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好起來的……會的……”


    許久,楚牧才緩緩平息心中波動,輕喃自語,似說給眼前的旺財聽,又似乎是在安撫他自己。


    在傀儡甲士的攙扶下,楚牧重迴窗前落座,一抹神識探入儲物空間,縱使經數載不計代價的消耗,如今儲物空間之中,剩餘之靈材靈物,乃至丹藥器物,也並不在少數。


    楚牧指尖微動,數個玉瓶落於身前桌麵,一旁甲士傀儡上前,隻是抬手拂過,數隻玉瓶封禁便盡皆解開。


    其中呈放的數十枚翠綠丹藥,亦是顯露而出。


    丹名翠雲,名雖尋常,但此丹卻也並不尋常,乃是他逆推當年那仙道宗傳承之地,以及天宮遺跡中的那治療效用堪稱神奇的翠綠薄霧,翠綠液體而成。


    丹藥份屬三階上品,雖效用無法與那真正的翠綠薄霧相比,更是無法與那翠綠液體相提並論。


    但據他估測,此翠雲丹,應該也具備了那翠綠薄霧六成左右的藥效。


    這種藥效,亦如那翠綠薄霧那般全麵,精氣神皆在此丹的治療範疇,甚至被本源損傷都有一定的治療之效。


    當年真解閣初立足搖光城,他就曾以此翠雲丹為壓軸之物,極其迅速的打開了真解閣的名氣。


    在北鬥七城,此丹也多被譽為療傷聖藥,每次真解閣拍賣會,也都會引得諸多金丹真人為之追捧!


    但相較於他眼下之傷,這所謂的……療傷聖藥……


    楚牧抿了抿嘴唇,此丹之效,應該也僅僅隻局限於他眼下的抽絲剝繭之上。


    他稍稍沉吟,一枚丹藥入腹,殘破神魂軀體強行鎮壓住調動神識法力的痛楚,借助翠雲丹的神奇藥效,亦是一點一點的抽絲剝繭,梳理著這一身糜爛傷勢。


    當年外海劫難過後,外界的局勢如何演變,他雖有心關注,但顯然,也無力作為。


    至於長生宗……


    楚牧思緒沉寂,繁雜的抽絲剝繭,隨時間流逝,亦是一點一點的持續著。


    數載春秋,較之這糜爛之傷,亦是不值一提。


    他耗費了海量靈物靈材,也僅僅隻是將肉軀初步重塑,讓他不至於連調動分毫力量都會是受限重重。


    至這一步,於楚牧而言,這一身糜爛之傷,也終究不再是剪不清理還亂了。


    問題已很是清晰。


    經脈,丹田,神魂,修為法力,刀意,真火……


    等於就是他的一切,皆是或多或少的有所損傷。


    而以精氣神相輔相成的關係來看,這其中任何一項,顯然也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而他要做的,就是擇一突破口,通過這個突破口相輔相成的影響,再去判斷他這糜爛傷勢,該如何開啟真正觸及核心的對症下藥。


    不到兩百載壽歲,已由不得他分心太多了……


    如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這一艘破空飛舟,也依舊未曾挪動位置絲毫,海底也依舊冰封,水脈破損之後,似也產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異變,由水化冰,顯然也關乎一些天地造化。


    隻不過,此時的楚牧,顯然也不可能分心去關注太多,隻是安排甲士傀儡在這數百裏荒蕪海域,鋪設了幾座遮掩陣禁,將這冰封異常遮掩,便是心無旁騖的歸於己身,歸於這一身糜爛之傷。


    慶幸的是,或許是以往多次重創,傷勢盡皆糜爛,倒也讓他對於應對傷勢有了豐富的經驗,一抹靈輝加持,進展雖是緩慢,但也始終向著好的方向推進著。


    第十年。


    盛夏之際,這數百裏海域的冰封,似乎是失去了至關重要的力量支撐,儼然已有融化痕跡。


    短短數天,在海水湧動衝刷之下,數百裏冰封之地,便縮小至百裏不到,且還未飛速的融化著。


    冰封海底,飛舟尚存,但在凝固冰體之間,似也可見人影閃爍其中。


    若此刻有修仙者在此,也定不難察覺到,這冰體之中的人影,儼然是一尊尊甲士傀儡,甲士穿梭冰封海域,不時駐足,落下一枚枚陣旗,又或者施展一道道法訣。


    而在冰封海底的一片珊瑚礁之中,一襲青衫愈顯瘦弱,駐足其中,似一陣風都能將其刮倒。


    而在楚牧身前,除了堆砌綿延的珊瑚礁外,便是堪稱濃鬱的冰霜翻湧。


    水脈破碎,本該是攪動數百裏海域,海浪滔天,難得安寧,可事實卻是數百裏海域的冰封。


    這顯然並不尋常。


    緣由倒也不難猜測,要麽,就是有冰屬性的天材地寶出現,要麽就是某種機緣巧合下的造化導致。


    不管是哪種原因,於修仙者而言,也幾乎必然都是機緣所在。


    冰屬性造化……


    在這大楚修仙界,可也就隻有東北冰雪之地存在。


    而眼前的異象,則是被掩蓋在了這重重冰封之下,若是他全盛之時,自然無需顧慮太多,以力破之,自然便可窺得其中隱秘。


    而眼下,十數載療傷,雖說已是行動自如,但較之他全盛之時,也還隻有十之五六的力量。


    就算是這十之五六的力量,在軀體之中那尚且還根深蒂固的隱傷作用下,估計也得打上一個大大的折扣。


    如此情況之下,他也隻能安排甲士傀儡消融冰封,為的就是打破這冰封的平衡,使得其中造化隱秘顯露。


    若他可取之,那自然就是順手取了這般造化,若是事不可為,那顯然也不能強求。


    畢竟,眼下的他,可沒有折騰的資本了。


    思慮之間,楚牧稍稍遲疑,隨即還是自覺穩妥一些為好,他抬手一抹,又是數尊甲士傀儡湧現,呈品字形佇立身側。


    不同於其他甲士傀儡,這幾尊甲士傀儡,除了一柄佩刀以外,還持有一箏形盾牌,一刀一盾,護衛左右前後,楚牧倒也安心不少。


    隨著冰封的消融,體現在這水脈異變的核心之地,則是愈發濃鬱的冰霜湧動,就好似一場冰雪風暴襲來一般。


    數尊甲士傀儡護於楚牧身前,箏形盾牌綻放墨黑流光,化為一道道屏障,將這湧動冰霜盡皆阻擋在外。


    而此刻,楚牧卻似察覺到了什麽,神色微變,似驚似喜,又似有些不敢置信……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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