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我給影電話,結果沒人接聽;等會兒再打過去,還是如此。然後發短信,仍舊沒有人迴。去影宿舍樓下等她,也沒有見到。

    不知道怎麽迴事。後來我查到她的課表便去旁聽,有一節是“市場營銷”,我早早的到教室找了個靠近窗戶的座位坐下,坐在倒數第二排,午後強烈的陽光剛好照射過來,我把教室窗簾拉上慢慢等。到上課的時候影也沒有來,我注意著各種各樣換換進來的女生,視線從前門轉向後門,又不停息的把視線在整個教室掃蕩一圈,結果到上課鈴響了影還是沒有出現。教授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幹皺皺的鼻子上架著一副大眼睛,黑色褲子外加白色襯衫,很有80年代的風味。上課鈴響了大約10分鍾後門開了,我趕緊轉過頭往那邊看去,看看是不是影,結果進來的是一對還在牽著手的情侶,女的還把身體靠在男的的肩膀上麵,提著個金光閃閃的小皮包。他倆門也不關連瞧教授也不瞧一眼地徑直朝我走過來,在我前麵的倒數第三排坐下。那女的剛一坐下我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香草氣息,有點刺鼻,她把金光閃閃的小皮包往桌子上麵一放就又靠在男孩子的身上了,男的也騰出一隻胳膊摟著她,倒是他自己覺得挺幸福的,接著他們就開始說話,一開始聲音比較小,後來越來越大,再後來就像吵架似地開始大嚷起來,全班同學都轉過頭來看著他們。後來終於停息下來,好不容易一節課結束,我又站起身來把教室裏的女孩子掃了個遍,確定影不在後就走了出來

    就這樣擔心了好幾天後,影終於給我發來短信,“今天有沒有空?出去玩會兒吧”

    我說好,然後對著“春哥”仔細刮了胡子,換上穿上幹淨的半袖衫,用梳子梳了幾下頭發,然後少有的拿起象桌子上的噴發水往頭上仔仔細細的噴了一遍。接著把換剩下的髒襯衫扔進臉盆裏,撒點洗衣粉,接上水放到那兒準備迴來時候洗。

    我們從校園門口出來後直接坐上33路公交車,在火車站下來又轉乘8路車,然後在老校區附近的“永定門”下來。接著我們往東順著古城牆走了大約500米,在那兒有一個十字路口,等綠燈亮起時往南拐走200米,再接著爬上一段水泥鋪就的斜坡,就到了鐵塔的正門前。

    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影在我前麵低著頭慢慢走著,半扇形的大紅提包在右腿上擺來擺去。她穿著低領花邊的白色棉布襯衣,下身是藍色的緊身短褲,剛好蓋住膝蓋,腳上穿的是藍白相間的帆布鞋,走動的時候頭發下端就晃來晃去,她不時的用手往後撩一撩。

    我跟在她後麵,看著她的後背。

    很清瘦。

    路轉彎的時候,我可以看到她細小尖銳的耳朵,半邊被頭發遮住。

    寂靜無聲,沒有一絲聲響。破舊不堪的店鋪在古城牆對岸一字擺開,幾隻狗正在曬太陽殺菌,看到我們後仰起頭,歪著黑乎乎的嘴巴,滿眼睛的毫不在乎神情,接著繼續睡覺。

    古城牆沉默無語,牆壁上長著頑強不拔的雜草,陽關灑到上麵反射不出任何光芒。

    兩旁立著十幾根灰色的電線杆子,頂部有沾滿黑黃黑黃的鐵鏽,默默矗立著;上麵有縱橫交錯的電話線,纏繞的一絲不苟,沉重得壓著單薄的電線杆,線與線之間好像扭在一團打架的樣子,搞得十分雜亂。

    有人騎著自行車悠然試過,不是為了消遣,純粹是因為沒有心情騎不動,滿臉的無精打采;城牆上麵有人在站立著拍照,站的筆直筆直,真不知道這邊有什麽景色,倒是表現出來了無邊的頹廢落寞,估計那人也看中了這一點;街道上空蕩蕩的,僅有幾輛黑色轎車慢吞吞的駛過,後背上反射出耀眼的白色

    路邊的雜草也都會灰蒙蒙,沒有一點提起精神的東西;大樹下麵到很陰涼,走到下麵經過的時候,一陣冰涼就掠過心頭。

    影一直沒有迴過頭來,我跟著她走在間隔一米遠的地方,不緊不慢

    接著走過了城牆,穿過十字路口,來到鐵塔。

    這兒倒是另一番情景,簡直像是從荒涼的西部來到生機盎然的熱帶雨林,一切都那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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