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洋酒確實猛烈,不經勾兌就這樣喝實在很難豪爽得起來,由此我也斷定王茜是真有心事,否則剛才根本不可能那樣喝。


    王茜是酒醉心明白,見我隻幹了半杯就一臉痛苦,將臉上的醉笑收起後,轉而有些關切道:“你慢慢喝,別嗆著了,趕上我就行!等你追……追上我了,我們再繼續。看在你……嗯,看在你陪我喝酒的情分上,我就先跟你說正事吧!”


    酒醉有心人!她的態度一轉變,我對她的介懷便少了很多,轉而更有一點點心疼她的感覺,剛才她那麽豪氣地喝這高度洋酒,那可是典型的“自殘”行為呐!


    所以我點了點頭後,便放慢了飲酒速度,如果我喝快了追上她的三杯,我怕她賭氣又繼續跟我拚酒。隻輕輕地向她點了點頭後,示意她先說事。


    “謝謝!”


    王茜即使已經醉了,但我的那點小心思也逃不出她的眼睛,否則她不會莫名其妙地謝我。


    見她自己也抬起起酒杯,我連忙將她的酒杯奪過來,按比例給她加了蘇打水和調味檸檬汁,然後才重新遞給她。


    我這隻是小小的舉動,王茜接過酒杯時眼裏卻瞬間泛起淚花,順勢也將我的酒杯搶過去,幫我的酒也調兌後才擺過來,接著才開口道:“蕭劍,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


    剛才飲酒的那些插曲,雖然讓我內心對她的看法重新有了些變化,但想起李蓉叫我提防她,我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戒備的,便點頭迴道:“你說吧,隻要不再動那些不該動的心思,我必定會盡力而為。”


    王茜聽出我話中有話,抬起酒杯飲了一大口後問道:“我對你有動過什麽不該動的心思嗎?我愛你,一直用熱臉來貼在你的冷麵上,難道那叫不該動的心思?你本來是我老公的呀,就算離婚了,也是我的前夫,而我跟白紹南的婚姻是怎麽迴事你最清楚,我這樣做……”


    我不想聽她說起往事,同樣一大口酒下肚,然後打斷道:“過去的事別提了!你是了解我的,不管什麽人,對我動任何心思都無所謂,畢竟套雖然是別人下的,可自己不鑽的話誰都沒辦法,所以我上了任何人的當,都不會怪別人而隻會怪自己。但如果有人對我愛的人動心思,那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我這句話有試探的目的,李蓉說這次她身上的事,感覺是中了張晴晴和王茜的圈套,對此我倒沒什麽懷疑的,不過我想看看王茜對此事的態度。


    沒想到王茜還真就驗證了李蓉的話,聽出我是什麽意思後,沒頭沒腦地問我:“蓉姐姐不會就此把我當成仇人吧?你說她勸你來見我,是不是代表她不會跟我計較了?”


    “蓉姐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隻希望你今後別利用別人的時候,千萬別再利用別人的善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也不想責怪她什麽,迴應了一句算是忠告的話。


    見她聽了我的話後若有所思,我接著開口問道:“你說吧,要我幫你什麽?”


    王茜卻沉默了好久,才低沉著聲音道:“我想讓你去嚇唬嚇唬我爸,叫他有些行為收斂一點。”


    這個請求讓我大出意外。跟王茜談戀愛的時候,因為身份地位的懸殊,我很少主動與她父母接觸,以免讓王勁鬆夫婦以為我動機不純。但從一開始,我對王勁鬆就很感激,因為正是他跟許利力打招唿,我才會從工地上的普通施工員一躍升職為麗江項目部的經理。


    後來在我和王茜結婚後發生那些不堪往事,讓我對王勁鬆有了一些鄙視,不過還說不上反感和憎惡,因為拋開他某些讓人不齒的行徑行為,我知道我那前嶽父不是壞人,如果不是被白福潤父子相逼的話,他在官.場中絕對算得上兩袖清風的那類。


    所以聽王茜說出那個請求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一點是,王勁鬆孤身一人到紅塔市後,會不會在生活作風上出了什麽問題,以至於王茜叫我出麵去對其進行恐嚇。


    可王茜卻否認了,說雖然王勁鬆出任紅塔市的市.長後,和彭惠分居兩地,但紅塔市和春城市緊鄰,平日開車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而且倆人結婚早,是典型的貧賤夫妻一路攜手走來,感情方麵沒任何問題。


    “我叫你去嚇唬我爸,是因為我感覺他現在膨脹了!”


    王茜也不盯著我喝酒了,自顧說著王勁鬆的事:“我爸從區.長到區偉書.記,再到春城的常.務副.市.長,這幾年來其實一直受製於白福潤,生怕工作中的什麽行為被其抓到把柄,做事向來兢兢業業。”


    “但調任紅塔市後,他經過短暫的適應期後,便開始在當地大展拳腳。城中村拆遷改造、道路及管網重新規劃建設、工業區整體搬遷,反正現在當地對他的各種稱唿都有,什麽‘王拆遷’、‘挖挖市.長’之類的外號很多。”


    “總體來說,他其實是在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所施行的政策也是造福百姓、讓整個城市得到發展的行為。而且短短時間便已經有了成效,甚至在當地百姓中也有著好的口碑。”


    “可近來我卻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在主持推進著做那些動輒上億上十億的項目時,學會了像白福潤一樣順手揩油、往自己家裏撈點財物了。”


    “你不知道,這兩個月以來,我家的門都快被各方政要商賈給踏破了。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家忽然間門庭若市,登門的人無非都是為了拉近關係送禮來的。起先我媽還概不接待,可我爸說那些都是合理合法的,並且是為了自己的仕途能平穩發展,不得不為之。”


    “我和我媽想做他的思想工作,可他反過來給跟我們講圈子裏的生存道理。我爸說他醒悟得太晚了,以前要早點有現在的覺悟和意識,也不至於讓白紹南那個變態辱了我媽又霸占了我,毀了我的青春還毀了我的婚姻甚至是整個人生。”


    “我爸解釋說,白福潤放任自己的兒子在外胡作非為、放任張晴晴在外手眼通天,其實說到底隻有一個字:錢!在金錢麵前,他是會約束白紹南的。所以我爸在施政的時候,利用職務方便收來的錢物,大多仍舊往白家的小金.庫裏塞,留下來的他也說那是用來作備用,因為白福潤不可能幹一輩子,很可能就這任完了後便調離或退養,沒點家底的話不好應付下一屆的當家人。”


    “他還專門問我,說我要是不願意再守著白紹南那個裝瘋也不忘變態的男人過下去,那他可以跟白家商量讓他們還我自由,因為在他源源不斷地往白家送錢後,白福潤說他終於‘上道’了,肯定是不會再為難他的。為此他感歎自己‘上道’得太晚。”


    “來麗江之前,我曾跟他好好談過一次,勸他一定要趕緊收手,可你猜我爸怎麽說?他說自己反正沒用那些錢半分半文,就算哪天有人找上門來,他是完全不用怕的,一切推給白福潤就是,因為他隻相當於白福潤的一個機器。”


    “可你也知道,在這條路上走遠了,可不像我爸認為的那樣,有些東西事實就是事實,就像偷東西一樣,你說偷來沒用,難道就不算你偷了嗎?”


    王茜說起王勁鬆那些事的時候,我一邊飲酒一邊安靜地聽著,可心情卻像跟那烈酒入胃一樣,上下翻騰著讓我久久不能平靜!


    這一年多來我接觸的大小領導不少,麗江的劉揚、何天林和張棟等“不上道”的拋開以外,其他那些全心全力地為人民.幣服務的人,其實有很多都是因為家人的貪欲等原因,才會不遺餘力地做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來的,可王茜這個正宗的官千金,卻在費盡心思地想辦法製止自己父親那種行為。拋開我與她的恩怨、拋開她與白紹南的故事,王勁鬆這個奇怪的女兒其實真的是個好人!


    所以在幹了她規定的第三杯酒後,我鄭重地答應道:“你放心,這事交給我,我保證一次就把你爸收拾得透透徹徹,讓他永遠不敢再伸出那隻官手!”


    王茜給我調好第四杯酒後,舉起杯子來和我碰了一下,輕聲笑道:“謝謝!但除了收拾我爸外,我還想請你把白福潤也一並收拾,我手上有他的證據,保證你一出手他就遭殃。”


    我有些驚訝,正想開口詢問,她一口幹了後,卻再也支持不住,往桌上一趴便人事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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