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繼續撿的話,都撿了好幾次了,班覺貢布也都看到了,不撿豈不是很尷尬?!

    可是繼續撅著屁股在那撿肥皂,還不如讓他直接鑽到下水道裏麵去!

    熱水又一直往他頭上濺,越發澆得他身上跟心裏一樣濕熱,連班覺貢布什麽時候幫他撿起來的他都不知道,慌忙道了謝,端著盆子站了起來。

    他佯裝鎮定,紅著一張臉看了班覺貢布一眼,說:“謝謝。”

    “你沒事吧?”班覺貢布問。

    怎麽可能沒事,地板磚那麽硬,他那一下摔的結結實實,半邊屁股都紅了,疼的他哆嗦好嘛。

    “沒事。你洗澡呢,嗬嗬……”

    他幹笑了兩聲,趕緊抱著盆子走到了最裏頭,越想越尷尬,滿腦子都在想,他要如何化解這個尷尬,至少讓對方知道他並不尷尬!

    於是他就吹著口哨放下了盆子,打開了水龍頭,因為覺得太丟人,氣血上湧,所以氣息很不穩,口哨時斷時續的,他卻故意擺出流氓的姿勢,兩隻手抓了毛巾兩頭在後背上劃動。

    這麽衝了一會,終於忍不住扭頭去看班覺貢布,卻見班覺貢布已經關了水,正扭頭看著他。

    他趕緊低下頭,佯裝沒看到,伸手將水開的更大,身體更是偷偷地轉過去,隻留了個後背給對方。

    這個班覺貢布,應該不至於這麽沒有眼色,要跟他聊天吧?

    然後他就聽見班覺貢布說:“傅老師,我洗完了,你慢慢洗……”

    傅楊河也不迴頭,也沒說話,他本來是要迴一句的,可不知道說什麽,他現在已經被羞恥俘虜,沒有應酬的理智了。

    好在這個班覺貢布話也不多,等他迴頭看的時候,班覺貢布已經走了。

    傅楊河關了水,水龍頭的水沒有立即停下來,而是淅淅瀝瀝又流了一會,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他抹了一把臉,這才覺得身上摔的疼,別過身子看了看右半邊身體,又站了好一會,那股羞恥勁才散了一些。

    腦子裏卻突然浮現出剛才他匆忙間看到的班覺貢布的身體。他其實並沒有看清,不過是瞬間一瞥,隻有大概印象,一是腿毛多,二是身材高大,二十出頭的軀體,不用想也知道充滿了鮮活的氣血和筋肉,正是一個男人最鼎盛的時期。

    傅楊河洗完澡,抱著盆子到了外間,卻見班覺貢布坐在一個長凳子上抽煙。

    他嚇得趕緊縮了迴去,但是班覺

    貢布已經聽見他腳步聲了,迴頭看見了他。

    傅楊河覺得很是害臊,覺得自己躲躲藏藏的隻會更羞恥,於是便抱著盆子走了出來:“班總還沒走啊。”

    班覺貢布“嗯”了一聲,摁滅了手裏的煙,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傅老師。

    自從在班覺貢布跟前光溜溜地撿了肥皂之後,傅楊河就覺得自己沒辦法再直視“傅老師”這個稱唿。

    “班總不用這麽客氣,叫我傅楊河就行,嗬嗬嗬嗬嗬。”他幹笑了兩下,放下手裏的盆子,伸手去開櫃子。因為從小就注重形體訓練的關係,他的身體細長而柔韌,骨肉極為勻稱緊實,背肌輕薄,脖子纖細修長,後腰有兩個淺淺的腰窩,顯得臀部更圓潤挺拔。高挑,比例好,纖瘦而健美,男人的身體班覺貢布見過不少,但是可以用好看來形容的,這卻還是頭一遭。傅楊河大概很是羞恥,一直背對著他,他就看著傅楊河彎腰穿褲衩,穿褲子,等到穿上襯衫的時候,傅楊河才轉過身來麵向他,拿了一條藍色頭帶綁在額上,整個人冒著潮濕的熱氣,卻分外精神,臉蛋白裏透紅。

    然後傅楊河就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低頭穿鞋。

    班覺貢布又忍不住看了看他的腳。

    傅楊河受不了這種沉默,而且他覺得班覺貢布一直在偷偷打量他。他還沉浸在撿肥皂的羞恥裏,心想自己趕緊穿好鞋離開這裏才是正經。

    結果他剛站起來,便見班覺貢布也站了起來。

    兩個人一起出了澡堂,一出來就是一陣冷風,傅楊河穿的算厚實了,可還是打了個哆嗦,就聽班覺貢布說:“這邊晝夜溫差大。”

    “是啊,好冷。我們那邊已經熱得穿t恤了。班總,你一直在廠子裏住麽?”

    班覺貢布搖搖頭,說:“我也是今天才來。”

    “那你住哪?”

    班覺貢布指了指遠處的一排房子:“最邊上那個。”

    傅楊河想了個話題,接著問:“這邊會說漢語的多麽,尤其是當地的老鄉?”

    “上過學的基本上都會一點,如果是比較偏僻的地方,可能會的不多。你要下鄉?”

    傅楊河點點頭:“嗯,我想先把康巴走一遍,了解了解你們當地的文化。”

    “那正好,我正有個不情之請,”班覺貢布說:“是這樣,我母親很喜歡你,聽說你要來,很想請你到我們家裏坐坐,不知道傅老師有沒有時間。”

    原來等著他是要說這個。傅楊河覺得這個要求很難拒絕,畢竟要見他的是金主的媽:“你們家離這遠麽?”

    “就在康烏鄉,我母親跟我奶奶她們還住在我們家的老宅子裏。”

    “班貢莊園?”傅楊河以為像班覺家這樣的有錢人家,都已經搬到城市裏去住了呢,不過仔細一想也是,越是這樣的人家越是守舊,何況班貢莊園可不是想住就能住的。

    班覺貢布點點頭,傅楊河說:“行啊,我早就聽說過你們家的莊園,正好去看看,能拍照麽,我想把相機帶上。”

    “能。”班覺貢布突然笑了出來,“那我明天一早來找傅老師,時間不早了,傅老師早點休息。”

    傅楊河客套地說:“班總不用這麽客氣,叫我名字就行。”

    “那你也別跟我客氣,在你麵前,我不敢稱一聲班總。”

    傅楊河不大習慣跟班覺貢布打交道,因為不自然。對方如果是個年紀跟他相當或者年紀比他大的人,又算他的老板,他就可以用對待上司的方式對待他,偏偏班覺貢布又太年輕,但他又不能像跟小唐他們說話的方式對待班覺貢布,因為對方是《風花雪月》的幕後老板。

    不上不下,所以尷尬。

    其實關於稱唿,班覺貢布一開始也有些不自在。傅楊河是著名的舞蹈家,他是知道的,成就和資曆擺在那裏,一聲傅老師絕對不過分,可這個傅老師,偏偏生就了這麽一副外表。

    嫩。

    看著哪像是快三十的男人,感覺比他都要年輕,混在一群學生堆裏,頂著一張白淨漂亮的臉蛋。

    還有他身上……

    班覺貢布想了想剛才在澡堂裏看到的身體,不由地感歎一聲。

    真他娘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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