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手機屏幕又讀了一遍後,我將王茜發給我的那條短信默默地刪除,腦海裏卻不自覺地泛起了我和她的某些迴憶!如果我們當初也隻是像普通人般地戀愛結婚,現在會是什麽一幅境象?


    想起王茜,我忽然就想起那次她當著李蓉的麵,以拍照為名把我從一個大男孩變成了大男人。無論怎麽說,在我的生命中她都難以抹去!或許我在她的生命中也是一樣的吧,否則她怎麽會給我發這段煽情的信息。


    隻是,即使如此,也注定了我們彼此都隻是對方人生中的過客……


    還正感慨著呢,忽然發現我的身體竟又有了某種奇妙的反應,繼而馬上驚覺:剛才心情激蕩之下,我竟又抽了一支白福潤提供的那高檔特製香煙!


    用力將手中煙蒂杵在煙灰缸,我卻無法摁滅心頭那團越來越強烈的怒火,隨即又意識到自己已經受卡古控製的事實,幹脆就將那包高檔香煙掏出來,一次性抽了兩支出來,左右開弓一邊一口地抽起來。


    記得被李波迫害那次之後,祁關強對我說過,這種特製香煙抽上個一支半支極易依賴上,但一次抽多了抽到吐的話,反而還容易戒除。我知道那樣的話對身體傷害好像很大,像上次一樣,可能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得忍受昏厥和幻覺的折磨,但我相信那也好過想抽煙時的抓狂。


    “雙管齊下”地抽完兩支,我又點上一支的時候,電話響了,本來已經快要進入沉睡的大腦,在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就又變得清醒,因為電話是白紹南打過來的。


    “蕭劍兄弟,謝謝!”白紹南開口就謝我,語氣裏充滿誠摯。


    我有些莫名其妙,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低沉著聲音問道:“你謝我什麽?”


    白紹南在電話裏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也不瞞你說!茜茜迴來後,我向她詳細說了我家和你的事,還有我爸定下的規矩。在得知她要去還你車的時候,我還特意交待她,要她一定要像我媽一樣,給你留下美好的迴憶。”


    我沒出聲,就隻耐著性子聽他還會說出什麽樣變態的話。


    可白紹南卻是真的在感謝我,微一沉吟後有些感慨地接著說:“我這樣做,其實是在討好你這個我們家的貴人。我知道茜茜跟你無論如何都還有著那麽一絲感情,而我過去做的那些事,無論是對你還是對她,都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所以我希望能通過這樣的方式,換得你對我真正的原諒,在以後不要因為我的原因而對我家心生怨恨。”


    “但我沒想到你的人品如此高尚!可能你沒注意,在茜茜的腰上佩戴著的個警察用的那種微型攝像記錄儀。我過去接她時,她卻說你並沒有對她做什麽,還衷心地祝福我們,我本來是不相信的,看了那記錄儀上的影像後才知道她沒有騙我。”


    “兄弟,其實我既然都已經鬆口了,即使你真的對茜茜怎麽樣,甚至她今晚就在你那陪著你,我也不會對你們有半點意見。但看了記錄儀裏你的表現,我是真的感動!”


    又是一聲長歎後,他緩緩道:“以前的事我就不說了,我也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就染上了那些不好的嗜好……但今天你讓我忽然有了一點不同的感受:自己老婆被人……玩……玩了的話,心裏還真是非常不好受。”


    “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不在乎,就算逼李蓉跟你那麽親密地拍照、就算王茜懷了你的孩子,我的內心也毫無波瀾,但是今天,我在王茜去你那的時候,心裏雖說對你們沒有意見,但我忽然就發現自己心底深處也是在乎的。”


    “正因如此,我才意識到自己以前有多混蛋,也才明白我曾經的行為對你造成的傷有多深。我在剛才一直很奇怪為什麽我會變了,想了想之後才明白,是你在讓我改變。”


    “這一年來,幾次三番地在你手上吃虧,表麵上我是被你給逼得不敢再像以往那樣混賬,實際上是經過了與你的恩恩怨怨後,我自己的靈魂在漸漸地發生了變化。我會對你與王茜的關係感到難過,是因為我在變得越來越正常。”


    “而這一切,說到底都要歸功於你……”


    白紹南說得很是動情,說到後來語氣居然還有哽咽。頓了頓之後,大聲地又說了一遍:“所以,蕭劍兄弟,我這聲‘謝謝’是真誠的!在這裏我向你保證,以後一定洗心革麵,也接受你對王茜和我的祝福,好好地幸福生活下去,不辜負你對我們的期望。”


    我聽著他似乎發自肺腑的話,雖說有種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感覺,但心裏還是有所觸動的,要是白紹南真像他說的重新做人,對白福潤手下那個圈子的人來說,還真是一個天大的福音呢!而對於王茜來說,或許就真的找到屬於她的幸福了!


    但我一句話也沒迴應,因為我已經快堅持不住了。我的大腦仍舊清醒,耳朵裏白紹南的聲音也聽得很清晰,可我的雙眼已經在出現幻覺,看任何地方都像是在打著厚厚的彩色馬賽克一般,就連緊緊地將眼睛閉上,那些奇幻的色彩仍在眼前飛舞……


    白紹南聽我一聲不吭,隻是大口大口地喘氣,終於也發現了我的異常,說完話沉默了兩秒,便試探著問我:“蕭劍兄弟,你在聽我講話嗎?你這是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不知為什麽,我怎麽聽都覺得他那關切的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感覺,所以心頭的那股怒火又隱隱在燃燒,咬著牙齒用顫抖的聲音沒好氣地迴了句:“剛才沒注意,結果就……把煙抽……抽多了,現在心頭難……難受得慌……”


    一句話未完,我已經連手機也已握不穩,手一抖電話就掉落在地板上,跟著整個人也從沙發上滑下,蜷縮著慢慢地往地上跪去……


    與白紹南的通話卻沒有斷,我跪倒在地後,用頭頂著地板,盡量不讓自己躺倒,而砸落在地的手機剛好距耳朵不遠,我還聽聽見白紹南的聲音:“蕭劍兄弟,你沒事吧?你說句話呀!你抽的是什麽煙,是不是我爸他們抽的那個‘大重九’?那煙一次可不能抽多,抽多了會出人命的……”


    他後麵說什麽我沒聽清楚,但是手機裏傳來掛斷的“嘟嘟”聲時,我真有種死神降臨的錯覺,連唿吸都感覺是那麽的困難!


    還好除了身體倍受痛苦外,我的大腦一直沒有失去知覺,過得一會睜開眼後,之前出現的那些馬賽克全都不見了,映入眼簾的雖說隻有冰冷的地板和屈著的雙膝,可總算是看得清清楚楚。我想掙紮著站起,但身體一動就感覺體內翻江倒海,頭也像要爆炸似的痛得厲害,於是隻得閉上眼睛,保持著那個頭頂著地板的躬身跪姿,靜待各種不適感覺慢慢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房門好像再次被人給打開,接著我就被人抱了躺迴到沙發上。


    我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了,不過我聽得清楚,來人應該就是白紹南和王茜。


    抱我抱上沙發的是白紹南,他將我抱了躺好後還輕輕叫喚了我兩聲,隨後更分別翻開我的雙眼看了看,又伸手到我的鼻下探了探。


    我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他把我的眼瞼翻開時,我能清晰地看見他的臉,但他手一放開,我的眼皮又不由自主地合上。


    “南哥,蕭劍他沒事吧?要不要馬上送他去醫院?”王茜的聲音傳來後,我才確定又是她來開的門。事實上除了還躺在醫院的李蓉外,也就隻王茜有我宿舍的鑰匙。


    我的大腦仍舊很清醒,聽見王茜的話中滿是關切,還帶著些焦急,心下有些感動。再結合白紹南之前電話裏的一番虔誠懺悔,對他們的怨恨立時就淡了很多。


    可白紹南隨後的話卻讓我的怒火瞬間升騰。


    隻聽他又已經恢複了以往那囂張的語氣,哼了一聲後笑道:“不用,那煙他就算連續抽一條也抽不死人的,這家夥是沒有經驗,一時抽得急了,所以才會暫時昏死過去的,最多一兩個小時他就會醒來。嗬嗬,我還一直怕我爹這招搞不定他,到時又激翻這個雜種的逆鱗,指不定生出一番事來,哪知這死狗不自量力,居然拿那煙不當數,把自己給抽醉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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