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老家前我先悄悄地迴了趟春城,一是去探探風聲,看白紹南是不是真的學乖了;二是我想單獨見一下許利力,最好是能見見老總裁許天雄,把我的計劃透露一下,聽聽他倆的意見和建議。


    說起許家父子,一直在背後默默地支持我,主要是經濟方麵,讓我能夠不挪用白家的一分一文,也不去跟各方兄弟分我應得的那份“酬勞”,便能應付日常的巨大花銷。錢的事說起來比較敏感,但我心裏很清楚,白家對我的放心,兄弟們對我的尊敬,與我在錢這方麵嚴謹和慷慨有著一定關係。


    而除了在麗江的土地上為昆房集團行方便之外,支持我的許氏父子卻從未過多地要求我做什麽,而且昆房集團在春城和麗江的發展,都是用當初送給白紹南的一千五百萬和鄒一冰的一千萬換來的,我最多隻是起到一個經手人的作用罷了。


    但我一直記著他們賦予我的使命,那就是跟李蓉一樣,把白福潤這個禍害從滇省拔除。


    所以我覺得,是時候主動約見一下他們的時候了……


    這次我真是悄悄迴去的,連李蓉我都沒說,以免她為我擔心。開車從麗江到大理,找了個酒店把車停好後,我便去搭乘大巴折往春城。


    許利力聽說我要見老總裁,已經預感到了有重要情況,親自開車到車站接我,然後直奔老總裁家。


    沒有外人、沒有刻意準備宴席,連菜都是老板娘自己燒的,不過老總裁許天雄讓許利力開了一瓶30年的茅台,整個氣氛還真就像一家人的小聚。


    席間我也沒多講什麽,正常地匯報工作,直到吃過飯後到了總裁的書房,我才打開筆記本電腦,先播放了白紹南向我服軟時自己坦白的罪證,再將我拷貝和拍成圖片的“順利一號”一張張地展示給兩人觀看。


    許家父子在觀看時都沒插話,不過兩人的表現也不盡相同,許利力看得將拳頭握得緊緊的,特別是白紹南坦白時,說曾經打許利力老婆薛梅的主意、但卻沒能得手時,他差點沒忍住要砸我的電腦,看到“順利一號”裏鄒順利寫給白福潤的書信時,也是氣得咬牙切齒;而許天雄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應。


    雖然很激動,但看完後在許天雄沒發表意見前,許利力也沒出聲,隻是調低了音量自個抱起我的筆記本電腦又一個人從頭看了起來。


    許天雄抽了半支煙,才和藹地問我:“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我和李蓉合計過了,這些東西足以證明白福潤是個罪人,那些數額之大,足以讓他被砍頭。到時他無法再保護白紹南,而白紹南交待的罪證,也是不死都得把牢底坐穿。”我如實迴道:“所以我讓李蓉先跟杭老和韋老匯報,請他倆想辦法把‘順利一號’送去給京城的大老總。”


    許天雄吐了口煙圈後點頭道:“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不過,鄒順利本身就是大老總之一,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其他大老總和他是同夥呢,那豈不是惹火燒身?”


    我心裏一顫,不知該如何迴答。這個問題其實我和李蓉也有探討過,但想身居那種級別還目無.法.紀的,恐怕也就隻有鄒順利,如果都是和他一樣,我們民族早就玩完了,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許天雄歎道:“這事要是隻牽扯白福潤,那是完全不用顧忌,由杭老和韋老上.訪舉.報就可以了,但涉及到鄒順利這個大角,那就不一樣了,還是慎重點好。而且據我所知,漢滄集團到目前為止,真正收購的也就隻有永勝鋅礦,而你注意看一下鄒老頭寫給白福潤的信。”


    我對鄒順利的那幾封信幾乎已經能倒背入流了,聽了許天雄的話後,也隱隱覺得現在就將“順利一號”送出去有些不妥,且不說送到其他大老總手上後能否真有效果,就說眼前漢滄集團對滇省礦產的收購,好像也就真隻有永勝鋅礦,而那個價值三億的礦產收購價格,與目前市值僅僅相關了一個億而已,好像說不上特別離譜。


    許天雄接著說:“鄒老頭的信,就算指示白福潤把全省所有資產以一塊錢賣給漢滄集團,那也得實際交易過後才算是有了真正的罪證,否則完全可以當成玩笑話,就像我現在說一句我要殺你,警察總不可能就來抓我去判個死罪吧!”


    我問許天雄那應該怎麽辦,許天雄微笑道:“你這‘順利一號’不僅可以讓白福潤萬劫不複,還可以順便弄翻鄒順利這個禍國殃民的大.老虎,保不準還讓你在曆史上記下一筆,成為民族英雄呢!不過嘛,我覺得還不是時機,你得借著自己進入漢滄集團工作這個機會,打入到他們的內部,有更多的實例來輔助這幾封信,那才真正有說服力。”


    經他這麽一說,我之前的欣喜頓時化為虛無,又向他請教,說我們無意與鄒順利那麽大的角色糾葛,如果隻針對白福潤的話,是否可以借‘順利一號’和白紹南的視頻,將其最終掀翻。


    正在看視頻的許利力搶著應道:“狗日的蕭劍,你上當了,白紹南在陰你呢!”


    我吃了一驚,連忙問他怎麽迴事。


    許天雄輕斥許利力:“小力,你別出口就成髒,白紹南的那視頻,多少還是有點誠意的,至少證明他已經向蕭劍真正服軟了。”


    許利力沒在意許天雄,對我道出他說的原因:“他說的收受了三家企業共計一千五百元,那事情在滇省有很多人都知道,根本不用他招供。因為事實是,那三個企業在白福潤調來後,還沒開口就主動給白家送去的。”


    “但這事被白福潤自己翻了出來,不但將錢充公,對主要負責人批評教育,還拿出來作為一個反而教材在全省宣講,所以很多沒機會接觸到他的人,至今還將他當成是兩袖清風的典範呢。”


    “至於他說的與渥溫全作那事嘛,我雖然不太知其中內情,但也覺得他這‘死罪’爆得很不真誠。不瞞你說,罩著你的那個張二哥張世明,從十九歲起就是幹那生意的,別說跟一個毒.梟合作,據說金.三.角知名點的毒老板,全部跟他有過合作,但他為什麽沒被抓?”


    “那是因為他的真實身份是個臥底,就算在境外賺到的錢,也是如數交到組織的,後來據說是身份暴露,所以才迴春城的某部隊裏閑賦的。”


    “所以我懷疑白紹南敢大膽地做那生意,難說也早就弄得有個臥底之類的身份。要說這家夥會因為你一頓打而交出自己‘死罪’的證據,反正我是不會相信。”


    “至於他說的大肆賣各級職務嘛,這事要追究起來,你的老相好張晴晴才是主謀!追究起來也是張晴晴吃虧,他完全可以撇得一幹二淨,哈哈哈……”


    許利力的話,令我本來就變得低沉的心雪上加霜,真不知該如何迴應了。


    愣了一下後,我才開口問道:“如此說來,我帶迴來的這些東西竟沒半點用?但李蓉也看了,她都覺得我們是收網的時候了呢!”


    “不能說沒用!”許天雄笑道:“你這‘順利一號’,今後將會是扳倒白福潤的重要依據,我剛才說過了,這東西很可能讓你成為讓人銘記的英雄。所以你務必要保管好,關鍵時刻甚至是可以救命的。”


    許利力也跟著應著:“白紹南的視頻也不能說沒用,隻要時機成熟,他這些東西同樣是很重要的證據。不過嘛,你看他在視頻裏血流滿麵的樣子,證明是被逼而拍的,如果他矢口否認的話,那也完全能說得過去。”


    極大希望瞬間化為泡影的感覺實在不好受,我知道許氏父子講的這些都很客觀,而且分析得特別到位,心頭的失落也就可想而知。


    默默地點了支煙,我問出了最後一個疑問:“白紹南向我服軟,難道隻是權宜之計?我感覺他是真怕了我,不敢再與我為敵來侮辱我了的。”


    許利力將我手上的香煙搶過去,一邊抽一邊笑道:“他以後絕對不敢再來擾你了,但他不是在向你服軟,而是借此機會收斂的同時,引鄒一冰那隻大狼出來壓製你,而他則趁機換個策略來耍你。”


    見我的臉色不好,他們也沒多說什麽,隻叫我繼續安心地做好工作,靜候時機,到時我手裏的‘順利一號’就真的會變成一把利劍。


    臨別時,許天雄握著我的手交待,說鄒一冰如果隻是打壓我的江湖地位,或者試探我的忠心程度,那就必須要學會“忍”為先。


    看他表情沉重的樣子,我的心也更沉重了。


    事實也是,我當晚連夜趕到大理,還沒迴家,我的家人就出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是男子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胡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胡貳並收藏我是男子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