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楊河從市裏迴來,自己痛定思痛想了一夜,第二天就要跟小唐學習跆拳道。

    “你要學跆拳道?”小唐很吃驚,雖然他對傅楊河說風就是雨的性格習以為常,不過他還是很好奇,怎麽好端端地學起跆拳道來了?

    “你不是學了七八年的跆拳道麽,還是黑帶?”

    “黑帶跟黑帶也是不一樣的,四段以上才敢說好,我才兩段。”

    “那也夠用了,總比沒學過的強吧,你快教我。”

    “你怎麽想起來練這個?”

    “強身健體啊,我也算有很多年的舞蹈功底,練跆拳道應該上手也快。”

    小唐瞅了傅楊河一會,傅楊河問:“你怎麽這麽看我?”

    “我在想你為什麽突然要練跆拳道,你要揍誰?”

    傅楊河說:“我誰也不揍。”

    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他還是知道的。班覺貢布的大腿比他腰還粗,他想要揍班覺貢布,那是異想天開。他練跆拳道不為攻擊,隻為防守。

    “跆拳道這些東西,作用都是有限的,實用性不強,你如果妄圖學這個來揍班總,那我要提前給你說一聲,基本不可能,班總那身子骨多高大啊……你昨天是不是跟他開房去了?”

    小唐這話題轉的這麽快,叫傅楊河愣了一下:“開什麽房,你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那你們去哪還要換拖鞋……”

    “我們去他家啦,”傅楊河說,“到他家坐了一會。”

    “這麽快就把你帶到家裏去了,他家都有什麽人,就你們兩個麽?”

    傅楊河點點頭。他其實一直有些困惑,昨天晚上想了大半夜都沒睡著,他在想自己當時的反應是不是過度了,所以想問問小唐的意見,因此一五一十跟他講了一遍。

    小唐聽的又興奮又吃驚:“真的,親啦?”

    傅楊河有些害臊,點點頭。不過如果這世上在誰麵前他可以不顧形象,那也隻有小唐了:“嗯,親了好久。”

    “舌吻麽,還是……”

    “第一次怎麽能舌吻啊,”傅楊河說,“就嘴巴對嘴巴。”

    “你看你真是不爭氣。第一次怎麽就不能舌吻了,這都什麽年代了,看對眼十分鍾就能去開房的年代。不舌吻那你親嘴有什麽意思啊。還有你跑什麽,不就親個嘴你還跑,搞得好像人家強上你一樣!”

    “我當時真的太緊張了,”傅楊河老老實實地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心理:“其實如果在這邊,或者在外頭,我肯定不會跑的,但是是在他家裏啊……不知道怎麽跟你說,我覺得第一次接吻是他在家裏,讓我心裏壓力特別大,就覺得那是他的領地,門一關他可以為所欲為,他力氣又大,那種無力感特別強,我腦子又懵,我也是男人,知道男人為了下半身會變得多不像自己,萬一我們倆獨處處出火來,不是他想控製就能控製住的。可我肯定不是這麽快就能上床的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傅楊河停頓了一下,又說:“而且我突然想到我們倆的關係……你說萬一談了不合適,以後還怎麽在一起工作啊,和工作夥伴發生情感糾葛,是最麻煩的事了。我也不是毛頭小子了,這些事都不能不考慮啊。而且……”他的臉又是一紅,“當時他都……感覺特別明顯。”

    小唐兩眼放光:“我靠!”

    看不出來啊。

    “這是真的麽?我看班總平日裏特別紳士啊,我昨天還跟肖央說,說班總一點不像康巴漢子那麽粗獷呢,反而很內斂。”

    “是吧?!”傅楊河很認真地說,“你也是這麽覺得吧?!我也是!我原來覺得他這人很靠譜,也很老實,不像我以前認識的那些富二代有些壞習慣。所以說啊,真的是日久見人心。你沒看到他在床上壓著我的時候眼睛那個兇,好像要吃了我一樣,手也在我身上亂揉,我身上紅了好幾塊。”

    小唐聽了卻很興奮,一雙眼睛冒著光:“還有呢,請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遺漏地描述給我!”

    “你滾。”傅楊河說,“我現在很認真地問你,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小唐笑了笑,然後想了一會,問:“你喜歡他麽?”

    “喜歡。可喜歡跟愛不一樣啊,”傅楊河說,“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想談無疾而終的戀愛。我都這個年紀了,還是覺得不談就不談了,要談就奔著能長久去談。可是我目前覺得我對他,好像肉體的喜歡更多一點。”

    “沒有突然就產生的愛,所有的愛都是在喜歡的基礎上慢慢加深才產生的。”

    傅楊河覺得這話很有道理,沉默著想了老半天。

    小唐爬到床上去,在他身邊趴下,伸手摸了摸傅楊河的頭發,說:“我的意見,你如果喜歡他,就嚐試著跟他相處看看,反正你也不吃虧。”

    傅楊河就翻過身來,看著小唐說:“你也覺得他很優秀吧?”

    語氣隱隱有些得意。

    小唐說:“嗯。就是比你小的有點多。”

    傅楊河有些窘迫:“……也沒有小多少啊,你看娛樂圈裏,很多都是老少配,差十幾二十幾歲的也一大堆。”

    “你現在知道說這種話了。我怎麽記得剛認識班總的時候有人說七歲可是幾個代溝呢。”

    傅楊河訕訕的,平躺下來,雙手扣著枕在腦後,說:“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班總跟我們幾個差不多大。”

    “啊啊啊啊,”傅楊河坐起來指著小唐說,“不準再說這個。”

    小唐就樂了。

    其實不對比還好,一拿黃靜晨他們對比,傅楊河就覺得自己老牛吃嫩草的嫌疑非常大。好在都在二十歲以後了,不然如果是二十歲對十三歲,差異感就更明顯了,他在上大學的時候,班覺貢布可能還在上小學。

    “性別都不是問題,何況年齡。”小唐有心促成他們兩個,因此隻挑好的說,“你不要自卑,你也就年齡比他大幾歲,其他都不比他差。當然他也很好,你們兩個很相配。”

    傅楊河又躺了下來,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雲朵那麽大,那麽白。

    “下次我要把麵子掙迴來,”他說,“落荒而逃實在叫我羞愧。其實仔細想一想,他也知道我們是工作夥伴,我不願意,他也不敢用強。”

    “對頭。”小唐很認真地說,“你要化被動為主動,但是不要學我倒貼,不平等的愛不會有好下場。”

    傅楊河聽了扭頭去看小唐,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你適合當軍師,不適合衝鋒陷陣。”

    小唐爬起來說:“你要學跆拳道,我在舞蹈室教你。好啦,該起床了。”

    傅楊河說:“我等你們都吃完早飯再下去。”

    小唐一愣,問:“為什麽?”

    “你說的啊,我要化被動為主動。”

    “嘖嘖嘖,老狐狸,還玩欲擒故縱這一招。”

    昨天迴來已經天黑,晚飯已經在市裏吃過,所以傅楊河直接迴房睡覺去了。今天早晨班覺貢布就來敲門了,傅楊河沒聽見,他昨夜輾轉反側一整夜,快天亮才睡著,早晨那會睡的正沉。

    早飯的時候沒見著傅楊河,班覺貢布心裏就有些急,問小唐:“傅老師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小唐就把班覺貢布給拉了出來。連個一點戀愛經

    驗都沒有的傅楊河都搞不定,他也是替班覺貢布著急。

    “你跟我們家傅老師的事,我都知道了。”小唐開門見山地說,“班總,我們家傅老師可不是那麽隨便的人,你要隻是想想玩玩,我勸你別引火燒身,他這種死腦筋,不動心則以,真要動了心,你不扒層皮是擺脫不掉他的,老處男,最可怕了。”

    班覺貢布說:“他跟你說的,我隻是想玩玩?”

    “他哪兒能看出來這些,”小唐說,“我隻是給你提個醒,他這人,別的地方還行,感情上,不好惹。”

    “我是認真的,”班覺貢布說,“我就是看中他這點。”

    小唐說:“我就知道班總不是那種愛玩的人,我家傅老師也不是,他純情著呢。”小唐一邊說一邊想著措辭,他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知道班覺貢布這種生意人,形形色色的男女都見過,反而會喜歡簡單幹淨的,他認識許多有錢的公子哥,年輕的時候花樣百出地玩,女的越騷他們越喜歡,可是到頭來的所謂真愛無一例外都是身家清白的女孩子,這是男人的劣根性,“你要是想跟他談,就正兒八經地跟他談。說起來你們也是工作夥伴,萬一因為感情糾葛鬧的不愉快,以後合作也不方便,所以你真的要考慮好,如果誠心要談呢,我就給你支個招,要是有猶豫呢,你就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你隻說吧,什麽招?”

    這個班總,心倒是急。

    小唐笑著說:“傅老師是個藝術家……你知道他們這種人,最在意什麽麽?”

    “什麽?”

    “心。”

    小唐看著班覺貢布說:“他們這些人啊,追求靈魂伴侶,就是精神層次的需求遠勝過肉體的需求。你如果在精神上滿足他,他就會在肉體上滿足你。”

    你如果在精神上滿足他,他就會在肉體上滿足你。這句話精辟入裏,簡直給班覺貢布打了一針強心劑。

    傅楊河這一招欲擒故縱玩了好幾天,他天天在舞蹈室跟小唐學跆拳道,單腿獨立的時候把另一條腿扳起來,可以扳到一百八十度。班覺貢布在旁邊看得觸目驚心。

    但是他覺得這個動作很誘惑,兩條腿分的那麽開,這個姿勢既驚人又那什麽。這是童子功才能完成的動作,要求身體要有極高的柔韌性。傅楊河做起來他忍不住想,如果不是褲子擋著,他看到的情景會是什麽樣的。他想起那次進傅楊河房間,無意間聽見小唐說的話,他說傅楊河身子軟,花樣多。

    這個姿勢呢。

    班覺貢布拿著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口,眼睛卻沒離開過傅楊河身上。

    傅楊河知道時間短任務緊,所以這幾天訓練強度非常大,練習出了一身汗。

    氣喘籲籲地拿毛巾擦了一把臉,就有一瓶礦泉水遞了過來,他接在手裏扭頭一看,是班覺貢布。

    “謝謝。”他說,臉是潮紅的,下巴上掛著汗珠,擰開瓶蓋喝了兩口,班覺貢布就又接了過去放在一邊。

    “你也歇一會,”班覺貢布說,“你現在每天的訓練強度會不會太大了?”

    “你站著別動,”傅楊河擦了擦嘴角的水,然後提了提褲管,“別動啊。”

    他像拳擊手那樣在地上踮了兩下,然後長腿一抬,腳就抵在了班覺貢布的胸口處。他其實是想搭到班覺貢布的肩膀上的,可是即便他能把腿抬到一百八十度,礙於身高,也沒辦法夠到班覺貢布的肩膀,隻抵到他的胸口。腳下的支撐不夠,他又使出了全部的力氣,身體便踉蹌了兩下。班覺貢布趕緊抱住了他的腿。

    “放……放開。”傅楊河尷尬地說。

    班覺貢布卻沒有鬆手,而是抱著他的腿使了一下力。傅楊河是跳舞的人,靈活性和敏捷性極佳,見狀另一隻腳用力一蹬,整個身體便淩空而起,班覺貢布順勢托住了他的臀,他的雙腿便勾住了班覺貢布的脖子。班覺貢布的大手忽然用力抓了一下他的兩團肉,傅楊河臀肌一下子繃緊,臉上都帶了狠勁,死死夾住了班覺貢布的脖子。班覺貢布的手滑到他的腋下,他便鬆了腿,被班覺貢布托著落在了地上。

    所有動作一氣嗬成,倒像是舞蹈動作中常見的托舉。傅楊河喘著氣看著班覺貢布,臉色潮紅,神色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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