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冰涼的水侵透他的心髒的時候,紛亂的心得到清明,多久了,想是從孩提時,當他受傷,當他難過,當他沮喪,他就會跳入湖裏,任憑身體不斷下沉,又下沉直到不能唿吸,享受那另類的沉淪,特別是天寒地凍的時候,湖水尤其的冷冽,可以直刺到心髒,讓人異常清醒,那種感覺痛快淋漓。

    在無盡的黑暗中,突然感覺一股力量向他靠近,有一種溫暖的感覺,讓他緊繃的心得到了舒緩,他想抓住這股力量,睜眼,就看到眼前的人,她在水底晃動著,滿頭烏黑的青絲被水拉長,漂浮在水裏,就如一個豔冠絕倫的美人魚。

    她是河神的女兒嗎?歐陽修震驚在自己的想法中,她向他伸出一隻手,他想也不想拽過她,吻上了她的唇,那是深深纏綿的吻,那一刻他覺他那疲憊靈魂得到了停歇,當他想索取更多的時候,懷裏的人卻暈了。

    該死,他太衝動了,生平第一次這麽衝動,那種震趔的感覺依然還索繞著他。

    歐陽修凝視著懷裏的人,她的睫毛微微翕動著,似乎快醒來,當她暈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把她帶上了岸,此刻正在涼停裏。

    被水浸泡的七昏八素的淩飛雪總算有了意識,她睜開眼睛,看到一張放大的絕色容顏正神色凝重的看著她,尤其是那一雙桃花般的睛眼神似醉非醉,給人一種朦朧而奇妙的感覺,難道她死了,這個就是傳說中的美鬼,豔鬼,媽媽咪呀好銷魂呀,飛雪對著歐陽修撤出了一抹燦爛的微笑。

    “你是河神的女兒嗎?”歐陽修看著她奪目的笑容一陣恍惚,她的笑容就如五月初的暖風吹進了他的心田。

    “啊~你說什麽?什麽河神?”飛雪頭腦還處與混沌狀態一時轉不過來。

    等等 ……自己似乎沒有死呢?先前消散的記憶慢慢的迴到了她腦海中,她記得好象有人跳湖,然後她下水去救人,最後……最後被人強吻了,然後就是被吻暈了,好丟人,上帝呀,你不會告訴她強吻的是這個尤物吧,如果是那不是賺了一大把,不過好象沒有經過自己的同意哦。

    驀地飛雪爭的一下從歐陽修懷裏跳了起來,臉上的紅暈一直從耳根蔓延到脖子,就好象被煮熟的蝦,歐陽修哪裏肯讓她逃離他的懷抱,速不及雷的起身從後麵緊擁著她,把頭埋在她的後背,飛雪不斷的掙紮,卻被他越擁越緊,隻到他低低的說了一句“別動,讓我抱一下就好。”聲音裏摻雜著濃厚的疲憊感,和絲絲的抽痛。

    他的聲音向魔一樣,楞是讓飛雪安靜下來,依稀覺的四周一片幽靜,可以清晰的聽到他冗長的唿吸聲,飛雪的身上隻著一件單衣,被河水浸泡後已經薄的貼在身上,而他也差不離,由他身上傳來滾燙的體溫襲向她,灼的她全身也向火燒一樣。

    少頃,歐陽修掰過她的身體,讓他正麵彼此對視,依然保持先前曖昧的姿勢,這讓飛雪很有壓力,一顆心全亂了,砰砰跳躍的好厲害,兩眼無助瞥向一邊,她實在不敢看他的深邃眼眸,就怕看他一眼,身體的防線會全部崩塌,誰,誰能抵得住這樣的帥哥透懷送抱呀!

    “把眼睛閉上。”

    他的聲音蠱惑著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哦”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驀地又驚心的睜開了眼睛,完蛋了,不受控製了,飛雪哀嚎,試圖掙紮,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已經虛脫在他的懷裏。

    隻見他伸手抬起她的臉,迷蒙的眼眸裏帶著一絲不知所措和四散的慌亂,他的嘴唇輕柔的附上了她的紅唇輾轉吸吮,唿吸,心跳,韻律,他們之間隔著薄薄的單衣摻雜著身上水,彼此交錯著混雜在一起。十指緊緊的被他扣在身後。

    他的吻越來越深,氣息更重,飛雪覺的每一寸肌膚都如被火熊熊燃燒起來。無法遏製地越燃越烈,身體裏幾乎所有的水分都在這仿佛永不熄滅的烈火裏消失殆盡。嗓子變得又幹又啞帶著煙熏火燎的氣息令人窒息般難受……

    她感覺自己似乎又要暈了,這糗大了,正當她認命的等暈的時候,那人卻放開了他,終於唿吸到了那帶著淡淡梅香的空氣,理清了思緒,一時氣惱伸手就想抽他一巴掌,歐陽修反映極快立馬躲過,捆住她的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是誰。”

    “我幹嘛要告訴你。”飛雪極度憤恨的瞪著他一眼,雖然說他長的帥,但帥不代表不經過她允許就可以強吻她,雖說如果他征求她的意見或許也會答應他,誰叫自己對帥哥完全沒有免疫力,當然有些人除外,比如歐陽崎。

    突然想起先前他是要自殺的人,心下疑問“你幹嘛要自殺?”

    “你當心我。”歐陽修薄唇微翹,很有興趣的看這著她。

    “誰當心你,隻是個人覺的螻蟻尚且偷生,你又何必自尋短見。”飛雪頓了一頓,想起自己也是在另一個時空的人,而自己的時空裏,她也已經死了,她好想她的父母,他們該死很難過吧,幽幽的又說了一句“人死恢恢湮滅,你走的倒是無牽掛,可憐活著的人該是多麽難過。”

    歐陽修臉色一變咬牙切齒的說道“誰說我要自殺,若是真的自殺倒也幹脆,活著累人累己。”

    最後低低了說了一句“沒有人會在乎我的死活。”滿麵的蕭條,隻一瞬間又恢複清冷。

    他最後一句聲音很低,但還是被飛雪聽見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覺的心疼,他好象不快樂。

    “你叫什麽名字?”歐陽修恢複常態。

    “哼!”飛雪別過臉不理他。離開他的懷抱後冷風變的肆無忌怠侵襲她的薄衣,身體開始哆嗦個不停,你丫的有病,這麽冷的天氣居然還有心情跟她調情,天那,看這帥哥也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豬。

    “你不說,那我以後叫你河之女吧。”

    “我不是河神女兒,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飛雪覺的有必要要解釋清楚。

    歐陽修的臉上閃過好幾個表情,最後是若有若無的譏笑,從帶她上岸之後他就知道她隻是個平凡的人,但他寧願當她是河神之女,繼續當起了鴕鳥,可上天似乎永遠沒有眷顧他,正譏笑他的無知。

    “我不管你是不是河神之女,既然出現在我麵前我就當是上天給我的禮物,我乞能讓你離開。跟我迴去。”他的語氣霸道,帶著不容辯駁的神色,似乎在對她說現在由不得你說願意不願意。

    飛雪一下子對他的大變臉有點不適應,真不敢相信先前溫柔的人,現在變的如此恐怖。

    “不行。”飛雪果斷的迴答,她毫無懼色的迎上了他的眼睛,他琥珀色的眼瞳越發的深幽,片刻恍惚之後,涼涼著對望。

    “你說什麽?”歐陽修咬牙拚出這句話,他的手緊攥著她的手肘,痛的飛雪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她想爭脫他的鉗製,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隻能在心裏拜訪了他家祖宗十八代,心裏卻清明起來,這種變態人估計越是反抗估計越是興奮,看來隻能逐了他的意了,馬上又擺出了她那招牌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笑容“奴家的意思是說,既然奴家跟大人都有了肌膚之親了,想是也是嫁不出去了,隻想大人能給奴家個名分,再說女子不就是求有一個如意郎君嗎?大人能出的宮廷必定也是顯貴之人,奴家嫁與你便也不委屈。”飛雪越說越動情,就好象真如其事一樣。

    她頓了頓可憐兮兮的眼楸著他“我隻求大人以後給我富足的生活,奴家不求三餐鮑參魚刺,但求每天有碗燕窩喝,還有聽說雲香樓的芙蓉膏很好吃,不過多,一天買個三四盒就好,最重要的你行不行。”飛雪特意壓低聲音“我對房事要求比較高,一晚沒個九次以上,奴家很容易去找野食的。”

    歐陽修越聽越不耐煩,原來他一心認定的河之女也不過如此,但似乎越聽越不對,特別是聽完她最後的一話,頭腦蒙了蒙,一時候反應不過來,原本握著她的手也鬆動了起來。也難怪他,一個女子說出這樣的話,是該如何的驚人。飛雪乘著絕好良機倏然擺脫他的手,腳下一登,懸空飛起,片刻就飛要牆頂上,轉身淘氣的朝他做了大鬼臉。

    歐陽修蹙眉緊握拳頭,看著離去的身影,嘴角一揚,突然開懷起來,真是個特別的女子,一晚九次,要真落到他手裏,別說找野食,還能不能起床是個問題。

    眼前似乎出現這女子要床頭求饒的樣子,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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