也是一種必然的結果。


    而這兩者於他而言,顯然並沒有太大關係。


    而在蠱焰頭顱之上,伴隨著陣陣淒厲的嘶吼聲,一道扭曲的神魂虛影,亦被剝離而出。


    雖有部分王家修士,敗退至西南諸國,王家亦有諸多布局謀劃。


    至於王家潛藏於西南諸國其他地方的力量,沒有元嬰大能這種不可抗大恐怖的情況,相較於翡翠部而言,顯然也不存在太大的威脅力。


    楚牧稍稍感知,原本提著的心,也緩緩放了下來。


    曾經被琅琊王家間接操縱的西南諸國因天竹盟的異軍突起,也導致了琅琊王家喪失了至關重要的退路。


    人人自危,惶恐不可終日……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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