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一看他手上的照片,立刻就變了臉色,“放下!”


    顧然當然不可能放下,迴手就把照片收了起來。


    老婆婆神色一戾,就要衝上來,千默默一步上前,嘴角帶笑眸中帶冷,“老婆婆,你藏著我姑姥姥的照片想幹什麽?你把我姑姥姥怎麽了?”


    老婆婆聞言一愣,臉上全是愕然,“你……你是金玉姐的侄孫女?”


    “不然你以為呢?”千默默一臉坦蕩的胡說八道,“我跟我姑姥姥難道不是一樣漂亮?你見過比我們漂亮的人?你再看看我們的眉眼,是不是有些相似的地方?”


    她這話純屬胡扯,但老婆婆眼神本來就不好,加上心中執念深久,一看都是漂亮的人,在下意識的潤色一下,之前一分相似的漂亮,也就變成九分的相似了。


    “金玉姐……金玉姐……”老婆婆盯著千默默,腳步踉蹌一下,伸出手就想去碰她的臉頰。


    千默默往後退了兩步,“站住!”


    老婆婆被她嗬斥的下意識站住,眼裏帶著濃濃的愧疚。


    “我姑姥姥在幾十年前突然不見了,我們一直到處打聽,最後才得到一點消息說我姑姥姥在你們村子出現過。”千默默神色一戾,“說!你們把我姑姥姥怎麽樣了?”


    “沒……沒有……”老婆婆下意識的搖頭。


    千默默往前逼近兩步,“沒有?沒有我姑姥姥為什麽會死在你們村子裏?你為什麽偷藏著我姑姥姥的包包?又為什麽時常祭拜我姑姥姥?”


    老婆婆慌亂的轉開目光,“我……我……”


    顧然此時開口,“老人家,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知道故人是怎麽死的而已。最主要的是她總給二……二妞托夢,說她死的淒慘,黃泉路上又無人照應,生前可憐,死後也可憐,希望我們能替她收斂屍骨。”


    “嗚嗚嗚嗚,都是我沒用,是我害了金玉姐。”老婆婆開始失聲痛哭,“金玉姐,你為什麽去敲他們的門,不來敲我的門。為什麽我去找你,你也不肯見我,你見見我啊!嗚嗚嗚嗚!”


    鍾海和黎雨昕也有眼色,立刻上前扶起老婆婆,帶著人去了堂屋外的屋簷下,搬來了一張竹篾椅子讓她坐下,好一會兒之後老婆婆的哭聲才小下去。


    千默默緩和了神色,“老婆婆,我姑奶奶托夢給我說,她被壞人害了,但有一個叫阿翠的小姑娘跟她關係特別好,那人是你嗎?”


    聽她這麽一說,老婆婆更不懷疑了,“是我,是我,金玉姐就是喊我阿翠。”


    鍾海和黎雨昕驚訝不已,看向千默默的目光中充滿了佩服。


    她是怎麽知道老婆婆名字的啊?胡謅居然也能胡謅的這麽像?


    千默默接著道:“那我姑姥姥是怎麽死的?”


    “是……是……”老婆婆很猶豫。


    “阿翠!”千默默突然加重了說話的語氣,“我姑姥姥死了都還念著你的好,你就這樣任由那些害死她的人逍遙法外?!難道你以前對我姑姥姥的好都是裝模作樣?那你以後也不用祭拜我姑姥姥了,你不配!”


    “我……我……”老婆婆歎口氣,“是他們!他們喪心病狂,看著金玉姐好看就要把金玉姐賣了,金玉姐不從,他們就把金玉姐關起來,然後……然後幾個畜生就論奸了金玉姐,每天每天的。我想過偷偷放走金玉姐,但是我那時候年齡太小了,膽子也小,去過一次被打傷了躺床上好幾天沒下來,後來……後來就不敢去了。”


    鍾海和黎雨昕聽著臉色都變了,尤其是黎雨昕,臉色慘白,也不知道怎麽的,身體都在發抖。


    千默默沉著臉,“後來我姑姥姥就懷孕?”


    “是。”老婆婆低下頭,原本就彎曲的後背好像一下坍塌下去了更多,“金玉姐懷孕了,也不知道是誰的孩子,肚子也跟著一天天大起來。這樣了,那些畜牲還不放過她。有一天,金玉姐終於無法忍受了,她不知道說了什麽,哄的當晚去找她的那個畜牲給她拿了一把剪刀過去。她用剪刀殺了那個畜牲,然後……”


    鍾海問:“然後怎麽樣?”


    “……然後刺破了自己的肚子,把當時候已經快六個月的兩個孩子從肚子裏抱了出來,還是一男一女。”


    “嘔!”黎雨昕聽的受不了了,衝到屋簷的另一邊躬著身開始吐。


    別說她一個女生,就是鍾海這樣的男生聽著也起了一層冷汗和雞皮疙瘩。


    “難怪拍門的血手印有大有小,而且小的看起來更多,原來是龍鳳胎。”千默默道:“這事發生之後,村子裏就開始有了半夜敲門的聲音?”


    “是。”老婆婆點頭,“被敲過的門第二天門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那剛開始敲門的時候,難道就沒人開過門?”


    “有的。”老婆婆道:“當年害過金玉姐的畜牲有四個,當時她用剪刀殺了一個,後來敲門,有兩個畜牲開了門,也都死了。”


    “四個,死了三個,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知道是金玉姐變成鬼迴來報複了,不管怎麽敲門都不開。金玉姐好像……好像敲門的時候,隻要不開門就無法進屋。”


    “那個人現在還活著呢?是誰?”


    “老村長,也就是現在村長的爸。”


    “村長啊。”千默默冷笑,“也就是說當年我姑姥姥被那些畜生糟蹋的時候,全村人基本都知道,但都是默許的態度。”


    “是。”老婆婆慚愧的低下頭。


    “成吧,明白了。”千默默抬頭看了一下天,“快下雨了。然哥,我們迴去吧,餓死了。”


    “嗯。”顧然點點頭,兩人相攜往外麵走去。


    “哎?”鍾海一愣,趕緊上前去扶起黎雨昕追了上去,“二妞,我們不是要在老婆婆加吃飯嗎?”


    “事情都問的差不多了,還吃什麽?”千默默撇撇嘴,“而且搗騰那麽久,一點肉香味兒都沒有,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麽好吃的。我還是喜歡我們住處那兩隻鬼煮的東西,肉多還香。”


    “那確……什麽?”鍾海瞪大眼睛,“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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