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神禦氣,神遊太虛。”


    “虛靖天師已達到如此地步,恐怕距離成仙,也隻差了一絲。”


    “這樣的人盯著梁山泊,不知是福是禍!”


    看著虛靖天師的精神虛影消散,公孫勝終於鬆了口氣,收迴寶劍說道。


    想到有一個堪比自己師父羅真人的道門高人盯著自己,甚至還隱隱藏著惡意,公孫勝就感到壓力山大,不知如何應對。


    對虛靖天師的存在同樣極為重視,朱武在看到公孫勝、宋江、吳用都是麵色凝重後,頓時哈哈大笑,道:


    “虛靖天師的道行固然高深,但他身為道門高人,絕不會逆勢而為。”


    “梁山泊氣運鼎盛,又有天數在身,縱然是虛靖天師,也不敢和梁山泊正麵為敵。”


    “否則他就不會隻在暗中算計,甚至要和我商討招安條件,讓梁山泊為大宋朝廷出力。”


    寬慰了公孫勝、宋江、吳用等人幾句,朱武見他們仍沒有放下憂慮,繼續笑著說道:


    “說起來,虛靖天師雖然對我們隱含惡意,但是他和我談的招安條件,卻是有利於梁山泊。”


    “我看這虛靖天師,也有兩麵下注之意!”


    “兩麵下注?”被朱武的話所驚,宋江忍不住道:


    “天師是道門高人,又受朝廷信重,怎會兩麵下注?”


    “而且梁山泊雖然兵多將廣,但是和朝廷比起來,卻還差之遠矣。”


    “虛靖天師這樣的人,怎會下注梁山?”


    對此難以理解,更不覺得梁山泊有值得虛靖天師下注的地方,宋江對朱武所言,實在難以置信。


    反倒是吳用、公孫勝兩人,對朱武的兩麵下注之言若有所思。公孫勝道:


    “是否是兩麵下注還不確定,但是虛靖天師的做法確實在結好梁山。”


    “否則他當年為何要教導寨主,如今又提出這樣的的條件,讓寨主答應招安?”


    “這個人雖然對梁山泊抱有惡意,卻還想方設法交好梁山,隱藏有兩麵下注之意!”


    把自己心中的擔心,終於放下一點。


    至於吳用,擅長陰謀算計、揣測人心的他,更是道:


    “若是讓朝廷的人來談招安,斷然不可能答應京東兩路安撫使職位。”


    “虛靖天師提出的條件,確實在幫梁山!”


    “莫非我梁山泊真有天命,以至於虛靖天師看到後,提前下注梁山?”


    喃喃說著這句話,吳用迴想虛靖天師的所作所為,再想起梁山泊如今的八萬人馬,還有朱武以前提到的金國滅遼之後必然南下的推斷,心中一個想法,陡然冒了出來:


    “難道說,梁山泊真有奪取天下之望?”


    “我吳用的功績,有可能勝過諸葛亮?”


    自號加亮先生,吳用心裏麵最大的誌向,就是超過諸葛亮。想到梁山泊有一統天下的可能,自己的功績有可能勝過三分天下諸葛亮。吳用心中的這個想法,如野草般瘋長起來:


    “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江山吳加亮!”


    “沒想到我吳用有生之年,真的有機會勝過諸葛亮!”


    “哈哈哈哈……”


    心中狂喜之下,本就對宋廷沒有多少忠心的吳用,想到這個可能後,立刻向朱武道:


    “恭喜主公!”


    “有這樣的高人在朝中為梁山泊遮風擋雨,主公可從容占據山東,安居天下一隅。”


    “以主公在江湖中的名望,隻要治理好山東,贏得百姓認同。一旦天下有變,便可率領兵馬踏出山東,四方豪傑百姓,必然贏糧景從。”


    “如此則霸業可成、大業可期矣!”


    神情激動,語氣狂熱,簡直比公孫勝這個早知道朱武誌向的人,還要更認同朱武能成就大業。


    以至於宋江在看向他時,簡直不認為這個吳用,是那個往日裏和自己常常談論招安、為梁山泊尋找出路的人:


    “你……吳用兄弟……”


    “這種大逆不道之言,如何能說出口?”


    “梁山泊素以忠義為主,既要接受招安,定當竭力報國……”


    怒斥吳用所言,同時還看著朱武,希望朱武能否定吳用的想法,將梁山泊引上正路。


    隻是,讓宋江的失望的是,朱武一直沒駁斥吳用的言語,反而看著兩人,任由他們爭論。


    見朱武沒有阻止,吳用心中是更振奮。瞪大眼看著宋江,像是看傻子一樣,吳用向宋江道:


    “兄弟你要報國,趙家天子知道嗎?”


    “可別報來報去,天子卻不領情,任由奸臣弄權,害了你的性命!”


    諷刺宋江幾句,吳用並沒有和他爭辯,繼續向朱武道:


    “常言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梁山泊有八萬兵馬,又逢此大爭之世,若不奪取天下,以後必受謀害。”


    “天下局勢如此,容不得梁山泊退縮!”


    將朱武常說的金國滅遼之後、必然南下等推斷說出,吳用認為梁山泊完全能占據山東,坐等局勢變化:


    “主公高瞻遠矚,早已洞悉到天下變化。所以在和虛靖天師談論招安時,提出要京東兩路安撫使職位。”


    “如果這件事情能成,京東兩路就盡歸於梁山。主公能名正言順占領山東,等待天下有變。”


    對朱武的謀劃佩服不已,吳用越是思索,越感覺自家寨主,在下一盤大棋。想到朱武早就派人經營獨龍岡,甚至在青州推行獨龍岡的政策,吳用已經明白,自家寨主在數年前就已想到了這一步。即使沒有虛靖天師用京東兩路安撫使招安,梁山泊以後也必然占據山東,按這個謀劃發展。


    如今,有了虛靖天師招安,梁山泊不用和朝廷敵對,便能占據山東,對於將來局勢,可謂更加有利:


    “虛靖天師能許諾這樣的條件,還真是照顧梁山。”


    “唯一不好的是,梁山泊還要伐遼,甚至要消滅一路賊寇,才能得到得到這個職位。”


    貪心不足地想著,吳用對伐遼之事,心中不免擔心。相比去打遼國,吳用認為去打朝廷兵馬還更容易一些。隻是想到如今遼國已日落西山,被金國打得即將亡國,吳用才認為去打遼國,同樣值得考慮。


    被吳用說中了心思,朱武不再隱瞞,哈哈大笑著道:


    “還是軍師知我,把我這數年的謀劃,一下就看穿了。”


    “以後若真能奪取天下,當記軍師之功!”


    誇讚吳用幾句,朱武又看著麵色僵硬、神色不對的宋江,道:


    “宋江兄弟的忠義之心,也並沒有問題。”


    “梁山泊受招安後,隻要朝廷不負我,我便不負朝廷。”


    “定要為國盡忠,掃除遼國外夷!”


    勉強扯出個笑容,宋江道:“那……軍師說的……”


    “軍師說的是良策,梁山泊以後若真有機會奪取天下,也絕不會遲疑!”


    “宋太祖黃袍加身前,豈非周世宗忠臣?”


    聽到朱武反問,宋江啞口無言。趙匡胤得位不正,從孤兒寡母那裏奪來皇位,就不要怪後人有學有樣,同樣從趙家奪來皇位。


    “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若是我不答應,今日死於此地!”


    看著朱武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吳用、公孫勝也含著期待,宋江歎息一聲,向朱武下拜行禮,大聲道:


    “主公赤誠待人,宋江敢不效命!”


    “願意追隨主公,共謀將來大業!”


    向朱武鄭重下拜,同樣認他為主。


    終於收服宋江,朱武哈哈大笑,將宋江扶了起來,拉在身邊說道:


    “宋江兄弟有王佐之才,隻是朝廷不明,這才讓兄弟沉淪下僚。”


    “今後我等共謀大業,宋江兄弟的才能,一定能完全展現!”


    說著,朱武便下令道:


    “鄆城縣臨近梁山泊,宋江兄弟又在這裏素有人望。”


    “我便以梁山泊主、未來的京東兩路安撫使身份,任命宋江兄弟代理鄆城知縣。”


    “縣中大小事務,都由兄弟處理!”


    毫無預料、突如其來,宋江縱然對梁山泊將來奪取天下的事情還有一些不讚同,但是在聽到朱武任命自己為鄆城知縣後,還是驚喜不已。


    以前在鄆城縣做押司時,雖說他的實際權力並不弱於知縣,但是相比作為朝廷命官的知縣,押司的吏員身份卻差了一大截,甚至可以說天壤之別,讓他望之莫及。


    如今,眼看以前離自己遙不可及的職位,就這樣落在頭上,宋江驚喜的同時,不由有些茫然:


    “我對朝廷一向忠心,為何卻隻能做個小吏?”


    “反而造反之後,能夠當上知縣?”


    心中的忠於朝廷想法,再一次受到衝擊。


    不管宋江怎麽想,朱武在任命他做鄆城縣知縣後,又道:


    “梁山泊占了鄆城縣,就要推行政策。”


    “楊春兄弟在青州做得不錯,這次我就讓他來鄆城縣做縣丞,輔助宋江兄弟。”


    “至於縣尉、主簿,宋江兄弟在鄆城縣地界熟,就由宋江兄弟舉薦,盡快上報討論。”


    “一定要把鄆城縣掌握,成為梁山地盤。”


    對朱武的信任極為感激,但是在想到朱武如今隻是梁山泊主,仍沒有受到招安後,宋江又擔心道:


    “這樣做會不會引來朝廷不滿,影響招安之事?”


    聞言哈哈大笑,朱武道:


    “正是為了虛靖天師在朝廷推動招安,梁山泊才需要展示實力、擴大山寨地盤。”


    “否則京東兩路這麽大的地方,朝廷豈會心甘情願讓給梁山泊?”


    “唯有讓朝廷認識到京東兩路不保,皇帝和大臣才會更加願意招安,給出京東兩路安撫使職位。”


    說著,朱武又語重心長地對宋江、吳用、公孫勝道:


    “以鬥爭求招安,則招安存。以妥協求招安,則招安亡。”


    “若是梁山泊一味妥協,朝廷便以為拿定梁山泊,對於招安之事,同樣不會重視。”


    “反而是梁山泊不斷征戰,讓朝廷認識到梁山泊的實力。朝堂的皇帝和大臣,才會重視招安!”


    三人若有所思,俱是點頭稱讚。朱武和他們聊了許久,這才各自散去。


    此時,朱武才有時間進入鏡像空間,觀看虛靖天師鏡像。這一看之下,頓時讓朱武大吃一驚,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被自己完全鏡像:


    “為什麽隻有精神烙印的經曆?”


    “怎麽隻有這麽點?”


    “虛靖天師是用什麽辦法,屏蔽了完全鏡像?”


    好不容易用計謀打敗虛靖天師鏡像,翻閱他的經曆,朱武卻發現這個虛靖天師的鏡像隻有作為精神烙印的經曆,而非他的本體。


    這讓朱武掌握虛靖天師動向、得到他修煉經曆的想法落空,同時對這個現象,感到極為不解:


    “鏡像是從精氣神而來,我既然得到虛靖天師消散的精神烙印,按理說應該完全鏡像他。”


    “如今並沒有鏡像到他的本體,說明他本體的精氣神,和精神烙印之間沒有聯係。”


    想到這個可能,朱武又看著眼前的鏡像,覺得沒鏡像到虛靖天師本體的原因,就在這個鏡像裏麵:


    “鯤化為鵬法!”


    “精神躍出身體,化為另一種形式,以此遨遊天地、神遊浩渺太虛。”


    “這種方法修煉出來的,稱得上精神分身!”


    從虛靖天師的精神烙印中得到鯤化為鵬法、遊神禦氣術等精神法門,朱武終於明白了,自己鏡像的是虛靖天師的精神分身,而且是脫胎本體、卻和本體的精氣神並不完全相同的分身:


    “這樣一來,就斷絕了他人捕獲精神烙印、通過精氣神詛咒的可能。”


    “這個鯤化為鵬法,果然極為玄奇!”


    對龍虎山道人從鯤化為鵬圖中悟出的精神法門極為讚歎,朱武一邊和自己學過的鯤鵬吐息法對照,一邊等待虛靖天師的人把鯤化為鵬圖送來,自己觀察參悟。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地,尤其是臨近年底,朱武身上有許多事情要忙時。因為不知道虛靖天師的人什麽時候到來,朱武隻能留焦挺在鄆城縣等待,自己帶著其他人,返迴梁山泊中。


    就這樣忙活了半月,直到年底之時,朱武才見到虛靖天師派來的人,從他手中拿到鯤化為鵬圖,見到了這個自己夢寐以求、稱得上功法來源的寶物。


    幾乎在見到鯤化為鵬圖的一刹那,朱武便從其中看到了許多鯤鵬吐息法的訣竅,甚至還體悟到鯤化為鵬法的法門,不自覺沉迷其中,體悟其中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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