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山外,一片混亂之間,先前突兀消失的兩男子再度出現。


    兩人立於山間,眺望著仙靈山上那毀天滅地的鬥法,神態也盡皆凝重。


    “血袍老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先前西南密報,不是說血袍老祖帶著清靈門弟子前往外海了嘛?”


    瘦高男子眉頭緊皺,明顯驚疑。


    壯碩男子麵露恨色,但又不敢直視,隻能壓低了聲音恨恨道:“血袍老祖性情古怪,行事向來肆意,當年我族敗退之際,他可沒少落井下石……”


    此刻,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突然從兩人身後幽幽響起:“當年的仇,待老祖傷勢痊愈,自然會報之!”


    兩人下意識警惕,但見來人之後,又立馬緩和了下來。


    兩人躬身參拜:“師兄!”


    王獄眺望著仙靈山亂象,詢問道:“爾等安排得如何?”


    “稟師兄,已經安排妥當了。”


    “先前師弟以誘靈大法,引得聖靈蠱暴動,如今仙靈山局勢已經是徹底失控,以長生宗在西南的力量,絕對難以收場……”


    “隻不過,這血袍老祖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得到了消息,也跑過來湊熱鬧,眼下……”


    “無妨……”


    王獄饒有興致打量著仙靈山上那毀天滅地的鬥法,也全然不見絲毫顧忌:“出頭鳥,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長生宗這位玄誠太上,可沒那麽簡單,就讓他替咱們吸引注意……”


    “師弟明白。”


    瘦高男子應聲,又詢問道:


    “敢問師兄,那咱們何時出手?”


    “不急。”


    王獄搖頭,注視著仙靈山下那瘋狂之景,眉頭緊皺,沉默一會後,才有些不太確定的道:“讓他們先探路吧。”


    “聖靈宗的遺跡,可不是那麽好破開的。”


    “再者,聖靈蠱靈性頗高,剛經誘靈大法使其躁動,如今必定萎靡虛弱,在趨利避害的本能驅使下,必定會潛藏起來,以聖靈蠱之玄妙,可沒那麽容易被人察覺……”


    “師弟明白。”


    瘦高男子應聲,未再多言。


    三人立於山腹之間,平靜注視著這仙靈山已是徹底失控的亂局。


    大陣殘破,隨處可見的遁光閃爍,絢爛光芒於那死寂山峰各處湧現,放眼望去,整座仙靈山,完全可以說已是亂成了一鍋粥。


    彩雲鎮守數尊金丹,更有數千位長生宗弟子。


    如此一股力量,在往日,僅僅彩雲諸郡,那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強勢,亦能深度貫徹著長生宗的威嚴,鎮壓著任何膽敢挑釁之人。


    可今日,利益動人心,在這般失控的混亂之下,雖談不上搖搖欲墜,但想要將失控的局勢掰迴正軌,僅憑彩雲鎮守府之力,無疑是力有不逮。


    僅僅一個時辰不到,長生宗在仙靈山的戒嚴,便徹底破滅。


    駐守於此的長生宗弟子,要麽就泯滅在這混亂之中,要麽就逃竄不知所蹤,或且戰且退,退至山底遺跡,寄希望於集中力量,依靠鎮守府的幾尊金丹真人,能夠守住聖靈宗遺跡的存在。


    而此刻,縱使戰靈山局勢徹底失控,但山底遺跡,在數尊親傳坐鎮下,卻也依舊牢牢掌握在長生宗手中。


    失控的混亂之下,湧入仙靈山的修士雖是各自為戰,但當進入仙靈山的阻礙泯滅過後,一切的混亂,自然是匯聚在了那一切風波的核心。


    地底遺跡之外,臨時開辟的巨型洞穴之中,也早已是劍拔弩張之勢,匯聚而來的各方修士,或遮掩麵容,混跡人群,或肆無忌憚,對峙與陣前。


    “擅闖本宗禁地,襲殺本宗弟子,爾等可知曉犯下了何等大罪!”


    方清踏空而立,掃視這匯聚而來的各方修士,怒喝出聲。


    “什麽狗屁罪不罪的,還不都是你們長生宗弄出的規矩。”


    “誰強誰有理,都到現在了,還嚷嚷著你們那套狗屁規矩,真不害臊啊……”


    人群中,有修士陰陽怪氣一句,頓時引得眾修士紛紛附和。


    “對啊,要我看啊,就你們長生宗狗屁規矩多,真把自己當皇上了,修仙界還玩世俗那套,誰都要聽你們的,什麽好東西都是你們的,你們要真有這個厲害,在那妖族麵前怎麽沒見立這狗屁規矩?”


    “被那妖族宰了那麽多弟子,也沒見憋個屁出來,就知道在咱們這些人麵前擺架子……”


    “對,就知道作威作福,人模狗樣的,早就看不慣了……”


    “狗屁長生宗,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怎麽給咱們立規矩……”


    你一言我一語之下,頓時就是肉眼可見的群情激奮起來。


    也正在這時,暗中不知是哪一位修士突起攻勢,一柄飛劍落下,頓時就讓雙方皆緊繃著的心弦徹底崩裂,劍拔弩張的對峙,瞬間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隻是刹那間,在這幽暗溶洞,幽暗溶洞,隨著一道道絢爛光芒縱橫交織,雙方修士頓時戰作一團。


    此等亂局之下,也根本難辨誰是誰。


    唯一的標識,也就隻有那一身身長生法袍了。


    著長生法袍者,與未著長生法袍者,不管相識麵熟否,隻要是有出手餘地,那必然就是朝著對方狠狠重擊。


    就連數尊長生親傳,都被外來的三階修士纏住,難以幹預著混亂局勢絲毫。


    仙靈山外,搏殺尚存,更有兩尊元嬰毀天滅地的鬥法,隨意一擊,都是山脈顫動,土石崩裂。


    在山底之下,更是一片混亂,數不盡數的各方修士,肆意搏殺,更有甚者,還前至遺跡入口,尋求著破解遺跡陣禁的方法。


    山雖名仙靈,但終究,也隻是一座世俗之山,區區一條二階靈脈,在五族瓜分下,也難給這一座山脈帶來太多造化。


    不過短短片刻,這一座本就已是一片廢墟的仙靈山,在這內外皆不停歇的撼動下,終是抵達了極限,就若收縮的氣泡一般,劇烈收縮顫動過後,碩大的山脈,竟是轟然坍塌。


    密密麻麻的遁光於這土石滾滾之中飛射而出,而在坍塌的土塵之中,或許是巧合,又或許是刻意,那一座本塵封於地底的聖靈宗遺跡,已是徹底顯露於世。


    “哈哈哈,此蠱合該本座所有!”


    天穹之間,見遺跡顯露,血袍老祖猖獗一笑,滿天暗紅雨滴憑空起龍卷,隨血袍老祖抬手一壓,龍卷悍然落下,本就被長生宗破解大半的遺跡大陣,在這一擊之下,也正如這崩塌的仙靈山,陣禁蕩漾,僅僅支撐了數息時間,便是轟然破碎。


    洞穴幽暗,其中卻恍若有無數寶光閃爍,立於洞穴之下那標識著聖靈宗寶庫的玉石牌坊,隨著陣禁破碎,亦是徹底顯露於在場所有修士視野。


    咻,咻咻……


    下一刹那,本是糾纏廝殺的一道道遁光,亦若漫天流星墜落,皆有默契的朝著那遺跡入口唿嘯而去。


    “滾!”


    “本座的機緣,爾等螻蟻竟敢窺視!”


    血袍老祖震怒,袖袍一震,偉力悍然落下,那唿嘯而去的一道道遁光,瞬間便被無數雨滴覆蓋,那足以寂滅空間的恐怖力量,落於人軀之上,不管是長生宗弟子,亦或者還是其他各方修士,也無一例外,皆是刹那間便腐蝕殆盡。


    殘留之雨滴,更是在遺跡入口處,形成了一道暗紅雨珠屏障,將這一處包裹其中,徹底阻隔著所有人的對此遺跡的窺視。


    躁動之人心,在這寂滅一切的元嬰偉力麵前,幾乎也是瞬間便冷靜了下來。


    “真當本座不存在嘛?”


    此刻,玄誠老祖冷笑一聲,抬手於手中陣盤一指,數道流光飛掠而下,相繼落於在場的長生宗數尊金丹修士身上。


    “入遺跡,奪聖靈蠱,本座保爾等無恙!”


    話音落下,在這數抹流光牽引之下,楚牧幾人頓時就不受控製的朝那遺跡寶庫而去。


    流光護體,於雨幕之間穿梭,縱使雨珠腐蝕得流光愈發暗淡,但也依舊穩穩於雨幕之中穿梭,隻是短短數個唿吸,便穿過了這寂滅雨幕,相繼踏入了遺跡內部。


    “放肆!”


    血袍老祖震怒,抬手便是一擊落下,但他才剛出手,便被悠悠然的玄誠老祖抬手擋住。


    “此地,可不是伱說了算。”


    玄誠老祖輕笑一聲:“堂堂元嬰前輩,欺負小輩算什麽本事?”


    見狀,血袍老祖氣急,袖袍一卷,便將那阻礙於遺跡入口的血色雨幕散去。


    “寶物見者有份,誰能替本座奪得聖靈蠱,本座保他無恙,重重有賞!”


    一聲唿喝,尚且還被元嬰偉力震懾的人心,瞬間便再度躁動。


    未見太多遲疑,密密麻麻的遁光便朝著那遺跡相繼飛掠而下,湧入這一座“聖靈宗”遺跡之中。


    “師兄……”


    此刻,山腹之中,見此場景,男子有些按耐不住詢問。


    王獄眉頭緊皺,似也有些遲疑:“你們沒感覺有什麽不對嘛?”


    聞此言,兩人微怔,麵露不解。


    沒待兩人出聲,王獄又自顧自道:“應該是我多慮了吧……”


    “先按計劃進行,若有變動,那就見機行事。”


    “老祖傷勢糜爛,務必要奪得此聖靈蠱……”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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