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懸浮天穹,九龍盤旋護體,冰藍巨刃勢如雷霆落於赤紅光罩之上,光罩漣漪湧動,顫動不止,似將破碎,又始終堅韌維持。


    他手握赤紅火刀,修長的刀身熊熊燃燒,赤紅真火內斂炙熱,與那刺骨冰寒的乾藍冰焰,儼然是兩個極端。


    海麵冰封的漩渦已經泯滅,海麵刀痕累累,冰麵支離破碎,絲絲縷縷的火焰繚繞,刀光縱橫之間,儼然形成了水火交融的奇特之景。


    而在這水火交融之間,那白蛇吐出的絲絲縷縷的寒霜,似都被反客奪主,化為了一柄柄冰霜刀鋒,指向那白蛇玄蛇。


    整片天地,儼然化為了一片禁忌領域,縱橫交錯的鋒銳彌漫,本是智珠在握的白色玄蛇,在此刻,已是盡顯狼狽,狼狽躲閃之間,刀意之銳卻如跗骨之蛆一般糾纏而來。


    一麵麵冰鏡相繼成型,但在這禁忌領域之中,又相繼破碎,絲絲縷縷的猙獰血痕已是於其軀體顯現,那無瑕的潔白,在此刻,亦是不再無瑕。


    自刀意領域顯現,時隔多年,亦是第一次徹底顯露威能。


    “由不由得我,你說了可不算!”


    楚牧冷聲低喝,收斂的刀意鋒銳毫不掩飾的徹底迸發,無盡淩厲鋒銳溢散之間,熊熊真火劇烈燃燒起來,眼耳口鼻全部湧出赤紅火焰。


    周身火焰繚繞,又急劇收縮,眨眼之間,火焰盡散,化為一柄數十米之長的火焰長刀!


    “斬!”


    一聲低喝,楚牧雙臂緊握,往前斬去,赤紅刀鋒瞬間震散周邊陰雲,將天空也撕裂開一道赤紅火痕!


    轟!!


    赤紅刀鋒盡直落在白蛇身軀,無盡鏡麵瞬間破碎!


    天地頃刻間炸開無數震蕩波紋,仿佛巨石砸入水潭,空氣中激蕩起的火焰波紋已經質變成了火焰浪潮,相互擠壓晃動著朝四麵擴散。


    隻是一瞬間,支離破碎的冰海便被火焰覆蓋,在刀意領域的作用下,每一縷火焰,每一縷寒霜,乃至鏡麵破碎的每一塊冰紋,都如一柄柄降臨的刀鋒,無死角的淩厲,盡皆斬向那一尊白色玄蛇!


    轟!轟!轟!


    驚天轟鳴,水,火,寒霜,在這刀意領域之中,盡皆徹底迸發!


    死亡的氣息,在這一刻,似也將這尊白蛇徹底籠罩。


    白蛇驚恐嘶吼,卻也無濟於事,天地萬物皆為淩厲鋒銳,眨眼之間,喋血蛇軀之上,便是縱橫交錯的猙獰刀痕顯現,甚至連蛇腹髒器都已是猙獰顯現。


    命懸一線,在這雷霆攻勢之下,白蛇已是被逼至絕路!


    此刻,白蛇似做出了某種艱難決斷,蛇眸突顯決然,隨即蛇眸微閉,無邊鋒銳縱橫之間,一抹潔白寒霜突兀於蛇軀之上顯現。


    相比之前的寒霜,這一抹寒霜,甚是潔白,近乎刺眼的潔白!


    眨眼之間,洶湧潔白寒霜飛速擴散,便將近乎支離破碎的蛇軀徹底籠罩。


    刀光縱橫,依舊是毫不留情的落在蛇軀之上,那彌漫的寒霜,僅僅隻是刹那,便被鋒銳攪得支離破碎!


    而當鋒銳再度降臨蛇軀之時,卻也沒了血肉橫飛的淒慘。


    鏘鏘鏘!


    本是落在血肉之軀的鋒銳,碰撞之間,在此刻,落於冰雕之軀上,卻已難傷其絲毫,留下縱橫交錯的淡淡白印後,也唯有一陣綿延起伏的金鐵交鳴之聲。


    白蛇之軀,生機凍結,竟自封為了一尊潔白冰雕!


    冰雕防禦明顯極其恐怖,任刀意縱橫,卻無法傷其絲毫,在楚牧感知之中,甚至都察覺不到白蛇的神魂所在。


    楚牧雙眼微眯,一聲冷哼,刀意收斂,抬手一揮之間,無邊真火蔓延,九龍盤旋,化為一座滔天大陣將白蛇冰雕籠罩覆蓋!


    陣禁紋路交錯纏繞,將白蛇冰雕重重纏繞,赤紅真火灼灼,竟是欲直接將此妖煉化殆盡!


    而此刻,隨著九龍神火轉移,赤紅護身屏障亦是隨之消散,那勢如雷霆的冰藍雙刃,已是毫無阻礙的再度落下。


    巨獸嘶吼,乾藍冰焰隨刀鋒墜落,似漫天深藍火雨,幾乎無死角的將楚牧籠罩。


    楚牧縱身挪移,避開冰藍雙刃的同時,猛的抬手一推,漫天刀意縱橫,硬生生的將墜落之火雨攪得七零八落。


    隨即,他身形猛然往前突進,本是籠罩白蛇的刀意領域,在這一刹那,亦是瞬間朝那雙刃巨獸鋪天蓋地的籠罩而去。


    楚牧沒有保留絲毫,眉宇間儼然多了幾分緊迫的瘋狂。


    他自然有自知之明,他之所以能在短短片刻,便將那白蛇逼到絕境,並非他有多厲害,而隻不過是打了一個信息差而已。


    那一句蛟龍之魂的誘惑,無疑證明著那白蛇,必然對他已經有過詳細調查,對他的手段亦是有所琢磨。


    而在此鎮妖群島多年,他唯一真正暴露過的手段,也就隻有這九龍鎮獄塔,對刀意的存在,他向來都是多有收斂掩藏,縱使迫不得已使出,也隻是以真火為掩飾,深藏鋒銳於其中。


    外人看來,也隻會以為是一火屬性神通而已,再者,他丹器雙絕的名聲,往往也是最天然的偽裝。


    兼具煉丹煉器兩藝皆為頂尖,本身修為還至金丹,更還對傀儡一道有不俗掌握,如此種種,本就是極其難得,近乎奇跡。


    也沒誰會認為,這等存在,還是一攻伐無雙的刀意真修!


    就算有所察覺,丹器雙絕,也極具欺騙性。


    他一出手,便是刀意領域的雷霆一擊,猝不及防之下,此白蛇甚至都沒來得及從冰麵漩渦衝出,便被他一連串的雷霆攻勢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被借刀意領域之神妙,甚至直接將其給逼到絕路,被迫冰封自保。


    雖是占據上風,但也並不意味著,那白蛇就真的不堪一擊!


    能驅使此等巨獸,又是異種玄蛇血脈……


    再者,白蛇之手段,也並沒有顯露多少,此刻雖被迫冰封護身,但誰也不知道,還會有什麽後招!


    速戰速決!


    楚牧目光淩厲,往日之溫和淡然,在此刻已是蕩然無存。


    刀鋒如雨,近乎肆意的綻放在這尊雙刃巨獸之上,其笨拙的鋼鐵之軀,在此刻,反倒成了這巨獸最好的保護。


    金丹初期的攻伐無雙,麵對這堪稱三階圓滿的巨獸,還是有幾分捉襟見肘的無力!


    楚牧神態依舊平靜,“靈輝加持”之下,已是心無旁騖的專注,沒有什麽絕對的防禦,就算有,也隻是攻勢不夠強橫,達不到破開的界限而已。


    刀意攻伐無雙,此傀肉軀縱使再強橫,能抗住刀意鋒銳淩厲,但其神魂,縱使有法寶防禦,也必然有一個界限存在。


    打破這個界限,搏命一擊,直接斬滅其魂!


    神魂泯滅,那他肉軀縱使再強橫,也沒有絲毫意義!


    楚牧身形騰轉挪移,在那冰藍雙刃密不透風的攻勢之下,就如刀尖之上跳舞。


    一抹赤紅閃爍,每每都恰到好處的避開襲來之刀鋒,數不盡的刀意鋒銳,近乎雨點一般落在巨獸軀體之上,砸出一道道焦黑的刀痕印記。


    妖軀近乎無損,但在楚牧的感知之中,其庇佑於妖魂的那一道屏障,在這淩厲攻勢之下,已是愈發脆弱,距離崩散,已隻剩下咫尺之距。


    就在楚牧準備一鼓作氣將此巨獸神魂斬滅之時,異變再現。


    九龍神火大陣之中,本是自我冰封的玄蛇,在真火灼灼之間,竟是突兀截截崩碎,森白寒霜湧動,竟是直接將熊熊真火淹沒。


    九龍盤旋,數不盡的陣禁紋路交錯縱橫,無往而不利的封禁鎮壓,在這一刻,竟是詭異的失去白蛇蹤跡!


    與此同時,那湧動的森白寒霜,竟無視了九龍大陣的重重封禁,從大陣封禁鎮壓之中溢散而出!


    “空間……寶物!”


    楚牧雙眸微眯,難掩驚疑!


    沒待他反應,那緩緩彌漫的森白寒霜,竟如一道道離弦之箭,鋪天蓋地的朝他覆蓋而來。


    “哼!”


    楚牧冷哼一聲,心念流轉,刀域演化,漫天鋒銳合攏,神火席卷,驟然化為一柄刀鋒真火構成之壁障!


    森寒刀刃,赤紅真火,亦是堅不可摧!


    鏘鏘鏘!


    碰撞之間,森白寒霜湧動,修長白蛇妖軀,亦是於真火灼灼的九龍神魂大陣之外浮現。


    “道友若隻有這般手段的話,還是束手就擒吧。”


    白蛇昂起頭顱,瞥了一眼被他視作無物的九龍神火,蛇眸流轉,再看向楚牧,一道傳音,亦是悠悠傳至。


    楚牧神色依舊平靜,抬手一抹之間,九龍神火大陣撤去,再抬手一指,九龍鎮獄塔演化,神火演化,便朝那肆掠的雙刃巨獸而去。


    白蛇能無視九龍神火大陣的鎮壓,是因其身懷某種空間類的重寶,借助這應該是本命神通的身化寒霜,瞞過了陣法感應,但此雙刃巨獸,雖是強橫,但顯然不可能有這般能力。


    與此同時,這一麵由借助刀意領域凝聚的刀刃真火屏障,亦是驟然破碎,無盡沾染灼灼真火的鋒銳,化為一條刀刃火龍,勢不可擋的朝白蛇而去。


    “道友當真執迷不悟?”


    白蛇聲音陰冷,張口一吐,寒霜化鏡麵,竟主動迎上襲來的刀刃火龍,這一次,預想之中的破碎之景,卻未曾出現。


    蕩漾的鏡麵如幽幽空間門戶,竟直接將這勢不可擋的刀刃火龍吞噬其中!


    “此空明之鏡凝煉多年,與墨某之血脈神通完美契合。”


    “這麽多年以來,能逼得墨某動用此寶者,道友你還是第一個!”


    白蛇傳音,那凝聚於其身前的潔白鏡麵,也未曾如之前那般散去,幽幽鏡麵蕩漾,一股淡淡的空間波動,亦是隨之湧現。


    楚牧神色有些難看,冷哼一聲,刀意領域收縮,再度演化無盡鋒銳,鋪天蓋地的朝白蛇落下,白蛇身周鏡麵蕩漾,每一道鋒銳,皆無一例外,被鏡麵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蛇軀盤旋,張口吞吐之間,漫天寒霜似能無視空間距離,轉瞬之間,便鋪天蓋地的朝楚牧籠罩而來。


    無處可逃!


    莫名間,這種預感便湧現了楚牧心頭。


    空間之力加持之下,便是如他刀意領域一般,近乎無處不至寒霜浪潮。


    他根本沒有躲避的餘地,隻能硬扛!


    楚牧神色有些難看,一旦陷入硬扛,那無疑就是以彼之短,攻其所長!


    更別說,還有這尊堪比三階圓滿的巨獸虎視眈眈,九龍神火大陣,可撐不了多久!


    不能擒賊先擒王,那就先斷其一臂!


    刹那間,楚牧便有了決斷!


    他抬手一抹,原本籠罩雙刃巨獸的灼灼真火陣紋頓時消散,化為一道真火屏障於領域之刀鋒壁障合二為一,擋住這無處可躲之攻勢後,縱身一躍,竟完全沒有理會來勢洶洶的白蛇,刀鋒直指巨獸!


    而此刻,同樣是一股淡淡的空間波動顯現,一道與空間交織的虛幻黑影,亦是突兀於巨獸身後突兀浮現。


    “爾敢!”


    白蛇眸中的些許自傲,在這一刻,亦是驟然定格,怒吼衝霄,但也無濟於事。


    巨獸冰藍雙刃密不透風,雖是無死角擋住楚牧攻勢,但其背後乍現的一抹璀璨刀光,卻是沒有絲毫阻礙的斬在了巨獸頭顱之上。


    那本就瀕臨破碎的庇佑屏障,在這一刻轟然破碎,黑影閃爍,在楚牧的牽製之下,巨獸無力反製,刀鋒縱橫肆意,短短刹那,璀璨刀光便是如雨落下。


    刀落肉身,卻斬神魂!


    森森冰藍火焰暗淡,那肆掠的巨大雙刃,在此刻,似是被按下的定格鍵,隨即,巍峨巨獸,亦是轟然倒下!


    此刻,天穹之中閃爍的淡淡黑影,伴隨著一股空間波動閃爍,亦是重歸於隱匿。


    楚牧悶哼一聲,眼鼻嘴耳,亦是滲出絲絲縷縷的血漬,以金丹初期,強行斬滅一尊堪比三階圓滿妖獸的神魂,對他而言,無異於以命相搏!


    他無動於衷,心念一動之間,滲出的血漬消散,刀鋒流轉,再度看向白蛇。


    四目對視,蛇眸之中已全然不見戲謔般的冷靜,怒火中燒,殺意騰騰。


    楚牧神態平靜,他雖被反噬受創,但巨獸已隕落,此妖沒了這個一直讓他束手束腳的強力幫手,縱使其神通再玄妙恐怖,想要短時間內拿下他,可能性幾乎等於零。


    況且,此空明之鏡,份屬空間法寶。


    而空間法寶,本就不是區區三階能夠掌握的。


    此妖既然是在被他逼至被迫冰封自保之後才使出,那就必然意味著著,此寶是有著某種未知的限製,亦或者使用後,會有某種未知的代價。


    此妖,絕非無解!


    更別說,此片海域,本就是鎮妖群島的日常清剿區域,他的支援,可隨時會至!


    “今日是墨某小看了道友!”


    白蛇傳音,陰冷蛇眸深深看了楚牧一眼,一陣寒霜湧動之間,盤旋於海麵的蛇軀,亦是隨之而消失。


    楚牧警惕環視周邊,確認白蛇離去之後,心中之警惕,才緩緩消散。


    眼鼻耳嘴之血漬,儼然又再度滲出,他略有些顫抖的手臂緩緩放下,凝聚之火焰刀鋒,也隨之而消散。


    他臉色稍顯蒼白,眼眸深處,似也有幾分心有餘悸尚存。


    白蛇離去之前所說的那句話,顯然並沒有假。


    畢竟,若是白蛇並沒有輕敵,一開始就動用那麵空明之鏡,那就不可能被他逼至自我冰封,他也不可能從容消磨巨獸的神魂屏障。


    縱使有刀鋒戰傀作為底牌,有著那麵詭異的空明之鏡,恐怕也難以起到太大作用,更不可能將那尊巨獸斬殺。


    如此圍攻夾擊之局,他的結果……似也可想而知……


    思緒流轉,楚牧的目光,亦是定格在了那一尊九龍鎮獄塔之上。


    白蛇化為寒霜,視此塔鎮壓於無物,從容而出的場景,似再度浮現於眼前。


    此塔,終究隻是一個法寶雛形。


    他設想的芥子空間,大小如意,皆還隻是設想。


    麵對那並不該被白蛇掌握的空間之力,捉襟見肘,亦是必然。


    隻不過……


    楚牧看向白蛇離去的方向,臉色也有些陰沉不定起來。


    就白蛇離去時那般傳音來看,此妖,明顯並未放棄要逼他為玄蛇一族效力的想法。


    這一劫,他是僥幸度過。


    但下一次,那白蛇,顯然就不可能再對他有絲毫輕視了。


    他的手段,那白蛇盡皆見識。


    而那白蛇的手段,他可還隻是霧裏探花,詭異的空間之力,層出不窮的血脈神通……


    還有這般恐怖的巨獸為其驅使……


    楚牧下意識摸了摸胸前衣襟,在他懷中,一直有一枚令符被他貼身攜帶。


    莫名間,楚牧也不禁安心些許。


    他還有底牌,很強橫的底牌!


    微怔些許,眼神趨於清明之際,他瞥了一眼鎮妖群島方向,數道遁光毫不掩飾的朝他飛掠而來,氣息驚人,無一例外,皆是金丹境的存在。


    他伸手虛抬,墜落海底的巨獸屍軀緩緩懸浮而起,他感知了一下被他抽空重煉過的儲物空間,百米妖軀,也足以收納。


    心念一動之間,剛剛顯露海麵的巨獸妖軀,便沒入了已經算得上龐大的儲物空間之中。


    與此同時,數道遁光,亦是相繼降臨於楚牧身前……


    ……


    五千大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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