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楊河隔著毛玻璃看到班覺貢布在脫衣服,肉體的顏色模糊可辨,因為模糊,身形反而顯得更加的高大挺拔。

    正猶豫著,忽然聽見了敲門聲,他嚇了一跳,謹慎地開了門,見是張導的助理蔣大鵬。

    “傅老師,張導讓你去他那一趟,說一起開個會。”

    傅楊河點點頭,迴來拿了房卡便出去了。張躍他們都在,大家剛才在酒桌上都喝了不少,但彼此酒量都還可以。傅楊河剛進來就聞到一股酒氣,張躍見他來了,倒了一杯茶給他。

    喝了酒要多喝水,這是他一直跟張躍說的養生之道。

    張宏亮能在這裏呆的時間有限,所以他想盡快了解如今的進展和大致流程。傅楊河把他錄的《倉央嘉措情歌》編舞給張宏亮看了一遍,張宏亮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做實景演出張宏亮不是第一次了,因此經驗很足。他尤其擅長大場麵的調控,提出了幾點修改意見。這麽一來大半個小時就過去了。眾人散場,張躍說:“你來我房間一趟。”

    傅楊河跟著張躍去了他的房間,張躍問說:“轉山會的時候我不是給你求了個咯烏麽,你怎麽沒戴著?開過光的,戴著才有用呢。”

    他如果不提,傅楊河都忘了張躍曾經送過他這個東西。如今聽張躍提起來,略有些尷尬,說:“我放起來了,戴著怕不方便。”

    “那麽小的東西,有什麽不方便的。”

    傅楊河想把話題岔開,問:“你找我來就是說這個事?”

    張躍搖頭說:“你坐下。”

    傅楊河見他笑容明媚,眼裏噙著笑,便知是有好事告訴他,便坐了下來。

    張躍打開網絡電視,傅楊河看到他選到mv就知道是要他看什麽了,笑著問:“你出新歌了?”

    張躍點點頭,說:“孟河唱的,上次不是找他唱了個demo麽,為了感謝他,就把我寫的一首歌給他了。”

    傅楊河看歌名,叫《十三年》。

    他隻覺得這名字特別,也未多想,mv拍的很美,場景是在校園裏取的,他一看那校園就覺得莫名熟悉,那是他們高中母校。

    再一看歌詞,就什麽都明白了。

    鏡頭裏雖然是男女主,不過有些場景好像再現了他和張躍兩個的一些往事,比如mv裏男主賽跑扭傷了腳,就讓他想起高二的時候他們學校搞春季運動會,張躍跑3000米,最後一圈的時候摔

    倒了,扭了腳,就是他扶著張躍走過終點的,還比如鏡頭裏男主喝醉的那個小酒館,就是當年張躍出櫃喝醉的小酒館。還有男主告白的時候寫的情書,情書用的竟然是作文本,綠色的方格紙,末尾畫了一個大大的愛心。

    十三年,張躍就是運動會結束的那個暑假,給他寫了第一封情書,正式向他告白,距離如今也正好十三載了。

    mv拍的非常傷感唯美,傅楊河看了難免想起自己的青春歲月,心裏十分感慨,看完之後就扭頭衝著張躍笑了笑。

    張躍說:“這首歌是寫給你的。”

    這樣浪漫的事,說不感動是假的。傅楊河問:“mv的劇本也是你寫的麽?”

    張躍搖頭說:“我隻是給了他們幾個點子,拍攝地提了幾點自己的要求。”

    傅楊河笑了笑,垂下頭來,覺得時間過的那麽快,轉眼都十幾年了,真是時間匆匆不迴頭。到了他這個年紀,想起校園時光,都會有點傷感。

    “怎麽樣你覺得?”張躍問。

    傅楊河點點頭,說:“很好聽,歌詞寫的也很好。”

    張躍笑了笑,見他眼眶略有些濕潤,便坐到他身邊來了,靜靜地看著他,然後低頭要親他。

    這下可把傅楊河給嚇到了,整個身體往後一躺,張躍卻不肯放棄,要壓上來,傅楊河伸手擋在他胸前,說:“你幹嘛?”

    “想親你。”張躍臉色微微有些漲紅。

    “你一邊去。”傅楊河說著就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要往外頭走,誰知道張躍卻飛快地擋在他前頭,抵住門說:“你先別走。”

    傅楊河倒不怕他強迫自己,臉上有些潮紅,半是尷尬半是生氣,看著張躍。

    張躍說:“今天早晨小唐跟我說了些話,他雖然沒有明說,可我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誰,班總,還是其他人?”

    傅楊河問:“他跟你說什麽了?”

    “他叫我想開點。”

    傅楊河隱約猜到了小唐說這些話的意圖,說:“你整天跟我在一塊,我有沒有人你還不清楚,少發神經了,你敢亂來,知道我會怎麽做吧?”

    張躍恨恨地看著他,說:“你老用絕交來威脅我,我不信!”

    傅楊河看著他說:“那你就試試。”

    張躍當然不敢試,他要是敢試早就試了,哪會拖十三年。

    傅楊河

    趁著他糾結就把他推開,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出來之後才籲了一口氣,其實還是有點怕的,多年情誼,他又何嚐想真的鬧到絕交那一步。

    等到《風花雪月》結束,他也該好好理一理他和張躍的關係了。隻是他和班覺貢布的事暫時還不能告訴他,張躍不是孟韜,這件事對他的傷害會非常大,怎麽告訴他,何時告訴他,都需要仔細考慮。

    想到這裏,他更堅定了要和班覺貢布在外人麵前保持距離的決心,隻是談戀愛,一味的委屈自己也不是辦法,白天人多,這麽多眼睛盯著,不方便,想來想去也隻有晚上的時候偷偷“約會”了。想到這裏,便覺得班覺貢布要和他一起睡也還好,不算過分。

    他迴到房間裏來,發現班覺貢布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這樣正好,今時不同往日,兩個人如果清醒著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他衣服也沒脫就直接上了床。正如班覺貢布說的那樣,床夠大,躺兩個人綽綽有餘,隻是班覺貢布躺的位置不夠好,不像在賽馬山酒店那樣貼著床沿睡,而是睡的很靠裏。傅楊河隻好靠著床沿躺下,因為穿著衣服,也沒鑽進被窩裏,隻拿被子蓋住了肚子,關了燈,想了很久張躍的事,手機卻在黑暗裏突然亮了一下,他拿過來看了一眼,是張躍發的一條語音信息。

    因為班覺貢布就在身邊,怕吵醒他,也怕他聽見,傅楊河沒有點開。可是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又忍不住想知道張躍都說了什麽,於是便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小,點開聽了一下。

    結果聲音調的太小了,沒聽清,他連續放了好幾遍,才算聽了個大概。

    張躍又是老樣子,讓他原諒自己的一時衝動,還說他真的愛他。

    張躍是個很有才華的人,表白的話不重樣也可以說一籮筐,但是他對傅楊河的表白總是很簡單,怕傅楊河說他花言巧語油腔滑調,翻來覆去不過簡單的我愛你。

    傅楊河聽了心裏沉沉的。因為剛看了mv,腦子裏便想起高中時候的一些事,越想越覺得感慨。

    不管是不是張躍自己願意,他對張躍總是有愧疚的,因為自己青春不在,才比年輕人更知道時間的寶貴,十三年,他真是不敢想。那時候他才十六七歲,如今他已經不再年輕了。

    他正這麽想著,班覺貢布忽然翻過身來麵朝他,一隻胳膊搭在了他的身上。傅楊河心裏一驚,黑暗裏卻看不清地方的臉。他見班覺貢布沒有別的動作,耳邊唿吸沉穩,才知

    道班覺貢布隻是在睡夢中翻了個身。

    這一個翻身把他從對青春歲月的追懷中拉了迴來,他想明日要早點起來才行,不能和班覺貢布大眼瞪小眼,早晨起來不好看,他一定要趕在班覺貢布前麵醒過來。

    因為心裏記著事,第二日他醒來的非常早。班覺貢布還在睡夢中,隻是靠的他更近了。昨夜怕吵到班覺貢布,所以沒有洗澡,早晨起來身上不大清爽,頭發更是亂糟糟的,他輕手輕腳地脫了衣服,進了浴室去洗澡,正衝澡呢,忽然察覺浴室的門被拉開了一條縫,他頭上都是泡沫,趕緊用水衝了,抹了一把臉看過去,就看見班覺貢布隔著門縫正看他呢。

    傅楊河一把就將房門給拉上了,訓斥說:“你幹嘛!”

    班覺貢布也沒說話,老半天都沒動靜。傅楊河把水關小了一些,仔細聽了聽外頭的動靜,浴室的玻璃門忽然”刷“地一聲被人拉開了,班覺貢布不知道什麽時候脫光了衣服,光溜溜地就閃進來了。傅楊河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地後退了兩步,一張嘴,頭頂的淋浴就淋了他一臉,熱水灑在臉上的時候感覺會比身上還要燙,他雙手抹了一把臉,人已經被班覺貢布抱住了,隻覺得他的雄渾身軀,比熱水還要燙。他要躲,背臀貼到冰冷的牆壁,又激得他吸了一口氣,班覺貢布就親上來了。

    因為太吃驚,他嘴巴是張開的,班覺貢布的舌頭這一迴終於攻城略地,第一次侵占了他。那感覺非常難以形容,班覺貢布有力而狡猾,熱水衝擊著他們,有些流進了傅楊河的嘴裏麵,又順著嘴角流下來。一切都那麽突然,迷亂,熱水更讓人渾身躁動,傅楊河用力一推,班覺貢布就被他推到了浴室的玻璃門上,“咚”的一聲撞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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