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嘉嘉此舉不但令我頓時愣住,就連李蓉也驚得趕緊將我的右臂放開退開兩步,而裘嘉嘉卻得寸進尺,順勢就抱住我的頭,讓我退無可退……


    等我終於手忙腳亂地將她推開後,劉勇發話了:“蕭劍,你名字賤,人更賤!這迴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了。我會讓你今晚就變得一無所有。”


    不等我開口,他已經拉開車門爬上車去,“嘭”地一下用力將車門拉上,繼而啟動一溜煙離去。


    迴過神來時,見餐廳裏的好多客人都站在身後圍觀,李蓉則在快步走向停車場,於是也顧不上斥責裘嘉嘉了,趕緊朝她追去。


    “蓉姐,對不起!我沒想到……”


    上了車後,我一句解釋的話還未說完,裘嘉嘉卻跟著拉開了我的車門鑽進後排來坐下,打斷我道:“蓉姐,借了你的男朋友一次,你不介意吧?”


    李蓉好像是真的生氣了,陰沉著臉半天也沒出聲。


    這讓我感到非常意外,因為我了解李蓉,這麽多年見慣了白紹南的各種變態行為後,她自己雖然守身如玉,但對我在男女上的關係卻看得非常開,以前還經常拿“鑰匙”和“鎖”來比喻男人和女人,以此來開導我與其他女人之間的事。但現在裘嘉嘉強吻了我一下,她為何就會如此在意呢?


    裘嘉嘉卻不知恥,繼續調笑著說了道:“我看劉勇還不死心,聽他那語氣是晚上要找你的麻煩,要不我真去你們床上擠擠,做做樣子再氣氣他。”


    “滾!”我轉過頭對她毫不客氣地吼了一句,並打開車門就要去將她拖出車外。


    李蓉一把將我拉住,轉頭淡淡地說道:“嘉嘉妹子,這迴你可把蕭劍害慘了!但你別忘了我跟你說的那事,蕭劍這人定力不行,你要是這樣來惹他的話,他是真會把你給辦掉了的。”


    裘嘉嘉好像被李蓉的話再次嚇到,訕訕地笑了笑之後,輕聲應道:“我就隻是開開玩笑而已,其實我是上車來向你們道歉的!今天本來就是請你們吃致歉飯,沒想到那個劉勇陰魂不散,結果又給你添了新的麻煩,看來改天我得再請你們一次了。”


    “這倒不必了!不過你那晚跟蕭劍談的有些東西,我可以勸說一下他,讓他滿足裘總的一些要求。”李蓉的表情已經恢複正常,還露出了一個標誌性的微笑。


    裘嘉嘉點了點頭後,下車去了。


    轉迴頭來,李蓉看著我說道:“先迴去吧,劉勇這個人我看得出來,是個比白紹南狠得多,也是個比鄒一冰更強硬的主,我們得趕緊去讓老魯哥他們準備準備。”


    我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而且我也感覺到事情實在是太過蹊蹺,有些猜測便在心頭流轉,我得好好跟李蓉梳理一下……


    往迴走的途中,李蓉一言不發,但我也算是看出來了,她不是反常在生我的氣,而是在思索某些問題。


    以前我還從沒見她如此眉頭緊蹙過,心下更感沉重,連忙給我已經確定是伍興昊的那個號碼發了條短信,讓他盡量幫幫我們有可能出現的危機。


    李蓉待我打完電話後,伸手過來輕輕握住我閑著的右手,柔聲問道:“現在你後悔了嗎?如果文漢是你幹爹的話,此時一個電話,我敢肯定你就算當著劉勇的麵,把裘嘉嘉抱到我們宿舍去,他也不敢對你怎麽樣。”


    “文漢那麽牛?不太可能吧?”我驚歎一聲後,對自己的某些猜測又肯定了一些,甚至不及感受手中李蓉傳來的溫柔,除了眼睛看著路以外,腦海裏一點一點地想著種種細節……


    也許是心靈相通,李蓉沒有迴答我的問題,也沒再出聲打擾我,一直迴到了項目部我停車,她才輕聲問我:“你想到了什麽?”


    “我想到了一個陰謀,一個驚天陰謀,一個把我們當成猴來耍的陰謀!”我認真地迴應,然後又歎道:“但如果我的設想成立,卻有一個地方我非常想不通!”


    李蓉笑了,把車窗關起來後並未下車,而是繼續說道:“我見你發呆的時候,其實感覺很高興,因為我覺得我意識到的東西,你應該也意識到了!你先說說看,你想到的陰謀是什麽?”


    我見天色尚早,於是便將天窗打開,掏出一支煙來點上,將靠背放下了一些,對著天窗吐了口濃煙後,才把心裏剛才那些大膽的猜測說了出來。


    “我感覺張姐已經暴露了!雖然她將自己的別墅燒了一次重新裝修,但仍舊引起了白福潤的懷疑,所以,最近發生的一切,都是白福潤的安排,目的是逼我交出‘順利一號’。”


    “如果我的猜測正確,裘嘉嘉跟我說的那些,就絕對是一派胡言!裘躍和根本就是白福潤狼狽為奸的同夥,而這個劉勇,也根本就是個假的‘汰漬檔’。”


    “你想一下,滇省乃是白福潤的天下,連他的靠山鄒順利要他辦點事,那書信中的語氣都是客客氣氣,劉勇就算真是程鴻慶的外甥,也是一個退下來的副老總外甥,怎麽可能比得上正手握大權的鄒順利?”


    “可劉勇在滇省如此囂張,正宗‘汰漬檔’鄒一冰、滇省老大白福潤和西南大哥大文漢,卻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安靜看戲,這有點不太符合常理呀!”


    “還有一點,部隊上的規矩雖然我不懂,但我不相信憑劉勇就能調得動軍.分.區的人,要是他真的那麽牛逼,又為何會像裘嘉嘉所說,是裘躍和帶來配合他工作的地產老板?當然,我們也可以理解為裘躍和比劉勇更牛,可那樣的話,他何必要找什麽證據才能扳倒白福潤,直接下手不就得了?”


    “假如我的猜測正確,那麽從裘嘉嘉開始約我的第一天起,後麵就全部都是在做戲了。他們的目的也說得通,就是要逼我們交出‘順利一號’。”


    李蓉直到我將煙頭摁滅,這才插言問道:“你想不通的,一定是裘嘉嘉為什麽那晚會真的甘願冒險,在你麵前演得如此逼真,對不對?”


    見我搖頭,她又問道:“我知道了,你想不通的,是為何你歪打正著,已經戳穿南湘的那個謊言了,可為何他們的戲還是一幕接一幕,對不對?”


    我再次搖頭道:“不是,我想不通的是,白福潤可以直接向我施壓的,為何要玩那麽多花招?而且我今天的表現,已經足以說明我倆是沒啥野心的,為何他們還要讓劉勇來給我下猛藥?”


    李蓉愣了一下後,忽然笑道:“你的心思咋就變得這第縝密了?連我都有點看不透了呢?其實如果你這些大膽的猜測成立,那你的疑惑也就可以解釋了。白福潤不直接向你施壓,是因為他暫時還舍不得你,他知道那樣做的話你就徹底沒有價值了;而你就算真沒野心,他們會相信嗎?”


    我聽她如此說,那是肯定了我的猜測,頓時就覺得莫名的一陣憤怒。


    李蓉輕輕將手在我大腿上拍了兩下,示意我保持冷靜後,接著問我:“那我剛才說的兩個疑問呢?你又怎麽沒提到?”


    我迴答道:“你說的第一個疑問,那根本就不是疑問,你想想王茜為了她家,在我麵前還有什麽道德底線?就算她是真的愛我,但基本的廉恥應該還得有吧?她能做到那個份上,裘嘉嘉難道就不能?”


    “至於你說的第二個疑問,正是我有這些大膽設想的原因。張姐如果暴露了,白福潤自然知道我是瞎貓碰上死老鼠給蒙對了,或者以為是小不點跟我說了真相,所以要想新的法子相逼。而劉勇明明有的放矢,卻反而給我將他唬住了。”


    李蓉一邊聽一邊點頭,有點恍然大悟的樣子,消化了半天才問我:“那你打算怎麽辦?劉勇即使是個假太子,但他帶著的那些人也絕對是真的呀!”


    “既然都已經敢這樣想了,那我就玩點更大膽的!”我打開車門,下車後迴頭對李蓉報以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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