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景納入眼簾,盡管心中已有所預料,但莫名的,楚牧也隻感覺心髒驟然一抽,就好似有一手掌透過他胸膛,狠狠的捏在他的心髒一般。


    刹那間,唿吸都隨之停滯,持續數息,楚牧似才於這窒息之中稍稍喘過氣來。


    他劇烈唿吸數口氣,猛的再度看向懸於身前的這顆血蛋。


    旺財那殘破神魂,攜帶著那僅存不多的生機,舍棄了它那一具殘軀,沒入了這顆未知的血球胚胎之中,然後化為了眼下這顆更加未知的血蛋。


    事實無疑很是清晰。


    此血蛋,或者說,其中那未知的胚胎,必然對旺財有某種未知的吸引力,甚至,很大可能,這種吸引,是直接源於旺財的血脈。


    如若不然,哪怕他的乾坤空間,對旺財並沒有設絲毫防備,以旺財如今的狀態,也不可能有多餘的精力感應外界情況。


    哪怕旺財的血脈追蹤神通再恐怖,也絕無可能。


    隻是……


    這血球,這其中的胚胎,到底為何物?


    或者說,是何種生靈?妖獸?


    再者,這方祭壇,這方血池,乃至那萬獸冰雕……


    皆是為何?


    楚牧全都一無所知。


    此刻,楚牧也不禁有些莫名的彷徨,他甚至是手足無措,也幾乎是第一次……不知該如何是好。


    關心則亂。


    此刻的他,似也喪失了幾分理智,無數的雜念夾雜著莫名的惶恐不安於心頭湧蕩,使得他久久都不能安寧下來。


    這種狀態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一抹靈輝加持之下的悸動於心底湧現,楚牧這才如夢初醒,猛的反應了過來。


    他也未再糾結於眼前這顆血蛋,袖袍一卷,將其納入乾坤空間之後,一步踏出,便再至萬獸古鼎之前,一枚天痕玉簡懸於掌心,神識流轉間,從這方萬獸古鼎開始,再至祭壇,血池,石殿……


    每一道陣紋,乃至每一道火光,每一塊磚石的布局……


    事無巨細,皆烙印於這一枚天痕玉簡之中。


    一無所知不假,但眼下的一無所知,顯然並不代表以後,他也會是一無所知。


    一切的痕跡皆烙印其中,也能給以後留幾分希望。


    那就更別說,待此番秘境爭奪結束,此方秘境歸於長生宗,這一處隱蔽仙府,也遲早會被長生宗所察覺。


    他不解,顯然也並不代表以長生宗的龐大體量,會一無所知。


    唯一的顧慮……


    楚牧再駐足,神識匯聚於乾坤袋中的那一顆血蛋。


    雖是一無所知,但毫無疑問的是,此方仙府的一切大動幹戈,也皆是在於這顆血蛋,亦或者說,在於其中的未知胚胎。


    如此重要的存在……


    此仙府又處在這方秘境之中……


    楚牧眸光微動,神色也不禁有幾分陰晴不定。


    思索許久,似也沒有一個兩全其美之法。


    此方仙府處在這秘境之中,也就注定了,他入此仙府之事,必然瞞不過秘境的掌控者。


    縱使如今沒有察覺,他日察覺到了這方仙府的存在,調動秘境權限,迴溯留影,自然也就能察覺到他楚牧曾踏入過這方仙府。


    長生真傳,雖是地位尊崇不假。


    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他楚牧,可也隻是一個半路出家的長生真傳。


    其他長生真傳,每一個,都是從小於長生宗成長,師長皆為各脈元嬰太上,師兄弟也皆為真傳親傳,亦或者各殿執事,長老,於長生宗內部,每一個,也皆有著堪稱錯綜複雜的根基人脈,影響力也絕非他這半路出家的所謂真傳能夠比擬。


    這個差別,在平日裏,雖也看不出太大區別。


    但一旦到關鍵之時,取舍之際,哪怕不論這個差距,就單單隻是親疏有別,恐怕都會是致命的因素。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重重思緒流轉,最終也隻能歸於無奈一歎。


    楚牧強行將心中憂慮壓下,目光亦再度定格於這方萬獸大鼎之上。


    就剛才他於殿中穿梭查看的情況來看,整座血池,乃至整座大殿,以及這一座妖獸古鼎,雖看似是單獨存在的個體,但實則,卻也以這座萬獸古鼎為核心,融為了一個不可分割的一體。


    就連他想要從這血池之中收取一些精血,都難以做到。


    這個難以做到,自然也不是他連區區精血都無法收取,而是因為這不可分割的一體之效。


    在這種一體效用之下,整座石殿,乃至這其中的一切布置,就好似一件法寶。


    他可以撬動影響其中的單個個體存在,比如揭開這座古鼎,比如泯滅鼎中的空幽寒冰,但他若是想要將古鼎帶離這座大殿,亦或者剝離其中任何一個單個的個體,那就必然就會遭到這一體之效的反噬。


    而據他觀察的情況來看,這個反噬,很大的可能,就是那一道由北幽寒冰組成的寒冰幕牆。


    但詭異的是,這一體之效,這一切的一切,明明皆是隻為那一顆血蛋,可似乎並沒有將那顆血蛋囊括其中……


    “是因為這顆血蛋,乃是生靈的緣故?”


    楚牧抿了抿嘴唇,似乎也有幾分明悟。


    這一切的一體,皆為死物。


    但這顆血蛋,可並非死物。


    那血蛋之中的胚胎,哪怕他也隻是驚鴻一瞥,其中那屬於生靈的磅礴生機,亦是清晰納入他的感知。


    而且,那其中的生機,似乎……


    楚牧皺眉,一抹靈輝加持之下,那驚鴻一瞥的記憶清晰浮現於腦海,幾乎是畫麵定格般的再度窺探。


    驚鴻一瞥之下,胚胎亦為圓形,血紅色的胚胎表膜亦有幾分透明,隱約間,似也可窺得胚胎其中的具體形態,但當楚牧細細迴想,竟又是一團迷霧,難窺其中絲毫。


    就好似有一種未知的力量,再阻礙他的感知,甚至是連迴想,都難以做到。


    楚牧摸出玉簡,將迴想的記憶烙印於玉簡之中,當畫麵顯現,不出預料,當畫麵顯示至胚胎表膜之內的存在後,畫麵之中,也是一團迷霧,那若隱若現的形態,也顯示不出絲毫……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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