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海域天穹之間,一道又一道轟鳴接連炸響,洶湧絢爛的靈光攪動天穹,一抹森森鬼氣,就若一道流星,於這漫天絢爛掠過,眨眼便消失在了天際之間。


    而在這赤紅刀光之後,一道怒吼聲響徹天際!


    “竟敢殺吾兄長抽魂煉血,如此褻瀆吾蛟龍一族,你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吾必殺汝!吾必殺汝!”


    雲霧之間,一條通體火紅的蛟龍長約數十丈,身體表麵晶瑩的鱗片折射出如玉晶瑩的赤紅,兩隻龍眸中更是若一輪大日,滿是仇恨的目光死死盯著那逃竄的一抹鬼氣森森。


    蛟龍四隻巨爪呈彎鉤狀,利爪森寒,每一爪揮動,都是一道火霞染紅天穹,帶著濃濃的仇恨皆朝著那一抹赤紅刀光而去。


    在蛟龍之後,更還有數尊墨黑玄蛇,或於天空飛掠,或於海水之間穿梭,各顯神通之際,一雙雙讓人毛骨悚然的豎瞳蛇眸,亦盡皆死死盯著他們前方那飛掠逃竄的一抹鬼氣森森。


    而在那鬼氣森森之間,男子一襲寬大黑袍,鬼臉遮麵,氣息陰冷。


    一麵萬魂幡護體,腳踏神風梭,無數怨魂惡鬼環繞周身,任誰一眼看去,恐怕都會以為是一尊犯下滔天罪孽的邪修。


    這似乎也證明著,楚牧的偽裝已是愈發的出神入化起來。


    當年霸州城所得的一麵鬼道至寶萬魂幡,再加之他精心改良的欺天丹,以及一枚傾注了他無數心血的幻神麵……


    幾者合一之下,那就是天衣無縫的改頭換麵。


    縱使是元嬰大能,恐怕都察覺不到任何異常。


    此番大劫……


    若非他反應及時,瞞天過海,掩蓋住他楚牧,乃至長生真傳的身份。


    追殺他的,恐怕就不僅僅隻是這幾尊三階妖獸了。


    楚牧迴頭眺望了一眼那緊隨其後追殺而來的幾尊妖獸,縱使至目前,他也依舊有些無法理解。


    在那深海,長生宗與玄蛇一族大打出手,長生宗早有謀劃,將玄蛇一族那幾尊四階大妖擊潰,還擒住了玄蛇一尊多尊妖獸。


    這是他親眼所見,親身參與。


    而之後,長生飛舟匆匆返程,甚至連那尚在試煉遺跡中的數萬長生宗弟子都顧不上。


    這……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這外海,可並不是長生宗地盤,而是人家玄蛇一族的領地。


    在玄蛇一族的領地肆掠,引來玄蛇一族的報複圍剿,也很是正常。


    以當時徐淩天歸來時那緊急返程的命令來看,這種報複,估計都是必然之事。


    隻不過,按他的預想,這種報複,估計也掀不起太大風浪。


    畢竟,此番至外海,長生宗也並不是沒有準備,甚至可以說是準備極其充足。


    窺真一脈脈主徐淩天這尊劍道元嬰親自坐鎮,天機一脈兩尊陣道元嬰隨行。


    再加之一艘四階長生飛舟,數萬長生宗弟子,如此力量,別說隻是至外海試煉,就算是打一場大規模的戰爭,那也絕對是綽綽有餘了。


    那就更別說,後來更還有鎮獄一脈的脈主至此支援。


    四尊元嬰,兩尊元嬰中期的強橫大能,兩尊陣道元嬰,一艘四階長生飛舟……


    如此龐大的一股力量,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得?


    玄蛇一族縱使報複,又能如何?


    想要對付如此一股力量,那估計玄蛇一族都得舉族出動!


    說不得還會是一兩敗俱傷之局。


    畢竟,如此龐大的一股力量,就算真遇到玄蛇一族舉族出動,打不贏難道還不會守嘛?


    兩尊陣道元嬰,一艘長生飛舟,那就是最這修仙界最強橫的堡壘!


    就這般釘在外海,守個數十天,長生宗的支援也早就到了。


    顯然,按正常的事情演變,這外海一行,於他而言,於那高高在上的幾尊元嬰大能而言,並不存在任何的風險。


    至於那些被暫且拋棄的長生宗弟子,這無疑隻是旁枝末節,以長生宗的家大業大,區區數萬名低階弟子,那恐怕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以那星火秘境之浩瀚,隻要長生宗願意,隨時可以補充這區區幾萬人的消耗。


    可最終的事實,卻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再迴想那一天,楚牧也依舊還有些毛骨悚然。


    那一日,長生飛舟尚且還未至內外海分界線,準確的說,尚且還處在瀚海修仙界所定義的外海區域。


    一場本不該出現的風暴,亦是極其突兀的降臨。


    玄蛇一族,蛟龍一族,鱷龜一族!


    這瀚海修仙界周邊海域,三個本該是水火不相容的妖獸種族,一個個盤踞一方的龐然大物,竟是詭異的聯合在了一起。


    三大妖獸種族,十數尊四階大妖,三階妖獸更是數不勝數,在那片海域,就如一張前所未有的天羅地網,轉瞬之間,便將那一艘長生飛舟團團籠罩。


    當力量的差距大到一定程度,那毫無疑問,一切的反抗,終究都會是徒勞。


    這一次,長生宗………亦是如此。


    那高高在上,看似不可戰勝的長生飛舟,也僅僅隻支撐了一個時辰不到,便在那一尊尊四階大妖的聯手之下,從虛空墜落。


    徐淩天這尊劍道元嬰,縱使劍意攻伐無雙再強橫,但顯然,人力亦有盡時。


    數尊四階大妖圍攻而來,其也隻能勉強抵擋,自身都尚且難保,又哪裏可能顧得上其他人。


    長生宗其他元嬰大能,自然也不例外。


    都是被多尊四階大妖圍攻,若喪家之犬般逃竄。


    而長生飛舟之上,那數千長生宗弟子,在長生飛舟崩塌那一刻,毫無疑問,自然也都是作鳥獸散,各自逃命。


    而他這尊長生真傳,本來也是在四階大妖的關注之下,隻不過他見形勢不對,立馬就藏身於飛舟之中,改頭換麵,瞞天過海。


    待長生飛舟崩塌那一刻,便混跡於那諸多逃竄的長生宗弟子之中,化身為現如今的鬼修之態逃竄著。


    如此瞞天過海,無疑是極為成功。


    不然的話,以他長生真傳的身份,那十數尊四階大妖,隨便哪一位盯上了他,他恐怕也早就淪為了階下之囚!


    可縱使如此,他金丹境的修為,也被一條三階火屬性蛟龍盯上,一路追殺,死盯著他不放!


    對這送上門來的機緣,他又豈會錯過。


    逃竄數千裏,避開四階大妖之後,縱使沒有暴露自身手段,憑借著這麵萬魂幡,以及他借助長生宗資源煉製出的諸多傀儡,短短片刻,便完成反殺,抽魂煉血,逃之夭夭。


    可未曾想到的是,斬殺那尊三階火屬性蛟龍之後,他剛逃竄數百裏,身後的這尊蛟龍,也不知是通過什麽手段,便緊隨其後糾纏而來。


    “血脈……同根同源?”


    楚牧眉頭緊蹙,思索著這如跗骨之蛆的糾纏。


    縱使要遮掩楚牧這個身份,以他的手段,遁速則絕對不慢。


    他這一件專為這個鬼修身份鑄造的神風梭,可是份屬極品法寶行列,而且還是專門的飛行類法寶,遁速之快,幾乎不比他人刀合一之下的飛遁要慢多少。


    他屢次三番逃竄遮掩,這尊蛟龍卻也都精準鎖定了他的位置,如跗骨之蛆般難纏。


    這蛟龍甚至還大肆聯絡,短短半個時辰不到,追殺他的,就又多了幾尊玄蛇妖獸。


    楚牧有些明悟,同根同源,往往也都會有一些特殊感應。


    就如他造就的那朵相似的花,同根同源之下,縱使他身處外海,那朵相似的花遠在北疆,他也可隱約感應到其存在。


    隻不過,這種同根同源,經他的處理,也僅僅隻是單向的感知。


    即他可以感知到那朵相似的花,而那朵相似的花,卻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這蛟龍的同根同源,顯然不可能也是單向感知,甚至,說不得還有他不知曉的玄妙。


    不然的話,也不會在都已經抽魂煉血的情況下,還能精準鎖定他的存在。


    楚牧迴頭眺望一眼,眸中已顯幾分冷色。


    隨即,周身湧動的森森鬼氣驟然一盛,其速度驟然又提高了幾分,對著遠處一個方向破空而去。


    這一次,楚牧沒有再作無謂的遮掩躲避,一抹鬼氣森森,就若一道流星一般,盡直朝著海疆的方向而去。


    百裏,千裏,萬裏……


    日升日落,一直到第三天,朝陽初升之際,這一抹鬼氣森森的遁光,才堪堪消散。


    楚牧踏空而立,海風拂過之下,一襲黑袍獵獵作響。


    他眺望遠方緊隨而至的數抹流光,眸中已是古井無波的平靜。


    數天數夜,跨越如此之長的距離,而且,他的身份還未暴露……


    目光穿過這幾道遁光,至那天際之間,也並未有任何異常出現。


    這時,楚牧才看向這緊隨而至的幾道遁光。


    一尊火屬性蛟龍,與被他抽魂煉血的那尊蛟龍,為同胞兄弟。


    三尊玄蛇,皆為三階妖獸,或於天空飛遁,或於海中如離弦之箭飛竄而來。


    另還有一尊鱷龜,因其不善飛遁,速度亦是最慢,遠遠吊在最後,鱷龜妖軀就若海麵上一座移動的島嶼,掀起海浪滔天洶湧而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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