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這股力量無法移動?或者需要某個固定的條件?限製?


    楚牧注視這昏暗天穹,一抹神識流轉間,小心翼翼的窺視著這其中的玄妙。


    在這雲瀾前線,幾乎所有底層修仙者,皆將這方場域稱之為一方連環大陣。


    在更高層次,是如何看待這方場域,楚牧尚不清楚,他至此地,也還未接觸過任何一位同階修士。


    但就他的眼光來看,此方場域,或許與陣法有一定關聯,但其核心力量,絕對非是陣法。


    最基礎的一點,陣法,哪怕再玄妙,再高階的陣法,也必然有跡可循。


    那就更別說覆蓋範圍如此之廣,威能如此之強的大陣了,根本不可能做到將一切可循痕跡都掩蓋的程度。


    可他觀察十數天,卻也未曾察覺絲毫陣禁脈絡的痕跡,那就更別提順藤摸瓜了。


    他不過初至此地,就有著此番尋根探底之念,那就更別說在此鏖戰的長生宗了。


    若真為陣法,以長生宗的底蘊,數十載春秋,哪怕對這座大陣沒有任何的了解,哪怕隻是一點一點的順藤摸瓜,也足以將這座大陣逆推透徹了。


    而這方場域,至今,依舊籠罩於這片浩瀚天地,依舊牢牢的將長生宗阻擋於雲瀾山下。


    這無疑也說明,至少在這數十載春秋裏,縱使以長生宗的底蘊,也拿這處古怪的場域,沒有任何辦法。


    處在這方場域,就必然是在這方場域的監控之下,縱使他以欺天丹瞞天過海,但也僅僅隻能瞞天過海。


    一旦暴露,在這場域範圍之內,顯然不存在再次隱匿的可能。


    況且,此方場域,連元嬰大能都能壓製,鎮壓他……會是難事?


    而據他所知,那李家李運,可就在這雲瀾城中駐守,坊間流傳的其已為李家家主候選,似乎也並不是虛假。


    僅僅來此天瀾城十數天,關於此人的消息可有不少。


    楚牧端起酒杯,自飲自酌間,一個個念頭湧現,但很快,又相繼隨之破滅。


    在這近乎無解的場域之中,他一個外來者,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幾乎都是難有作為。


    最現實的方法,或許就是引蛇出洞,如若不然,他縱有千般手段,在這詭異場域之中,也沒有任何意義。


    隻是,該如何,才能引蛇出洞?


    “寶物?利益動人心?”


    思緒至此,楚牧一抹神識探入儲物戒指,神識流轉間,亦是查看著他早已為數不多的一些家底。


    “嗯?”


    這時,楚牧神色卻是突然一怔,隨即,於儲物空間流轉的神識,刹那間便定格於儲物空間角落的一個青銅盒之上。


    盒體四四方方,通體青銅色澤,盒體每一麵,皆是遍布著密密麻麻的陣禁銘文。


    而此刻,一縷縷不屬於青銅盒本身的瑩白光芒,不時於盒內迸發,陣禁銘文蕩漾扭曲,就好似青銅盒內部,有詭異存在在衝擊著這青銅盒的封禁一般。


    楚牧神色凝重,他記得沒錯的話,這個青銅盒中,所封禁之物,乃是他於那原初大殿前所獲得的天宮客卿令牌。


    在歸修仙界後,出於對那天宮的忌憚,他幾乎是第一時間,便煉製了一個鎮禁之盒,將那枚客卿令牌置於其中,徹底封禁隔絕。


    他至赤霞,乃至從赤霞而出,這枚客卿令,也一直未有任何異常。


    為了此刻,或者說,為何至此雲瀾山脈,此客卿令牌,就有了這般異常?


    楚牧心念微動,這顫動的青銅盒,便於儲物空間而出,落於他麵前桌麵之上。


    他未有絲毫遲疑,抬手掐訣,便在這青銅盒上再添上了數層陣禁封印。


    這時,楚牧才小心翼翼探出一抹神識,感知著盒中天宮客卿令牌的異動緣由。


    “感召?”


    楚牧疑惑,思索之間,他似是想到了什麽,猛的抬頭看向窗外天穹,看向這一方浩瀚的場域。


    從原初大殿而出,此令未有異常,從外海歸赤霞,此令也未有異常,從赤霞,跨越南北數十萬裏,也未有異常……


    至此雲瀾山脈,卻有了異常?


    而論此地之特殊……


    又有什麽,能比這方詭異場域還要特殊?


    “天宮客卿令牌……”


    這一刻,楚牧似有些明悟。


    在那方漠海,在那淨魂山,乃至那九天峰,原初大殿……


    他處在其中,與眼下身在這方場域,似乎也並沒有太大區別。


    都是被監控鎖定,也都是……頭頂有……“天!”


    楚牧再看向身前的這個青銅盒,稍稍沉吟,隨即,他衣袖一卷,青銅盒再度沒入儲物空間,緊接著,他一步邁出,便於這酒樓隔間消失。


    沿街匆匆而行,從城門而出,於風雪之中飛掠而過,約莫一刻鍾過後,他才降落於一處雪山之上。


    雪山無名,分界有線。


    他往前一步,便是那方詭異場域覆蓋範圍,往後,則可徹底脫離這方詭異場域的覆蓋範圍。


    楚牧後退一步,抬手一抹,青銅盒再度懸於掌心,此刻,脫離了那方場域的覆蓋,盒中似受到感召的天宮客卿之令,也明顯安靜了下來,未見任何異常。


    而當他一步踏出,再度身處這方場域覆蓋之中時,掌心懸浮的青銅方盒,亦是再現異常,顫動不止。


    那一股被感召的異樣之感,同樣也並不難察覺。


    楚牧再後退一步,脫離這方場域覆蓋,幾乎是瞬間,青銅方盒,亦或者說,其中的天宮客卿令牌,也隨之安靜下來。


    事實,顯然已很是清晰。


    他的這一枚天宮客卿令,與這方場域,絕對有著某種關聯。


    亦或者,此方詭異場域,乃是天宮的傳承殘留?


    楚牧若有所思。


    從那方試煉之地,就不難看出。


    那遠古天宮的存在,無疑很是古怪。


    天宮雲纂,是扭曲改變人之心智。


    天宮秩序,也頗為奇特。


    “天”的存在,似乎就如同一個“智腦”般的存在,遵循著固定的程序邏輯,維持著那一方試煉之地的運轉。


    當年他至東湖秘境,那仙道宗的傳承之地,那煉假成真的虛幻,遵從的,似乎也是天宮這般程序邏輯……


    而眼下,這方詭異場域……


    楚牧沉吟些許,抬指一點,一抹熒光落於青銅方盒,隨即,那重重陣禁,就恍若冰雪消融一般,隻是短短數個唿吸的時間,烙印其上的多層封印,便盡皆消散。


    青銅方盒揭開,那枚祥雲狀的天宮客卿令,亦是安安靜靜的呈放於盒底。


    處在這方詭異場域之外,此令,亦無絲毫異常,與當初在原初大殿外,此令初現之時,也並無任何不同。


    一抹神識流轉,令牌光幕湧現,其上的天宮職司功能,也並無任何變化。


    而當楚牧一步踏出,再度邁入這方詭異場域之中時,幾乎是刹那之間,這一枚天宮客卿令,便泛起淡淡白色熒光,令牌之上的祥雲湧動,那一道顯示著天宮職司功能的光幕,亦是突兀湧現。


    數個界麵飛速切換,直到定格於那天宮客卿任務列表之上。


    原本空空如也的天宮客卿任務列表,在一陣蕩漾過後,突有一抹血紅湧動,


    隨即,這一抹血紅,便以楚牧根本無法反應的速度,盡直沒入他的腦海之中,也正如當初在那原初之地,一道信息,也隨之於他識海之中湧現……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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