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著的是王茜,得知張晴晴已經迴了春城後,我還以為王茜留在墨爾本照顧白紹南了了,哪知她也迴來了不說,還跑來我這單身公寓的宿舍裏睡著來了。


    王茜好像原本是睡著了的,在我開燈的時候,她和我一樣,也被嚇著了,而且看見進門的人是我後,她被嚇得不輕,一把將我那張放大了裝在相框裏的黑白照片扔在床上,自己則猛地一步從床的另一側跳下床,張大著嘴瞪著眼愣在那。


    “這遺像是你給我洗出來的?照片選得不錯!”不知怎麽迴事,得知李蓉被鄒一冰侮辱的真相過後,我對所有女人都有一股說不清的憐憫,包括以前再怎麽樣都讓我生不出好感的王茜,所以見她被嚇呆之後,我便微笑著調侃了一句。


    “蕭劍?蕭劍……”王茜聽見我說話後,先試著小聲叫喚了我一聲,接著卻像個失控的瘋子一般,一步跳到床上,又一步從床上朝我跳過來,猛地撞進我的懷裏,緊緊地抱住我便泣不成聲!


    不知是誰說過,人要到死了之後,才知道都有誰在愛著自己!我“死”過這一迴後,總共打過三個人的電話,盈盈不知我發生的事倒也罷了,李蓉的電話沒能打通,打電話給張晴晴之後我一番感動幾許感慨。而現在見到王茜後,我確定了一件事:她是真的很愛很愛我的!


    以前就不止一人說過,甚至身邊幾乎所有的人都告訴我,說王茜對我是真愛,但我嘴上認同,心裏卻始終認為她就隻是利用我而已,或者說她隻是心有不甘。直到此時,我確定了,她一直都是愛我的,以前欺騙我的種種行為,隻是她心有苦衷不得而已所為……


    所以,從結婚前夜發現她與白紹南的奸.情開始,一年半有餘了,我第一次心甘情願地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第一次心甘情願地輕拍著她的後背給她安慰。


    我們一句話都沒說,就隻那樣相擁著,任由王茜的眼淚浸濕了我的衣衫、任由她壓抑卻又興奮的哭聲在屋裏迴蕩!


    好久好久,王茜才輕輕掙脫我的懷抱,轉身去拿起床上我的那張黑白照片,用力在地上狠狠地將相框砸碎,然後將照片取出來後撕成幾處,拿到衛生間去守著燒成了灰燼。


    出衛生間來的時候,她已經擦幹了眼淚,將相框碎片清掃幹淨後,才拉著我坐到沙發上,捧著我的臉好一陣呆看,這才又有點忍不住地流著淚傻笑道:“菩薩顯靈了,你真的活過來了!”


    “你也去拜佛了?”我見她的樣子像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便故意輕鬆地笑道:“一定是在菩薩麵前祈禱我複活,對嗎?”


    王茜卻沒跟我開玩笑,抹了一下眼淚後,有些心疼地問道:“你都幹什麽去了,怎麽忽然間瘦了那麽多,胡子也長那麽長了?”


    我輕笑道:“我去陰間旅遊了一圈,人家閻王說我不是壞人,不應該那麽早死!而且害我的人還沒被我除掉,愛我的人也還沒得到我的迴報,所以叫我迴來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不跟你說了!人家好好地問你,你盡跟我沒個正經油嘴滑舌的!”王茜終究還隻是個二十四五的女孩,不經意間地撒嬌時,神態裏還隱隱有些孩子氣,嘟著嘴說道:“聽說你自殺了,我和張晴晴馬上就飛了迴來,可連你最後一麵都沒看到,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傷心。”


    我見她的眼睛都還紅腫著,顯是在入睡之前還哭過,心裏不由得一陣悸動,連忙收起玩笑臉嘴,很認真地看著她的臉聽她說話。


    “起先我也不相信你死了的,迴來去找蓉姐姐的時候,見她給你在家設了個小小的靈堂,人已經難過得都要虛脫了,根本不是裝出來的那種,所以便信了一半;接著我又悄悄去了你們鎮雄邦的那個院子,發現你的兄弟們同樣設著靈堂,而且你的骨灰盒就擺在那裏,我才覺得你可能真正離開我們了!”


    “但我仍抱有一線希望,親自去昆房大廈找許總,他告訴我說你是在麗江出事的,不知你犯了什麽罪,好像被抓迴來關在了春城第一看守所,沒幾天就傳出自殺的消息,當天就火化了。”


    “許總倒真是好人,見我太傷心後,就安慰我說他沒親自見到你的屍首,不相信你會那樣不明不白地死掉。還答應你這間單身公寓、你麗江項目部經理的職務、連同配給你的車和你的待遇,都保持一年不變,他說要是一年了你都不再出現,他才會相信你是真的死了!”


    “你都不知道,這幾天我給咱……給你媽打電話的時候,她好像都發現一點破綻了,老是向我打聽你的情況,我正尋思要不要告訴她呢!”


    王茜像隻畫眉鳥似的講個不停,不過這迴她是真的笑了,也沒再流眼淚。而我則一直聽她講完,才緩緩地把我身上發生的事講給她聽。


    之前我本來是決定今晚把我這幾天有些傳奇的經曆說給李蓉聽的,現在說給王茜聽好像也是一樣,我感覺是一種心靈的傾訴和寄托。


    我隻對王茜隱瞞了一點,我沒講自己已經從汪鴻嘴裏知道了李蓉的事。


    王茜也是靜靜地聽我講述,直到我說完過後,她才恨恨地說道:“惡人有惡報!蕭劍,這次你有穀總給你撐腰,一定要把白福潤和鄒一冰,甚至把鄒順利都幹掉,不行的話就像汪鴻他們幹掉蓋德一樣,悄悄向他們下毒,白福潤跟鄒一冰防得了你,他們一定防不了我,讓我去幫你收拾他們。”


    我卻打住了那個話題,轉而問起她的事:“白紹南情況怎麽樣了?還有……你打算怎麽樣處理你們之間的關係?跟他一起移.民.國.外,照顧他一輩子?”


    王茜歎道:“他的情況不好,雖然在春城時醒來過一次,但到了墨爾本之後一直沒醒,隻是身體有反應,還會疼得呻吟出聲,就是人醒不過來。我還在你出事之前就跟張晴晴商量過了,迴春城來就正式提出與那死變態離婚,張晴晴也答應過我,說她會說服白福潤同意。”


    說著她忽然笑道:“白紹南其實醒來也是受罪了,他下……下麵……被你傷得很重,我聽醫生的意思是要整體切除,以後他肯定是個名副其實的太監,得像我們女人一樣蹲著撒尿了!哈哈……”


    我沒跟著她幸災樂禍,也是一聲輕歎後說了句:“看來當初我真不該手軟,應該直接把他的頭給砸爛掉才好。”


    見王茜有些不解,我又咬著牙齒接著說:“以後我不會再犯那種錯誤了,至少在他老子白福潤的身上,我不會再留半點情麵。”


    王茜感覺到我這次是真變成了一個狠角色,又提出收拾白福潤他們的事由她來辦,她的理由是我已經“死”過一次,不能再有什麽意外。


    我也是一時激動了,聽她說得情真意切,頭腦一充血就脫口而出道:“茜茜,我不會讓你去做好種事,因為我不會讓自己心愛的人為我冒一點點險!”


    王茜忽然間就像剛看到我的時候一樣,愣愣地看著我說不出話,隻是臉上不再是恐懼和遲疑,而是慢慢升起一絲紅暈,有點不相信似的問我:“我……我還是你最心愛的人?”


    話已出口,縱使心裏有些難言的想法,但我還是很堅定地點了點頭道:“你是了解我的,我這人別人敬我一尺,我會敬他一丈!同樣的道理,你都那麽愛我了,我有什麽理由不再愛你?”


    王茜的臉上瞬間洋溢著幸福,有些羞澀地輕輕說了句:“謝謝,謝謝你再愛我一次!”


    我迴應她的,並沒有什麽激情的舉動,隻是又將她攬入懷裏,心頭禁不住感慨萬千!


    許久以後,她才又輕聲道:“蕭劍,你一定很累了吧?要不……我們到床上睡著聊?”


    一話未畢,她已經是紅霞滿麵,頭差點就垂到了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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