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混沌,巨獸踏空而行,每一步踏出,皆在這混沌虛空蕩起漣漪。


    巨獸頭顱之上,楚牧孤身佇立,掌心之上,一尊微縮的仙靈府盤旋而動。


    神識繚繞,細微至極的一點一點剖析著這一尊位列五階上品的古寶仙靈府。


    仙靈府早已被他煉化,同時也以烘爐規則將其完全籠罩,隔絕其與混沌虛空的聯係。


    正所謂一花一世界,仙靈府雖微縮至巴掌大小,但在空間的玄妙下,其內部,卻也依舊浩瀚。


    跨界遷徙的長生宗眾修士,以及他早有安排的徐遠,常紅衣也皆處在這仙靈府之中。


    按常理而言,此類空間之寶,在規則未曾完善的情況下,脫離了世界的規則映照,入混沌虛空,必然也會導致空間紊亂,成為生靈禁區。


    不過,他以自身抵達五階極限的烘爐規則將其籠罩,屏蔽隔絕混沌影響,倒也勉強可以維持一個脆弱平衡。


    前提是,這個平衡,不被外力打破。


    一旦打破,仙靈府內部生存的眾長生宗修士,必然瞬間便會泯滅在這混沌虛空之中,絲毫的痕跡都不會留存。


    如此之下,楚牧也不敢怠慢,一抹靈輝加持之下,除了極小的一部分精力窺視著仙靈府的玄妙,其餘絕大部分的關注,也皆在於維持這份脆弱的平衡。


    相較於這方混沌虛空,他如今的修為,雖已為修仙界毋庸置疑的巔峰,但顯然,還是太過脆弱。


    如此,日複一日,也不知何時,冥冥之中的坐標感應近在咫尺,楚牧一步踏出,先前踏足的那一方世界,便再度映入他的視野之中。


    楚牧如釋重負,心念微動,便散去了籠罩仙靈府的重重烘爐規則。


    一道又一道的身影,便相繼在這群山之間顯現而出。


    不出預料,煌煌天威再度降臨,而這一次,也並非針對楚牧一人,長生宗眾元嬰太上,無一例外,皆被規則束縛,修為氣息肉眼可見的降至金丹之境。


    至於原本修為便在元嬰之下的長生宗弟子,則並沒有任何的限製。


    與此同時,這一方仙靈府,也如同被封印一般,原本的規則韻味,極其迅速的內斂消失,古寶之威能,眨眼間,便名不副實。


    “大概,相當於法寶的層次……”


    楚牧若有所思,看來此界的規則壓製,也並不僅僅隻是針對生靈,寶物同樣也在其中。


    隻不過,仙靈府被封印,他的本命至寶,為何為被封印?


    還是說,本命法寶,特殊一些?


    楚牧感知著天地烘爐之中蘊養的兩件本命法寶,威能依舊,天地規則的束縛,也並沒有影響到這兩件本命至寶。


    楚牧詢問長生宗主,得到的答案,也並沒有出入,本命至寶,似乎並不在天地規則的束縛範疇之中。


    楚牧也未糾結太多,領著踏足此界的長生宗眾修士,便盡直朝此界靈氣最為濃鬱之地而去。


    山名昆吾,乃此界之聖山。


    在此界的種種傳說中,此山,也皆是為仙道之源頭所在,無數的輝煌曆史,也皆是以昆吾山為核心展開。


    縱使如今末法時代,這一座昆吾山,也依舊是此方修仙界毋庸置疑的聖地所在。


    昆吾仙宗,當代宗主行劍修之道,金丹圓滿修為,橫壓當世。


    宗門更有數十位金丹真人為底蘊,鎮壓天下,乃至此界毋庸置疑的第一大勢力。


    隻不過,在今日,這昆吾仙宗,卻迎來了滅頂之災。


    經修仙界的滅世浩劫,長生宗縱使力量大損,但殘餘的力量,在這一方末法時代的修仙界,無疑也是堪稱極度恐怖。


    元嬰大能縱使修為被壓製到了金丹之境,所具備的偉力,顯然也不是正常的金丹真人可以比擬。


    那就更別說,長生宗的金丹親傳,可並不少。


    短短數個時辰,這橫壓大陸的昆吾仙宗,便直接被長生宗從這世間抹去。


    昆吾仙山,也落入了長生宗的掌控。


    遷徙而來的長生宗傳承,也就此在這昆吾仙山落下,在這世間,留下無數的傳說。


    對長生宗在此界的發展,楚牧也沒有過多幹涉。


    畢竟,這也隻是一個末法世界,最高境界的力量,也不過金丹之境。


    長生宗雖也元氣大傷,但終究曾經也是一個龐然大物,萬載傳承留下的底蘊必然也極其渾厚。


    若還不能在此界站穩腳跟,那也就隻能說命運該是如此。


    在長生宗眾太上的相送之下,楚牧破界而出,脫離界外光暈的瞬間,源於世界規則的束縛,立馬便煙消雲散。


    化神巔峰的力量迴歸,妖軀巍峨,在混沌虛空懸浮。


    一人一獸在這混沌虛空飄蕩,最終停留在一方懸浮於混沌的大陸之上。


    所謂大陸,倒也名副其實。


    近萬裏之遼闊,甚至可見群山溝壑,河道痕跡,隻不過,在這混沌虛空的侵蝕之下,也不見絲毫的生機存在。


    顯然,這一方大陸,必然也是源於某一方崩塌毀滅的世界。


    楚牧小心翼翼的在這一方大陸探查一番,確認並沒有任何異常後,這才領著旺財至大陸中心的一處山穀。


    四麵環山,形成天然的遮掩


    以這經混沌洗練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山石質量,縱有混沌浪潮席卷,也足以形成一定的抵擋。


    “就在此地突破吧,我替你護法。”


    楚牧看向旺財,一句話落下,他縱身一躍,便踏足山巔,盤膝而坐。


    見此,旺財應上一聲,龐大的妖軀便在這山穀趴伏,


    四階極限的修為,距離五階,已是隻剩咫尺之距。


    此刻,飄蕩的一縷縷混沌氣流匯聚而來,最終皆是緩緩沒入旺財的妖軀之中。


    楚牧瞥了一眼,便沒再關注。


    真靈血脈的玄妙,已是完全超出牧現如今他的認知。


    生於混沌,長於混沌。


    一切的痕跡,似乎都證明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真靈的血脈,屬於這方混沌虛空。


    不需要任何的適應,天生便是如此。


    比之他苦苦探尋,才得以在這混沌虛空生存,儼然要順利無數倍。


    至於四階至五階的這個天塹關卡……


    他也並不覺得,這個關卡,能阻擋得了身懷真靈血脈的旺財。


    楚牧眼眸緩緩閉上,一縷神識於外盤旋,感知著外界情況,作為預警。


    其餘所有的關注,則皆落在了天地烘爐之中那兩件本命至寶之上。


    靈寶至古寶的蛻變,在他的資源堆砌下,已經拉開了序幕。


    對於靈性的培育,他倒也頗有幾分經驗。


    他那一方乾坤袋,可早已培育出了成熟的靈性。


    隻不過,乾坤袋的存在,頗為特殊,也並不是以正常寶物的煉製流程鑄就。


    嚴格而言,應該算是一方小世界,而非空間類的寶物。


    故而,其關鍵核心,也並非在於乾坤袋本身,而是在於大世界規則的映照。


    在修仙界,是修仙界的天地規則映照,在其他世界,則是其他世界的規則映照。


    而在這混沌虛空………


    他的乾坤袋,也沒有達到能夠接受混沌規則的層次,故而空間禁錮,難以感知絲毫。


    一抹靈輝加持之下,楚牧有條不紊的引導著兩件本命至寶的靈性誕生。


    如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也不知那一天,冥冥之中,兩股莫名的靈性波動相繼湧現,一道又一道稚嫩的聲音,也隨之於楚牧心頭響起。


    兩件本命至寶,也相繼完成靈性蛻變,邁入古寶品階。


    楚牧神色如常,多載蘊養,本命至寶的蛻變,是可以預料之事。


    接下來,就隻需要一點一點的將他自身規則感悟,相對應契合的烙印在這兩件本命至寶之上。


    待到烙印規則抵達一定的層次,寶物必然也將再度蛻變,以他現如今的規則感悟程度,一直到五階的極限,都不會有任何瓶頸存在。


    “嗯?”


    此時,楚牧突然睜開眼眸,看向下方那一方山穀。


    當年他突破化神引動的混沌異象,在這山穀之中,赫然也再度顯現。


    “八年……”


    楚牧心頭微動,這個時間跨度,倒也正常。


    按他先前的估測,以旺財的資質,頂多不超過十年,便可水到渠成的邁過這道天塹關卡,成就五階大妖。


    “修仙界的五階,是感悟規則,掌控規則……”


    “而荒古大妖之道,五階則是在於挖掘血脈傳承,進一步的返祖蛻變……”


    “先祖之規則,烙印妖軀,純粹的一力破萬法之道……”


    “或者也可以稱之為……血脈規則之體……”


    一連串念頭於腦海中浮現,楚牧默默打量著已經處在突破過程之中的旺財。


    荒古大妖的修行,嚴格而言,就是返祖蛻變!


    血脈源頭越強,越純粹,就必然越強。


    但一旦抵達血脈的極限,就必然是不可逾越的桎梏。


    就如同當年旺財屢次受阻,被迫移植血脈一般。


    隻不過,如今的旺財,身懷真靈血脈,倒也無需顧慮太多。


    至少,五階也絕對不會這真靈血脈的極限。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源於混沌虛空的雷劫一道又一道的降臨,但於旺財這真靈血脈而言,也終究是象征意義大過實際意義。


    真靈生於混沌,長於混沌,乃是真正意義的混沌生靈。


    此類生靈,必然得混沌偏愛,從這象征意義大過實際意義的雷劫,便可清楚看出。


    不過數十息時間,雷劫便隨之消散。


    巍峨如山的妖軀,似乎也縮小了一圈。


    但其周身表體,卻也遍布了錯綜複雜的規則銘文,盡顯玄妙。


    顯然,突破五階的同時,也已經鑄就了血脈規則之體。


    納規則於妖軀,與仙道修行的規則掌控,也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主人。”


    旺財騰空而起,隆隆的聲音響起。


    “先穩固修為,以你的血脈,應該還有一段時間的蛻變。”


    楚牧感知片刻,吩咐一句。


    “遵命。”


    旺財應了一聲,騰空而起的妖軀,便再度降落於山穀之中。


    山穀再度歸於平靜,一人一獸,也繼續在這飄蕩於混沌之中的大陸上修行著。


    如此,便又是數載春秋過去。


    旺財的修為已然穩固,卻也依舊在楚牧牧安排下,在這山穀潛修著。


    而楚牧,也並沒有離開此地的心思。


    修仙界早已徹底沉淪,也難以逆轉。


    世間的牽掛,他也已經安排妥當,再無顧慮。


    與天心的契約早已達成,如今的他,也沒有足夠的把握去完成那份契約交易。


    而天心囚籠的崩潰,短時間內,也無需顧慮。


    如此之下,他自然無需如曾經那般緊迫。


    當務之急,是在於他的六階前路,在於這兩件本命至寶的蛻變。


    前者,是根本所在。


    後者,則是護道攻伐手段的蛻變。


    兩者皆圓滿,方萬無一失。


    不管是履行與天心的交易,還是飛升上界,這兩者,皆不可或缺!


    山巔死寂,楚牧已然心無旁騖。


    護法之事,也交由修為已經穩定的旺財。


    歲月悠悠,轉眼間,便是近百載春秋過去。


    這一日,山巔之上,一抹淩厲鋒銳突兀衝霄而起,從山巔直入混沌,撕裂數千丈虛空。


    下一刻,更有古塔突顯,龍吟嘶吼間,撕裂的數千丈混沌虛空,便被灼灼真火徹底染紅。


    如浪潮席卷的虛空浪潮,在這灼灼真火之下,也如同被禁錮鎮壓一般,難有絲毫的波動顯現。


    一襲青衫獵獵,楚牧仰望混沌虛空,古塔巍峨,刀意鋒銳。


    一塔,一刀。


    兩件至寶,恍若陰陽衍化一般,於他頭頂這片混沌虛空交織盤旋。


    規則之寶的威能,縱使隻顯露絲毫,卻也足以在這片混沌虛空,掀起莫大的規則異象。


    一抹靈輝加持之下,尚且耗費數十載春秋。


    若是對比常人,恐怕是耗費數百上千年,都不一定能夠有他這般效率。


    如此之下,他的收獲,自然不小。


    兩件本命至寶,皆早已蛻變為五階古寶。


    至如今,刀意至寶已成就五階上品,九龍鎮獄塔更是後來者居上,成就五階極品,抵達了真正意義上的五階極限。


    接下來,就看他什麽時候踏入六階,必然也可水到渠成的成就六階之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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