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若是有其他什麽需要,盡管吩咐,晚輩隨時候命。”


    男子妥善安排好一切後,又恭恭敬敬朝楚牧一拜。


    “行,你先退下吧。”


    楚牧稍稍頷首。


    “晚輩遵命。”


    男子恭敬退下。


    楚牧饒有興致打量著眼前這座宅院,宅院占地數十畝,整體風格不同於瀚海修仙界常見的粗獷,反倒是更多了幾分大楚修仙界的細膩與意境。


    山水園林,樓閣精致,僅僅是他所處的這處花園,便是占地十數畝,而這其中,卻僅僅隻有一亭一閣一連廊,其餘皆為山水樹木的點綴。


    環視一圈,楚牧稍稍沉吟,隨即一步踏出,便領著旺財從這座宅院走出。


    時至如今,距離霸刀盟千載慶典,也僅僅隻剩下數天時間。


    各方匯聚之下,街道上可謂是人煙熙攘,盡顯喧囂。


    天南地北,不同的衣著,不同的法力氣息,乃至不同的修行體係,於街道前行,幾乎是隨處可見。


    就連在平日裏,都算是難得一見的金丹修士,在這街上,似都能見到不少。


    “長生宗,陳家,天星盟,天妖宗……正道盟也來湊熱鬧?”


    於城中轉悠一圈,楚牧也不禁有些瞠目結舌,這霸州城,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熱鬧。


    莫名間,楚牧也不禁有些浮想聯翩。


    若他日,他也有幸破丹成嬰,以他之名,也應該會是一番難得一見的盛景吧……


    “還遠著呢……”


    最終,楚牧亦是自嘲一笑。


    如今僅僅金丹初期修為,破丹成嬰,距離他可還遠著呢。


    “嗯?”


    正是思緒紛飛之際,眼角餘光所瞥到的一幕,卻是讓楚牧神色驟然一怔。


    他猛的轉頭看去,映入眼簾之景,頓時就讓他神色有些狐疑起來。


    街尾角落,一座低矮房舍並不起眼,但相比周邊要麽大門洞開,要麽大門緊閉的房蛇不同。


    這座低矮房舍,房門半掩,肉眼看去,裏麵似是一片幽暗,但在他眼中,顯然非是這般簡單。


    那一扇看似普通的木門,陣禁的痕跡雖隱藏頗深,但以他的陣道水平,也不難看出木門上的陣法痕跡。


    若僅僅如此,在這霸州城,無疑還算是正常。


    但……


    楚牧神識流轉,至儲物空間,空間內,除了堆積如山的靈材靈物外,還有數千枚他在鎮妖群島所得的各屬性上品靈石,以及數十萬枚中品,下品靈石。


    而靈石堆積的角落,還有一個個玉簡一枚枚書籍整齊堆積,在這些書籍玉簡一側,一些雜物之中,數枚已經被他塵封已久的令牌,尚且還清晰可見。


    楚牧神識流轉,數枚令牌,便相繼於儲物空間取出,懸於掌心,一股淡淡的感應之感,亦是相繼於這數枚令牌之上顯現。


    “血殺閣……”


    楚牧注視令牌,眉宇間似也多了幾分恍惚。


    這個名詞,於他而言,著實算是極為久遠了。


    血殺閣,還是當年在玉皇穀之時,初踏仙途之際……


    也正是因為這血殺閣,當初的那一枚血殺令,才讓他真正擺脫了當年那日複一日蹉跎的命運。


    不然的話,以他當年的處境,恐怕還得蹉跎許多年。


    隻不過據他所知,自當年大楚內亂之後,隨著正道盟與長生宗的鏖戰,殺戮與被殺戮,摧毀與被摧毀,血殺閣的存在感,似乎是愈發微弱起來。


    到後來荊門之變後,他至西北,至北疆,基本已經見不到血殺閣的蹤跡。


    而據他了解的情況來看,在大楚之亂前,血殺閣的存在,幾乎遍布了整個大楚修仙界,紮根於那遍布大楚修仙界黑市,在大楚修仙界的暗處,儼然編織了一張縱橫交錯的大網。


    再加之血殺閣獨特的認令不認人的規矩,以及不問來路,不偏不倚的平台體係,其勢力可謂是極為恐怖。


    此等存在,他當年自然多有打聽。


    有說血殺閣是長生宗的暗子,也有說血殺閣是正道盟準備的後手,也有說血殺閣是星羅草原勢力侵蝕大楚修仙界的先驅……


    關於血殺閣的存在,可謂是眾說紛紜,他也一直難窺真假。


    但從大楚之亂後的情況來看,也不難看出,血殺閣的存在,顯然與長生宗還有正道盟沒有任何關係。


    在瀚海修仙界,他也還從沒見到過血殺閣的存在,與陳家,顯然也不可能有什麽關係。


    而現如今,在這霸州城,他竟然再見到了血殺閣的存在……


    楚牧略有狐疑的再看向那棟低矮房舍,掌心數枚血殺令,與那棟房舍的感應聯係很是清晰。


    種種痕跡都證明,他並沒有看錯。


    眼前的這棟房舍,就是血殺閣的聯絡點!


    楚牧稍稍沉吟,還是將掌心的數枚血殺令收入儲物戒指。


    眼下這等時局,血殺閣這種神秘存在,他還是別節外生枝為好。


    隨即,他看向不遠處的長生宗駐地,似也有幾分躊躇。


    還未入城,旺財就察覺到了那尊劍道元嬰的存在。


    那就說明,那尊劍道元嬰,顯然也在這霸州城中,在眼前的長生宗駐地。


    他這個長生第九真傳,既然已至霸州,那必然就瞞不過這尊劍道元嬰。


    思索片刻,楚牧心中已有決斷。


    步子邁開,依舊在城中漫無目的前行,而隨著在城中大街小巷的穿梭,身形麵貌,亦是隨之而變。


    至最終駐足之際,他已是於長生駐地門前駐足,而旺財,則是被他打發迴真解駐地。


    “來者何人,長生宗駐地,閑人免入。”


    剛至門前,便有兩名長生宗弟子走出,兩人皆是築基修為,見楚牧這位陌生金丹,亦是不卑不亢,底氣十足。


    楚牧沉默一會,不著痕跡般看了一眼長生駐地那一棟最高的閣樓,隨即抬手一甩,一枚令牌飛射而出。


    其中一長生宗弟子抬手接過令牌,隻是一眼,便是神色劇變,另一弟子看來,當看到那銘刻“真傳”的令牌後,本是漫不經心的神態,亦是瞬間變化。


    兩人對視一眼,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難以置信,此刻,顯然也容不得他們多想,兩人快步上前,恭恭敬敬一拜:


    “內門弟子常豹,內門弟子武勳,參見真傳!”


    “無需多禮。”


    楚牧衣袖一卷,真傳之令沒入儲物空間,他一步邁出,還沒入大門,兩名長生宗弟子便快步上前,恭敬引領:“真傳請,本宗前輩都在前麵那棟樓閣………”


    “行了,你們退下吧。”


    此時,卻突有一道聲音從門後響起,緊接著,徐長青走出,負劍而立,一身淩厲鋒銳之間,尚且還有幾分不穩的金丹氣息,亦是無比之清晰。


    “晚輩謹遵真傳之命!”


    兩人連忙轉身一拜。


    這時,徐長青看了楚牧一眼,隨即又道:“還有,第九真傳乃本宗絕密,爾等切不可對外泄露。”


    “晚輩明白。”


    兩人再拜,恭敬退下。


    “恭喜道友結得仙胎金丹。”


    楚牧笑吟吟出聲,一步邁出,便已至徐長青身側。


    “長青也是僥幸而成,不過上品金丹,比不得道友你。”


    楚牧眉頭一挑,看向徐長青的目光明顯帶著詫異。


    極品金丹雖說極難凝結,但這個難,顯然也是因人而異。


    於普通修士而言,自然是難如登天。


    就如他,都是在結丹之後,才知曉所謂的金丹品階之分,才知曉極品金丹的凝結之法。


    對眼前的徐長青而言,這個難,顯然得打上個問號。


    其靈根資質絕對不低,這必然是事實。


    再加之他在長生宗的地位,以及其本身的性格……


    上品金丹?


    楚牧有些不敢相信。


    “長青所修功法有些特殊,所結之仙胎金丹,非是正統的金丹,而是劍修專有的劍丹,也稱之為劍丸…”


    徐長青也未隱瞞,反倒是極為坦蕩的解釋起來。


    楚牧驚疑:“劍丹,劍丸……”


    “此法不同於正統金丹修行,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這樣,等下長青將劍丹之法刻錄一份,道友伱查看一番,便可知曉其中奧妙。”


    “那就麻煩道友了。”


    楚牧點頭,隨徐長青而行,直至步入樓閣之中,偽裝的形態麵容,這才隨之消散,恢複本來的麵貌形態。


    徐長青有些驚歎:“道友這番偽裝,著實堪稱神妙,以長青之見識,竟也難窺絲毫異常。”


    “瞎捉摸的一些小玩意,還挺有趣。”


    楚牧笑了笑,抬手一抹,一枚麵具便從儲物空間取出,麵具薄如蟬翼,通體流光閃爍,似有無數麵孔在其中交織閃爍,神識窺之,更是如入幻陣,讓人暈頭轉向。


    麵具延續於當年他接觸的第一件法器幻神麵具,隨著他煉器技藝的精進,一次又一次的改良,至如今,已是位列極品法寶。


    一麵遮之,縱使是元嬰大能,恐怕也難察端倪!


    楚牧抬手一抹,便將這枚麵具遞給了徐長青:“道友結丹成功,楚某可還沒來得及慶賀,這枚幻神麵,就當是楚某給道友的結丹賀禮了。”


    徐長青微怔,正欲說些什麽,可話還沒說出口,楚牧便將這枚麵具一把塞到了他手中。


    見狀,徐長青無奈一笑,抓起幻神麵,便引領著楚牧朝樓閣頂層而去……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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