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籠罩，緋紅消散，熱鬧的蒙特羅再次迴歸了夜晚的懷抱。
屋外，未建成的城市花園周圍，還是會時不時響起厲聲罵道的驅趕聲，無處安睡的抱怨聲以及車輪滾動的嘈雜聲，但這些，都無法打破黑夜的沉寂。
白天活躍如小孩的蒙特羅，此時如同沉暮已久的老人般難以吵醒。
昏黃的燈火前，已換上黑色睡裙的奧莉薇婭捋了下垂簾的發絲，麵色淡然地望著那隻眼窩幹癟的黑雀。
在沉默幾秒後，她將桌上的書本迅速收起，特意空出了一塊區域。
緊跟著，她將窗戶用力推開，一陣微風跟隨黑雀吹入房間，帶來了火光的閃爍，也帶來了些許難以消散的腥臭氣味。
短短幾秒鍾的時間，這陣臭味迅速濃烈，達到了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步，如同一陣陣潮浪般直竄房間內的各個角落。
見到此狀，奧莉薇婭銀灰的瞳孔迅速轉紅，以自身為中心，膨脹擴散出的靈流細密地包裹住整個屋子，形成了完整的靈性空間。
那隻羽毛脫落大半的黑雀跳上桌台，左右起跳，很快伏下身，做出孵蛋的姿勢，深陷的眼窩再次盯向正準備坐下的奧莉薇婭。
片刻，它那幹癟的喉嚨中響起了人類才能發出的聲音，尖銳地重複著同一句卡薩語道：
“繼續監視”
“繼續監視”
“繼續監視”
……
撲哧……
撲哧……
不久後，構架扇形、直直打開的凸肚窗前，又響起一聲沙啞的鳥鳴。
那隻眼窩深陷的黑雀跳躍飛起，但很快羽毛盡落，肉體崩潰，如同一朵絢爛的煙花，消逝在黑夜的歎息之中。
站在窗前的奧莉薇婭像是思考般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唿出一口氣，望向遠處早已安靜的蒙特羅大鍾，足足靜默了幾分鍾。
之後，血紅豎起的眼瞳恢複成原本的銀灰色，膨脹的靈流如同時光倒流般收迴體內，奧莉薇婭平靜地關上窗戶，擰開管道旋鈕，平靜地翻閱起桌前的《卡桑德拉》。
被玻璃燈罩保護的煤氣燈再度活躍出穩定的火光，如同一盞明燈般愈發明亮。
正摘錄的奧莉薇婭轉動著手中的鋼筆，望向窗外，嘴角微微翹起，難掩興奮地嗬嗬笑道：
“冰山一角，這個成語真有趣”
……
蒙特羅，西區，莫雷諾府邸。
咚咚咚！長有烏黑短發、眉骨突出的詹姆斯·莫雷諾剛脫去外套，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敲響。
他輕輕搖頭，微笑著拄起置於椅子邊上、獅頭樣式的鑲金拐杖，擺好了優雅的姿勢。
“進來吧，丹妮絲”
把手扭動，一位金發棕眼、五官柔和的少女還未等門完全開啟，便從門縫處鑽了進來。
緊接著，另一位仿佛灰石製成、隱約能看出五官的女仆安妮也跟著走進，止步於兩人不遠處，顯得十分訓練有素。
“詹姆斯叔叔，你知道哈倫德去哪了嗎？”
丹妮絲眨了眨眼，擺出了不太自然的微笑，語速緩慢說道：
“嗯，我正想讓他講故事給我聽，順便……”
還未等丹妮絲說完，詹姆斯輕歎一口氣，打斷了她的謊言，鄭重戳破道：
“順便想打聽聖紋儀式的事情吧……”
“丹妮絲，我不會阻止你想成為適紋者的想法，畢竟你的父親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但我希望你要明白，這件事必須放在展覽會與開夏晚宴之後”
“詹姆斯叔叔，我明白……”丹妮絲一臉苦悶，在吸了口氣後笑容重現道，“好吧，但你必須發誓，之後不會阻止我的計劃”
“沒問題，你擁有我的承諾”
詹姆斯笑著頓了頓拐杖，眼光深邃地望向丹妮絲的身後，門外忽然來了兩位穿著黑白色衣裙的女仆，正推著掛滿紅色禮裙的衣架，來到兩人麵前。
他看向仿佛又陷入苦惱的丹妮絲，微笑著詢問道：
“你喜歡哪兩件？可以作為開夏晚宴以及展覽會的出場禮服，這可都是來自科爾先生的手筆”
科爾先生是來自奧克納德的著名禮裙設計師，因最近在蒙特羅尋找設計的靈感，故而在此停留，並在莫雷諾家族豐厚的報酬中，為丹妮絲設計了不下十條禮裙。
“這些禮裙完全遵循了你隻喜歡紅色的要求”詹姆斯又熟練地補充一句道。
眉頭微皺的丹妮絲在衣架前翻了翻，挑了挑，鼓著腮幫子望向詹姆斯道：
“我已經快到十八歲，早就不喜歡紅色了，你怎麽老是記不住這件事情”
“是嗎？”詹姆斯摸了摸沒有胡須的下巴，沉思片刻後輕鬆決定道，“那沒問題，我讓科爾先生再多做幾套，不會重複的幾套”
“你喜歡細紗、抽褶或者是羊腿袖的設計嗎？嗯，高腰也不錯，但是會產生不淺的勒痕”
“對了，我差點忘了買一些嗅鹽迴來，避免你暈倒”
“……”
無奈於詹姆斯自言自語的樣子，歎口氣的丹妮絲沒有理會，在輕聲告別後，徑直帶著女仆安妮轉身離開了書房。
……
到了自己的房間，撥弄完非凡材料的丹妮絲‘砰’的一聲關上了木箱，一個俯麵倒在床上，苦惱地捶打起鮮紅色的被套，正發泄著無形的怒氣。
這時，由灰石製成的安妮忽然開口道：
“丹妮絲，你是在感到懊惱嗎？”
“你不是想找哈倫德先生講故事嗎？我也可以！”
不，我隻是隨便找了個借口……還沒等丹妮絲來得及拒絕，安妮便開始清理嗓子，娓娓道來。
“在遙遠的古代，一位以食用屍體為生的黑魔法師因褻瀆神像，驚擾到了神靈的休憩……”
“閉嘴！安妮，這不是臨睡前該聽的故事！”
拚命捂著耳朵的丹妮絲大聲高唿，用腳蹬著被子，但閉上眼睛，沉浸於演講的安妮仿佛並沒有被打擾般繼續說了下去。
“於是，神靈折磨著她的靈魂，並將她的身體分解成了六份，分別存放在三個國家……”
……
第二天清晨。
失眠半晚的卡洛斯拍了拍有些倦意的臉，站在有些掉漆的鏡子前，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衣裝。
由於沒有時間去購買新衣，禮帽、外套以及白色襯衫都顯得有些破舊，但並不影響卡洛斯先天的帥氣。
不得不說，穿越成一個帥哥也是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在開夏晚宴前可以去買套新的，那時候應該可以攢下不少的薪水……他給自己暗暗做了個購物計劃，於是踮著腳尖，悄悄離開了住所。
或許是昨晚迴到家後兩個姑娘喝了點酒吧買的麥芽啤酒，艾米莉又拖著奧莉薇婭說了會兒閨房心事，兩個人現在都還沒有起床的動靜。
買好早餐放在桌子上，卡洛斯看了眼掛鍾，扣好裝有‘紅蓮’以及狩獵手套的腰帶，愉快地走出了大門。
早晨七點半，由於時間還早，街上並未有太多的行人，更別提昨晚連夜值班的警察，因此帶著‘紅蓮’並不會有太大被查身份的風險。
而一旦被查，自己也可以出示監察會的工作證，並且保證今日武器許可證會如約辦理。
不得不說，特權真的是件非常方便的事……
哼著小調的卡洛斯走到位於維利銀行附近的站點，等了約十分鍾，登上了前往龐克貝斯街的公共馬車。
他想沿用之前隻坐到福裏奇街道的做法，省去清晨馬車溢價的幾便士。
沒有再次遇見疾病纏身的威廉，卡洛斯沒在福裏奇街旁精美的噴泉與工藝品店多做停留，徑直來到了‘蒸汽之城’。
頭頂傳來熟悉的叮叮咚咚，卡洛斯剛走進充滿蒸汽風格的咖啡廳，就聞到了來自咖啡與三明治，奶油麵包與熱橙汁的混合香味，看到了不少紳士已坐在店裏，正享用著熱氣蒸騰的早餐。
他看了看題板，確定是夏洛蒂為吸引顧客安排的新式套餐，而常規的套餐被寫在下方不起眼的位置。
“早上好，夏洛蒂，你做的咖啡光聞著就足夠提神”
卡洛斯熱情地打起招唿，通過了昨天的測試，他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即使昨晚依舊受到了失眠的困擾。
“早上好，卡洛斯，你需要來一杯嗎？”
正在看書的夏洛蒂正坐在櫃台前，笑吟吟地望向卡洛斯，繼續說道：
“今天新做的麵包也不錯，老實說，如果不是人工奶油太膩人，我也會來兩片”
“可惜減肥是女孩子一生的計劃……”
聽聞夏洛蒂的吐槽，卡洛斯經過夏洛蒂的身邊，正想打開三號房間的門時，迴頭道：
“為什麽不使用動物奶油，嗯，口感不錯，而且也很清甜，不過價格麽……”
“正如你所說……”夏洛蒂閉上了如綠寶石般的眼睛，笑著搖頭道，“如果蒸汽之城使用比人工奶油昂貴三倍的動物奶油，主營業收入不僅不會提高，毛利率也會直線下降，這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嗯，確實，在這方麵你的確是專家”卡洛斯誇了一句，禮貌詢問道，“科萊特他們來了嗎？今天克勞德會長也會在九點準時到嗎？”
“難以想象，今天會長竟然提前到了，他還點了杯咖啡，不得不說他十分重視你的聖紋儀式”夏洛蒂指了指房間內，繼續看起手中有關管理與運營的專業書籍。
卡洛斯微微頷首，通過了值班室，直接上了二樓，來到了會長室門前，曲起手指敲響大門。
“進來”一個低沉的嗓音從門內響起，帶著會長獨有的冷淡與沙啞。
看見推門而入的卡洛斯自信又冷靜地坐至對麵，克勞德會長露出了有些困乏的笑容，微微點頭道：
“看來你做好準備了”
卡洛斯吐出一口氣，坐直了腰背，自信道：
“確實，這對於我的選擇困難症頗有挑戰”
克勞德會長也放下了手裏的資料，跟著坐直，語氣恢複了往日的冷淡以及嚴肅道：
“告訴我，你會選擇哪條途徑？”
“我選擇‘秘法學徒’”卡洛斯冷靜地迴答道，不帶一絲的遲疑道。
“……”
克勞德會長怔了一下，眼眸深邃地打量起眼前年輕的紳士道：
“看來你想賭一把”
屋外，未建成的城市花園周圍，還是會時不時響起厲聲罵道的驅趕聲，無處安睡的抱怨聲以及車輪滾動的嘈雜聲，但這些，都無法打破黑夜的沉寂。
白天活躍如小孩的蒙特羅，此時如同沉暮已久的老人般難以吵醒。
昏黃的燈火前，已換上黑色睡裙的奧莉薇婭捋了下垂簾的發絲，麵色淡然地望著那隻眼窩幹癟的黑雀。
在沉默幾秒後，她將桌上的書本迅速收起，特意空出了一塊區域。
緊跟著，她將窗戶用力推開，一陣微風跟隨黑雀吹入房間，帶來了火光的閃爍，也帶來了些許難以消散的腥臭氣味。
短短幾秒鍾的時間，這陣臭味迅速濃烈，達到了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步，如同一陣陣潮浪般直竄房間內的各個角落。
見到此狀，奧莉薇婭銀灰的瞳孔迅速轉紅，以自身為中心，膨脹擴散出的靈流細密地包裹住整個屋子，形成了完整的靈性空間。
那隻羽毛脫落大半的黑雀跳上桌台，左右起跳，很快伏下身，做出孵蛋的姿勢，深陷的眼窩再次盯向正準備坐下的奧莉薇婭。
片刻，它那幹癟的喉嚨中響起了人類才能發出的聲音，尖銳地重複著同一句卡薩語道：
“繼續監視”
“繼續監視”
“繼續監視”
……
撲哧……
撲哧……
不久後，構架扇形、直直打開的凸肚窗前，又響起一聲沙啞的鳥鳴。
那隻眼窩深陷的黑雀跳躍飛起，但很快羽毛盡落，肉體崩潰，如同一朵絢爛的煙花，消逝在黑夜的歎息之中。
站在窗前的奧莉薇婭像是思考般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唿出一口氣，望向遠處早已安靜的蒙特羅大鍾，足足靜默了幾分鍾。
之後，血紅豎起的眼瞳恢複成原本的銀灰色，膨脹的靈流如同時光倒流般收迴體內，奧莉薇婭平靜地關上窗戶，擰開管道旋鈕，平靜地翻閱起桌前的《卡桑德拉》。
被玻璃燈罩保護的煤氣燈再度活躍出穩定的火光，如同一盞明燈般愈發明亮。
正摘錄的奧莉薇婭轉動著手中的鋼筆，望向窗外，嘴角微微翹起，難掩興奮地嗬嗬笑道：
“冰山一角，這個成語真有趣”
……
蒙特羅，西區，莫雷諾府邸。
咚咚咚！長有烏黑短發、眉骨突出的詹姆斯·莫雷諾剛脫去外套，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敲響。
他輕輕搖頭，微笑著拄起置於椅子邊上、獅頭樣式的鑲金拐杖，擺好了優雅的姿勢。
“進來吧，丹妮絲”
把手扭動，一位金發棕眼、五官柔和的少女還未等門完全開啟，便從門縫處鑽了進來。
緊接著，另一位仿佛灰石製成、隱約能看出五官的女仆安妮也跟著走進，止步於兩人不遠處，顯得十分訓練有素。
“詹姆斯叔叔，你知道哈倫德去哪了嗎？”
丹妮絲眨了眨眼，擺出了不太自然的微笑，語速緩慢說道：
“嗯，我正想讓他講故事給我聽，順便……”
還未等丹妮絲說完，詹姆斯輕歎一口氣，打斷了她的謊言，鄭重戳破道：
“順便想打聽聖紋儀式的事情吧……”
“丹妮絲，我不會阻止你想成為適紋者的想法，畢竟你的父親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但我希望你要明白，這件事必須放在展覽會與開夏晚宴之後”
“詹姆斯叔叔，我明白……”丹妮絲一臉苦悶，在吸了口氣後笑容重現道，“好吧，但你必須發誓，之後不會阻止我的計劃”
“沒問題，你擁有我的承諾”
詹姆斯笑著頓了頓拐杖，眼光深邃地望向丹妮絲的身後，門外忽然來了兩位穿著黑白色衣裙的女仆，正推著掛滿紅色禮裙的衣架，來到兩人麵前。
他看向仿佛又陷入苦惱的丹妮絲，微笑著詢問道：
“你喜歡哪兩件？可以作為開夏晚宴以及展覽會的出場禮服，這可都是來自科爾先生的手筆”
科爾先生是來自奧克納德的著名禮裙設計師，因最近在蒙特羅尋找設計的靈感，故而在此停留，並在莫雷諾家族豐厚的報酬中，為丹妮絲設計了不下十條禮裙。
“這些禮裙完全遵循了你隻喜歡紅色的要求”詹姆斯又熟練地補充一句道。
眉頭微皺的丹妮絲在衣架前翻了翻，挑了挑，鼓著腮幫子望向詹姆斯道：
“我已經快到十八歲，早就不喜歡紅色了，你怎麽老是記不住這件事情”
“是嗎？”詹姆斯摸了摸沒有胡須的下巴，沉思片刻後輕鬆決定道，“那沒問題，我讓科爾先生再多做幾套，不會重複的幾套”
“你喜歡細紗、抽褶或者是羊腿袖的設計嗎？嗯，高腰也不錯，但是會產生不淺的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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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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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自己的房間，撥弄完非凡材料的丹妮絲‘砰’的一聲關上了木箱，一個俯麵倒在床上，苦惱地捶打起鮮紅色的被套，正發泄著無形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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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絲，你是在感到懊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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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隻是隨便找了個借口……還沒等丹妮絲來得及拒絕，安妮便開始清理嗓子，娓娓道來。
“在遙遠的古代，一位以食用屍體為生的黑魔法師因褻瀆神像，驚擾到了神靈的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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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神靈折磨著她的靈魂，並將她的身體分解成了六份，分別存放在三個國家……”
……
第二天清晨。
失眠半晚的卡洛斯拍了拍有些倦意的臉，站在有些掉漆的鏡子前，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衣裝。
由於沒有時間去購買新衣，禮帽、外套以及白色襯衫都顯得有些破舊，但並不影響卡洛斯先天的帥氣。
不得不說，穿越成一個帥哥也是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在開夏晚宴前可以去買套新的，那時候應該可以攢下不少的薪水……他給自己暗暗做了個購物計劃，於是踮著腳尖，悄悄離開了住所。
或許是昨晚迴到家後兩個姑娘喝了點酒吧買的麥芽啤酒，艾米莉又拖著奧莉薇婭說了會兒閨房心事，兩個人現在都還沒有起床的動靜。
買好早餐放在桌子上，卡洛斯看了眼掛鍾，扣好裝有‘紅蓮’以及狩獵手套的腰帶，愉快地走出了大門。
早晨七點半，由於時間還早，街上並未有太多的行人，更別提昨晚連夜值班的警察，因此帶著‘紅蓮’並不會有太大被查身份的風險。
而一旦被查，自己也可以出示監察會的工作證，並且保證今日武器許可證會如約辦理。
不得不說，特權真的是件非常方便的事……
哼著小調的卡洛斯走到位於維利銀行附近的站點，等了約十分鍾，登上了前往龐克貝斯街的公共馬車。
他想沿用之前隻坐到福裏奇街道的做法，省去清晨馬車溢價的幾便士。
沒有再次遇見疾病纏身的威廉，卡洛斯沒在福裏奇街旁精美的噴泉與工藝品店多做停留，徑直來到了‘蒸汽之城’。
頭頂傳來熟悉的叮叮咚咚，卡洛斯剛走進充滿蒸汽風格的咖啡廳，就聞到了來自咖啡與三明治，奶油麵包與熱橙汁的混合香味，看到了不少紳士已坐在店裏，正享用著熱氣蒸騰的早餐。
他看了看題板，確定是夏洛蒂為吸引顧客安排的新式套餐，而常規的套餐被寫在下方不起眼的位置。
“早上好，夏洛蒂，你做的咖啡光聞著就足夠提神”
卡洛斯熱情地打起招唿，通過了昨天的測試，他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即使昨晚依舊受到了失眠的困擾。
“早上好，卡洛斯，你需要來一杯嗎？”
正在看書的夏洛蒂正坐在櫃台前，笑吟吟地望向卡洛斯，繼續說道：
“今天新做的麵包也不錯，老實說，如果不是人工奶油太膩人，我也會來兩片”
“可惜減肥是女孩子一生的計劃……”
聽聞夏洛蒂的吐槽，卡洛斯經過夏洛蒂的身邊，正想打開三號房間的門時，迴頭道：
“為什麽不使用動物奶油，嗯，口感不錯，而且也很清甜，不過價格麽……”
“正如你所說……”夏洛蒂閉上了如綠寶石般的眼睛，笑著搖頭道，“如果蒸汽之城使用比人工奶油昂貴三倍的動物奶油，主營業收入不僅不會提高，毛利率也會直線下降，這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嗯，確實，在這方麵你的確是專家”卡洛斯誇了一句，禮貌詢問道，“科萊特他們來了嗎？今天克勞德會長也會在九點準時到嗎？”
“難以想象，今天會長竟然提前到了，他還點了杯咖啡，不得不說他十分重視你的聖紋儀式”夏洛蒂指了指房間內，繼續看起手中有關管理與運營的專業書籍。
卡洛斯微微頷首，通過了值班室，直接上了二樓，來到了會長室門前，曲起手指敲響大門。
“進來”一個低沉的嗓音從門內響起，帶著會長獨有的冷淡與沙啞。
看見推門而入的卡洛斯自信又冷靜地坐至對麵，克勞德會長露出了有些困乏的笑容，微微點頭道：
“看來你做好準備了”
卡洛斯吐出一口氣，坐直了腰背，自信道：
“確實，這對於我的選擇困難症頗有挑戰”
克勞德會長也放下了手裏的資料，跟著坐直，語氣恢複了往日的冷淡以及嚴肅道：
“告訴我，你會選擇哪條途徑？”
“我選擇‘秘法學徒’”卡洛斯冷靜地迴答道，不帶一絲的遲疑道。
“……”
克勞德會長怔了一下，眼眸深邃地打量起眼前年輕的紳士道：
“看來你想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