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


    烈陽高懸,波光粼粼。


    天穹之中,一道細微的空間波動閃爍,緊接著,一人一獸,近乎飛竄一般相繼撞進了湖水之中。


    清澈的湖水,在這浪花掀起之際,亦是肉眼可見的染上了一片猩紅。


    在距離此水域約莫十餘裏的一處水域,數名身著長生宗法袍的弟子盤膝而坐。


    同樣也是在這一瞬間,其中一名男子似是察覺了什麽,眼眸睜開,身前一羅盤模樣的器物懸浮。


    男子輕聲道出一句:


    “正東方向十八裏,有空間波動。”


    一旁男子問:“是我宗弟子嘛?”


    “沒有我宗禁製令牌痕跡,應該是散修,或者是其他家族子弟。”


    說完,男子起身拍了拍衣裳,輕笑:“走,來活了!”


    緊接著,以男子為首,數道劍光衝天而起,飛掠而去的方向,儼然就是剛才空間波動閃爍之地。


    “旺財,這次為了你,可是出大血了!”


    水中,楚牧狼狽竄出,一身浸濕之間,亦是清晰可見那一道道猙獰的血痕。


    而旺財,也好不到哪裏去,身上數道猙獰血口子,尾巴都短了一截,從痕跡來看,似乎還是被咬掉了。


    “嗚嗚嗚……”


    旺財有些著急,連續嗚咽幾聲。


    “有人來了?”


    楚牧眉頭一皺。


    “嗚嗚嗚……”


    旺財再嗚咽兩聲,同時還昂著頭看了看遠處的天空。


    “走走走!”


    感知著那還未散去的空間波動,楚牧臉色大變,也顧不得一身糜爛傷勢,一把拽起旺財。


    已有幾分殘破的神風靴,再次運轉起來,一人一獸,在這一瞬間,亦是化為殘影,極速於這水麵狂飆著。


    沒過太久,身後隱隱傳來的動靜,也明顯證明著旺財判斷的準確。


    楚牧無語至極,剛在秘境裏,殺得痛快,接連宰了好幾頭血脈強橫的狼類妖獸。


    結果最後一次,估計是宰了那頭二階妖獸的狼崽子,被那頭二階妖獸追殺的幾乎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得虧他在秘境停留的時間限製降臨,直接將他丟了出來。


    結果這剛出來,咋又被人盯上了?


    他轉頭瞥了一眼,長生宗的潔白法袍,很是顯眼。


    晦氣!


    楚牧暗罵一聲,但就眼下他這一身傷勢,還有旺財的傷痕累累,他也不願糾纏。


    低頭看了一眼已有幾分殘破的神風靴,已有決斷。


    “風雷動!”


    一聲低喝,在秘境之中,就被那頭二階妖獸追得殘破的神風靴,再一次徹底爆發!


    轟!


    突兀一道風雷之聲,本就已成殘影的一人一獸,在這一瞬間,儼然好似瞬移一般。


    瞬間之間,便拉開了一大段距離,短短幾個唿吸之間,便沒入水中,消失不見。


    “溜得真快!”


    天穹之中,數人懸空而立,望著這一片浩瀚水域,其中一人吐槽著,


    “此人,似乎是我宗通緝要犯楚牧!”


    另外一男子感知著周邊殘存的神魂氣息,略顯驚訝。


    “他竟然逃到這裏了,還進了秘境!”


    “大師兄,這個消息,咱們可以賣個人情啊!”


    一旁男子略顯興奮:“楚牧殺了趙湯,那趙長老可是下血本了……”


    “行了,迴去再說吧。”


    男子擺了擺手:“此人手段不弱,所再遇到,你們可別去當那個愣頭青。”


    “大師兄你放心,咱們又不傻……”


    幾人一言一句,很快,便也消失在了這片水域。


    楚牧疾馳數十裏,伴隨著一聲細微的崩裂聲,原本如瞬息一般的速度,亦是驟然降了下來。


    楚牧低頭看了一眼腳上已經崩裂暗淡的神風靴,心念微動,這雙已經徹底殘破的神風靴,便落入了儲物符中,而腳上,則多了一雙不知道來自哪個倒黴蛋的中品法器長靴。


    他抬頭看了一眼水麵,縱身一躍,便從水底,直至破水而出。


    環視四周,大概確認了一個方向,劍鋒流轉,他一把抓起旺財,禦劍騰空,飛掠而去。


    直至靠岸一世俗荒山映入眼簾,劍光縱橫之下,一處簡陋山洞肉眼可見的於山體之中成型。


    他抬手掐訣,一道清潔術丟下,將開辟的山洞清掃一空,隨即,嘴中念念有詞之間,一道微型隔斷禁製布下。


    這時,他才領著旺財踏入了這座山洞之中。


    “伱先療傷!”


    楚牧一揮衣袖,源自儲物符中的兩具妖獸屍軀,便丟在了一旁。


    而他自己,則服下一枚療傷丹藥,閉目盤膝,法力流轉,已不聞外界之事。


    旺財嗅了嗅四周,似是確認環境安全與否,隨即,這才撕咬著兩具妖獸屍軀,待全部吞食,便乖巧的趴伏在山洞入口,閉目沉睡。


    日升日落,直到近二十天以後,閉目而坐的楚牧,才稍稍動彈些許,隨即,眼眸緩緩睜開。


    他一揮手,麵前三件法器呈列。


    一雙神風靴,一法袍,一盾牌。


    無一例外,三件法器,皆是破損。


    神風靴源自出秘境後逃竄而徹底損壞,而這一件中品法器法袍,和這一麵源自趙湯的極品法器盾牌。


    則是在秘境之中,被那頭二階妖獸直接一爪子幹爛,就連極品防禦法器的盾牌,都直接被幹碎了一塊。


    迴憶著那毫無反抗之力的逃竄,楚牧也不禁有些後怕。


    麵對那頭二階妖獸,那幾乎是除了靈智以外,全方位的碾壓。


    他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要不是……


    楚牧於懷中一抹,那一張被他視為最後底牌的符寶,握於手中。


    獸皮符紙上,那劍形符文,較之曾經,已然明顯暗淡了不少。


    顯然,這張符寶的力量,已經損耗了不少。


    他能在二階妖獸的追殺下逃得性命,幾乎是全靠這張符寶。


    隻不過,以他現如今的修為,使用符寶,還是太勉強了。


    眼前這三件殘破法器,便是最好的證明。


    先是旺財拖延,結果直接被一爪子拍飛。


    然後又是一爪子之下,盾牌破碎,法袍撕裂,他被迫以損害神風靴發動風雷動。


    冒著法力紊亂的風險,逃了一段距離,這才堪堪發揮出些許符寶威力,阻攔了那頭二階妖獸些許。


    要不然,他和旺財,估計都得成為那頭妖獸的口中之食。


    思索之間,楚牧下意識的想到當初在那山穀,那些家族修仙者,以陣法牽製雙首巨蛇,然後以符寶斬殺的場景。


    毫無疑問,當初那些家族修士,計劃執行得極為成功,那個以修仙者構成的陣法,幾乎完全將雙首巨蛇牽製。


    縱使後來雙首巨蛇發飆,那符寶落下,也幾乎將巨蛇擊殺。


    要不是後麵雙首巨蛇血脈突變,那一戰,必然就是越階斬殺。


    “陣法……”


    楚牧默默思索,略有意動,但最終,還是將這湧現的念頭壓下。


    一切的一切,皆得等到築基之後。


    他抬手一抹,麵前的殘破法器,還有這張符寶,盡皆收入儲物符。


    看了一眼尚在沉睡的旺財,他沉吟片刻,眼眸再次微閉,注意力,亦是集中於識海之中的那一冊“大日真經”之上。


    自那傳承之地,精氣神徹底圓滿,冥冥之中,那屬於築基的契機,已然前所未有之清晰。


    甚至,他都有種感覺,隻要他順著那冥冥之中的契機前進,就必然會是築基。


    是預感,還是錯覺……


    他不知道。


    至目前,他也沒有尋到答案。


    雖說他通過其他的築基功法,對築基境,也有了一定的認知,但具體如何突破,突破的過程是如何,他還真不清楚。


    “大日真經……”


    楚牧略有些忐忑,一冊源自遠古宗門的功法傳承,若是還不能給他解答,那他就真的想辦法找個靠山了。


    畢竟,據他所打聽的情況來看,各大家族,以及長生宗,明顯形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默契。


    對築基境,包括築基境以上的資源,知識,皆進行的嚴密的把控。


    市麵上能見到的,要麽就是某些散修的家傳,要麽就是一些洞府遺跡的產物,亦或者一些修士的各自機緣。


    而就是這些機緣巧合,往往也很快就會被各個勢力搜羅幹淨。


    練氣至築基之間的這道屏障,比之世俗到修仙界的跨越,都要難得多。


    普通散修,若是練氣圓滿修為,想要有築基的可能,除了投靠某一個勢力為其做牛做馬外,並沒有其他太多選擇。


    “築基丹……究竟為何物?”


    心情忐忑,疑問重重。


    神識緩緩觸摸至這一冊源自遠古的大日真經。


    在觸摸的瞬間,原本的古樸大字,瞬間演變成一輪照亮整個識海的大日。


    無盡的烈陽炙熱,熊熊的火海綿延,楚牧悶哼一聲,淡淡的血漬於嘴角浮現。


    而下一秒,他便好似置身在了那無盡火海,大日高懸的幻像之中。


    一個個金燦燦的古樸大字,圍繞他身周四方旋轉閃爍的同時,就好似烙印一般,這一個個閃爍的大字,亦是直接印刻於他神魂之上,銘刻於心底。


    明明隻是一眼,但在記憶中,卻好似默誦了千萬遍一樣。


    約莫一刻鍾,幻像驟消,楚牧眼眸緊閉,嘴角血漬尚存,似還在消化這海量的功法信息……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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