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將近一個小時的拍攝,已是晚上十點,節目組等人已是疲憊不堪,恨不得馬上有張床可以入睡,他們今晚居然比往常還困,大概是心裏放鬆的原因。

    奚茂弘跟與他關係還不錯的攝像師聊了兩句便找到秦巽。

    左看右看沒找到閔泱,奚茂弘便問秦巽:“秦隊,閔泱呢?”

    秦巽用紙巾拭額間的汗水,說:“他說自己去逛逛,可能迴旅館了。”他轉頭又問幫著拎包的助理,“你見著閔泱沒?”

    助理搖頭,他可一直盯著的是自家老板,哪有空關心其他人,縱使老板好像對那位年輕人有點上心。

    此時不僅是奚茂弘和秦巽在找閔泱,導演結束工作後也飛快讓人幫他找閔泱,不過大家都說沒見著,後來,不知誰說了閔泱的去向。

    上溪村不大,他們工作人員又多,除了在現場拍攝的,還有後勤。

    後勤人員說:“說起閔大師,我剛去街上買水時看到他跟一個當地女孩去了村北。”

    奚茂弘看著秦巽,疑惑道:“去村北做什麽?”忽然想到什麽,他猥瑣一笑:“閔泱小小年紀就開竅了,真不簡單。”

    秦巽的助理適時地解釋一句:“我剛聽別人說那家看護院就在村北。”

    秦巽更相信自家助理:“我們也過去看看,這麽晚,也不安全。”

    奚茂弘心大:“我完全不擔心閔泱的武力值。”

    秦巽淡淡看他一眼,說:“你可以先迴去休息。”

    奚茂弘感到背脊有點涼,慫道:“我當然要去找他。”

    閔泱跟著陳欣到了看護院,陳欣跟看護院的臨時看護說了幾句,對方與陳欣還挺熟,打過招唿就放他們進去了,陳欣轉頭便帶著閔泱進屋。

    穿過大堂,來到後院,被綁起來的陳雄就在其中一間房,其他房間都亮著燈光,顯示屋內有人,不過屋外的門都落了鎖,外麵的人隻能從窗外看見裏麵的情形。當然,現如今科技發達,前段時間一批自稱科學家的來過之後,每個房間內都裝上了監控攝像,隻要監控室裏時刻有人監視就行。

    陳欣得到了房間鑰匙,兩人一前一後了屋。

    他們麵前的陳雄他仿佛不知疲憊似的不停掙紮,捆著他的綁索似乎隨時都能夠被掙脫。

    閔泱蹲在陳雄麵前細觀他的麵色。

    膚色略顯青白,兩眼放空無神,他用力甩頭,數根頭發隨之脫

    落,口中念念有辭。

    閔泱問陳欣:“他說的可是你們當地的語言?”

    陳欣眼眶發紅,有閔泱在她強忍著淚水,說:“不是,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在念什麽,發病後才會這樣念,不生病的時候不會。”

    閔泱細看陳雄的麵相後,又看了看他的掌心,期間差點被陳雄咬到,不過,也隻是虛驚一場,意外未曾發生。

    閔泱隨後掐了個手訣,在陳雄的眉心處一點,然後便看見陳雄雙目緩緩閉上,不再掙紮,更別提傷人一事。

    一旁的陳欣本就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帶閔泱過來,並不知道他的手段如何,現在一觀,當下就被震驚到,他隻是隨後點一下她哥的眉心就睡著了?

    陳欣不可置信地說:“我哥,他睡著了?”

    閔泱點頭:“嗯,掙紮太耗體力,不過我這隻是暫時的辦法,還要找到原因,解決根源。”

    隨後閔泱也不管陳欣有多震驚,一語不發起身往屋外走,抬頭觀望夜空中的彎月。

    閔泱指向其他被緊鎖的房門,問陳欣:“我可以再看看其他人嗎?”

    陳欣有些為難:“我是家屬所以進來容易,其他人我不敢說,村長和其他人怕把他們放出來會鬧出事,也怕以後不再有遊客來我們村子。”怕陳雄等這些病人影響村裏的生意,他們都靠著遊客發家致富,如今都過上舒服的日子,誰還想迴到朝不保夕的生活。

    閔泱說:“我聽了些閑言,說是他們每天半夜都會發病,可有此事?”

    陳欣老實迴答:“半夜發病是沒錯,倒不是每天晚上都會發作,基本上是隔三天。看護院的負責人有資料,不過,現在太晚他可能已經迴家,不在這裏。”她以為閔泱要像科研人員一樣觀察病人的相關資料。

    閔泱說:“那倒不必,你帶我參觀一下你們的村子,我想看看你們村子的格局,如果可以從高點看到全村的麵貌,那便更好。不過,在這兒之前,你帶我去看看你哥之前住的房子。”

    陳欣說:“我們村首富建的房子最高,他家樓頂可以看清咱們村全貌,不過,現在天這麽黑,能看得見?”她很懷疑。

    閔泱不解釋,隻言:“那先帶我在村子裏走一圈,然後再到你們村首富家樓頂看看。”

    陳欣見陳雄不再掙紮,也鬆了口氣,願意繼續帶閔泱到處走走,大師不都是要到處走走看看嘛,非常正常。

    兩人出了看護

    院,陳欣便帶閔泱先去她家看看,涉及到玄學的話題,陳欣是一個問題也問不出來,這跟自身的學識無關,而是玄之又玄的東西,沒天份,別說摸出門道,連感覺都感覺不到,摸不著看不見的東西最是令人敬畏。

    陳欣現在一點也不後悔找上閔泱,就剛才那一手,她已經對閔泱充滿了信心,遇事波瀾不驚,態度認真不敷衍。

    陳欣帶閔泱先到自己家中,陳爸陳母晚飯前就知道女兒想找她所知道的閔大師,一度覺得不靠譜,但是一家人心態都一樣,隻要能救陳雄,無論是什麽辦法他們都願意嚐試,更何況,農村裏的重男輕女觀念還比較重。

    不管如何,既然陳欣帶了閔泱迴來,陳爸陳媽都不敢不好好招待,有問必答,態度畢恭畢敬。在他們眼裏,陳雄等人就跟中邪差不多,神鬼之事,他們又敬又畏。

    閔泱進門後先是喝了一口茶,利用短暫的時間打量陳家的布局。

    半杯茶喝完,閔泱問陳爸:“能帶我去看看陳雄的房間嗎?”

    陳爸已年過五十,當了一輩子的農民,看到如玉般的閔泱,縮手縮腳,聲音也不敢太大,農村漢子日天日地的粗話都不敢亂說,憋著一口氣,迴答閔泱的話:“我帶您過去。”

    陳家是未貼外牆的兩層半小樓,在上溪村並不罕見,挺平常的家庭。

    閔泱聞到房子還有一股新建的味兒,便問:“你們這兒房子幾時建的?”

    陳爸說:“是去年夏天建成的,我兒子上學時還做兼職給我們補貼建房錢呢,哎。”

    用手抹了抹能看到水泥和磚牆壁,撚了撚手上的灰,閔泱心中有了數。

    陳爸見閔泱停下來,問道:“大師,還看我兒子的房間嗎?”

    閔泱說:“當然。”

    樓梯比較窄,陳媽和陳欣在樓下,沒跟著上樓,就由陳爸領著他上樓。

    上了二樓,迎麵便吹來一股陰涼涼的急風,風一旋而過,一般人似乎不太會在意,然而,閔泱卻注意起對這一旋風,想知道它從何而來。

    樓梯口直走就是陳家用於晾衣服的走廊,風是直麵撲來,陳家對麵應該無什麽遮擋之物。右側是進二樓客廳的門,陳雄的房間就正對客廳的一個房間。

    還沒進陳雄的房間,閔泱就問陳爸對麵那個房間是作何用,陳爸說:“那是廁所,就是你們城裏人說的洗手間。”

    原來是茅廁。

    這

    房子的布局也是詭異,有誰會將臥房會正對著茅廁。

    茅廁一向代表著不潔,穢氣之源,房間門正對茅廁易導致疾病叢生,尤其是惡性病,時常病痛,運勢相應也會跟著變差。

    不過,還沒看過陳雄房間,閔泱不會著急下結論。

    陳雄在外麵念的大學,家鄉變好,他一畢業便迴來,可見還是一名孝子。

    房間有個一個書櫃,一張書桌,一個衣櫃,一張床,衣櫃旁邊放了一個行李箱。

    說大不大,但是對於一個男孩而言,房間已經是五髒俱全了。唯一令閔泱覺得不舒服的是,房間的窗子卻是緊閉著,完全不通風,室內的空氣不算太好。

    “夏天這麽悶熱,怎的不開窗。”閔泱隨手推了推窗子,沒推動。

    陳爸以為他是城裏人不懂鄉下的土窗子開的方法,上前把窗子打開,並答道:“對麵是咱們附近村子裏葬人的山頭,夏天易生鬼火,我們都是能不開就不開。”

    窗子打開後,卻並不透氣。

    閔泱望向對麵黑幽幽的山頭,隱隱有了頭緒。

    對陳爸的迴答,閔泱隻是點了點頭:“嗯。”

    看完樓上的格局後,兩人下了樓,閔泱準備趁著外麵還有燈火在村子外圍觀察一下。

    不料剛下樓,就聽見熟悉的聲音,他看到秦巽和奚茂弘正坐在陳家院子裏,手捧一塊汁水豐盈的大紅西瓜。

    他也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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