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紹南看樣子是要來真的,我話音剛落,就見他右手往後一揮,跟著就要向我砸來。


    但在他的盤子揮出來前,李蓉和王茜忽然就一齊出聲。


    “為了別人的妻子,值得嗎?”李蓉是看著白紹南冷哼了一聲。


    王茜則有些誇張,直接就撲向白紹南,嘴裏大聲叫道:“住手,我不許你打我老公!”


    我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因為我淡定地坐椅子上沒動,隻是淡淡地看著白紹南。我想好了,他的盤子如果揮過來,我自然會盡力避讓,但跟著就會將手裏的茶杯砸還他,而且會以最快的速度將桌上那些餐具和殘羹剩飯全部砸向他,接著再揮椅子跟他拚命……


    想象的那些場景沒出現,因為白紹南聽見兩個女人的聲音後,手上那隻盤子最終沒朝我砸來。


    王茜撲上前後,緊緊地將白紹南抱住,一邊哭一邊替我求情:“南哥,我求求你,別對蕭劍怎麽樣,他隻是被你刺激過頭了,迴頭我勸勸他,好嗎?求求你了!”


    白紹南看著我將手上盤子往地上一扔,看著我唾了一口哼道:“你他媽靠女人來保護著,算什麽東西?”


    我沒迴他的話,也無從迴應,因為他說的好像是事實,自結婚以來,確實是一群女人在保護著我:李蓉、王茜、張晴晴甚至是我媽。我不是在否認我那些兄弟,但他們好像都是看在李蓉的麵上,而許利力,他隻是在給我提供幫助,並沒有出麵護我……


    倒是李蓉接過了話頭,盯著白紹南接著問道:“你不是一直跟我說,你全部都隻是玩玩的嗎,現在對王茜妹子,你卻如此上心?看來我也沒必要迎合你的嗜好,跟你離婚來接近切劍了!”


    白紹南掙脫王茜的懷抱,眼神裏難得地露出一絲溫柔,看著李蓉迴道:“老婆,如果你願意跟我過迴正常的夫妻生活,我保證改掉我那不好的嗜好,一生一世再不看其他女人一眼。”


    他這話說出後,我的心裏一緊!還好怕他忽然對我下手,所以我的眼睛一直盯著他,而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我,顯然就是想觀察我的反應。


    敢情這家夥是想以此來試探,看看我是否因為李蓉而作出的離婚決定。


    李蓉什麽表情我不知道,但王茜的神態卻被我看在眼裏。她聽了白紹南的話後,眼神驀然間就變得憂鬱,那種神態很難形容,反正不亞於剛才聽到我說要離婚時的反應。


    講句真心話,我這樣即興地發泄出心頭怒火,內心是有些許愧疚的,有些事情管他真假,隻需用結果來衡量好壞便是,拋開那方麵的行為,王茜真的是個好人,對我且不論,她對我家是真的好,那天我在佳園小區地下室呆一夜的時候,我媽還打電話來說王茜又寄了兩千塊錢給她呢!


    但此時看清她那神情,我的那些愧疚在心中卻一掃而空!我不否認她對我好,聽聞我要離婚時她的反應,就足以說明她有多在乎我,但她此時的神情,也足以說明她同樣在乎白紹南,所以聽見白紹南對李蓉說的話時才會緊張……


    女人的觀察力往往比男人要更細致,王茜的表情變化自然逃不過李蓉的雙眼,隻聽她冷笑著迴應白紹南:“你說的如果是真的,剛才何苦插手人家夫妻間的事?如果你隻是為了討我開心,那豈不是辜負了真正愛你的人?”


    白紹南無語,而王茜也反應過來了,迴頭向李蓉解釋:“蓉姐姐,你是知道的,我跟南哥是……迫不得已,我愛的……隻有我的老公。”


    李蓉很給王茜麵子,點了點頭迴道:“妹子別多心,我隻是覺得他熱心過度了而已!”


    白紹南見兩個女人如果再攪合下去的話,可能得便宜的是我,左手一揮大聲喝道:“都他媽的夠了!”


    吼了一聲後,他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蕭劍,我對你的婚姻不感興趣,但你應該明白,我們家把那麽重要的事交給你,最主要的原因——你是王家的女婿。如果你離婚的話,那些事可能就要換人了!”


    “你可能自視清高,覺得自己沒那麽大的追求,不願意掙我家的那點工資,但你現在知道了我家的某些事,還勾搭上了我媽,你覺得自己能活著脫手嗎?”


    說了兩句明顯是威脅我的話後,他可能覺得籌碼不夠,接著又說道:“你有沒有把我家的事透露出去,我們都不知道,為了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可能我們還得考慮讓你的家人、你身邊的那些人學會閉嘴。至於閉嘴最保險的辦法嘛,嗬嗬……”


    我聽了後心裏一陣悲哀!這就是差距呀,我和白紹南之間,無論身份地位都相差十萬八千裏,他一出口,隨便一句話都能讓我膽戰心驚,而我要反抗他,每次卻都得冒著被滅口的危險!


    但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我如果慫了的話,估計這輩子也就永遠被他抓住了軟肋,以後再也沒法在他麵前抬頭。所以,我別無選擇……


    “嗬嗬”了一聲後,我站起來,緩緩地也抓起一隻盤子,把裏麵的殘渣弄幹淨後握在手上,轉頭看著白紹南猙獰地一笑,低聲應道:“南哥,你說的這些,隻是你的認為。”


    “第一,我沒打算放棄掙錢的機會,我本來就是農村來城裏打工的,跟你過不去也不會跟錢過不去。所以,無論離不離婚,隻要你家還信任我,那麽工作我會做下去,還會向我跟張姐表態的一樣,盡力做好。”


    “第二,你可能從沒經曆過絕望,一個男人連自己老婆都守不住,甚至連自身的安危都保證不了的時候,你覺得他還會顧及什麽家人或者是身邊的人嗎?”


    “第三嘛,無論你們信或者不信,反正我有自知之明,即使你們要換人,我也會在心裏把你和你家的事抹去。許利力這麽多年為什麽一直對白家不上路,就是因為他知道沒有合適的人,而他現在終於和你們搭上了線,則是因為他知道,我就是他要找的沒長嘴的人。”


    幾句話說得不卑不亢,但實際上最後一句話,很有些也在向他求情的味道。


    哪知白紹南卻不屑地迴道:“你已經決定不做王家的女婿了,我憑什麽還相信你?”


    我心裏來氣,把手上的盤子亮了出來,強撐著一張笑臉說:“憑我手上的這隻盤子,你辱我就已經夠了,如果你還要壓我的話,我不介意在這就跟你來個你死我活。而且我告訴你,今後無論你家要不要我做事,你們動我也好、動我身邊的人也好,我必然會隨時拿著命來討迴公道。”


    白紹南愣了,好半天後才再出聲:“我知道你不是一條哈巴狗,但我猜想著你最多也就是一頭雄獅,哪知道,你狗日的是一匹狼……也罷,我得迴去想想,你也迴去想想吧!我收迴我剛才的某些話,我希望你也一樣。”


    說完後,這家夥忽然走向李蓉,一把拉過她擁進懷裏,猛地就強吻上去……


    李蓉沒反抗,像個木頭似的一動不動。


    白紹南那一吻很紳士,也很深情,幾秒過後便放開李蓉,看著她的臉說:“老婆,這是婚後我第一次吻你,我不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次!我知道你離婚是為了白家,這讓我為全家感到慚愧,但我真的希望,有一天你會迴來——以我妻子的名義迴來!”


    李蓉仍舊麵無表情!


    白紹南放開李蓉後卻又走向王茜,同樣樣的動作、當著我同樣的深情一吻後,用同樣深情的語氣說道:“茜茜,你最懂我的心,我是想給你幸福的。放心吧,如果他真不愛你了,那麽我的懷抱會永遠對你敞開。”


    王茜的表情很複雜,眼角還掛著淚珠,不知是剛才遺留下的,還是此時被白紹南給感動的……


    放開王茜後,白紹南再沒看我一眼,轉身拉開包間的門走了出去。


    沒想到這家夥還有這一套,如果我是李蓉或者是王茜的話,保不定就因此而感動了!


    再看看我自己,身上沾著白紹南潑下的一身湯汁,手裏抓著一隻盤子還保持著如臨大敵的姿勢,頓時就再次感受到了差距。


    我再沒心思察看李蓉和王茜的反應,愣了半天後才輕輕說了句:“走吧,是該到散席的時候了!”


    王茜沒出聲也沒動,李蓉卻輕聲道:“我老公可不是那麽大氣的人!就算表現出了大度,但今晚如果不讓人來鬆鬆你的筋骨,他恐怕會瘋掉,所以,你還是先想好怎麽應付再出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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